第501章 一本植物志
冥夜捡书,夏爝的手却轻轻的握着冥夜的手,冥夜条件反射般缩了一下,夏爝却热辣的拉着她的手。
“皇上,你怎么来了?”冥夜企图出声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气氛。
“朕想你了,所以就来了。”夏爝幽深的目光盯着冥夜的脸,那双狭长如画的桃花眼泛起点点星光。就好像恋人的眼睛,秋波荡漾。
冥夜低着头,这人冷不防说句话出来就撩人得很。可是这个在她面前温情脉脉的男人,却对无名宫的女人阴毒狠绝,她还是和他保持距离为好。
帝王的情,从来都是昙花一现。
“皇上,这本植物志是谁作的?”冥夜扬起手里的图册,好奇的询问道。
她竟然有种“错觉”。这植物志竟像是出自她的手一般?
夏爝笑意缱绻,语声温柔,“这是朕的敏康皇后所做。”
冥夜呆怔不小,这植物志是无名宫的疯女人所作?
真是怪事,她竟然强烈的觉得是她的著作。
冥夜对无名宫的女人好奇极了,她甚至怀疑,无名宫的女人也是一名穿越者。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具备现代气息的插画呢?
夏爝望着冥夜那双陷入沉思的眼睛,像两颗宝石一般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知道这本图册一定会带给她许多震惊,他期待着她在接触往昔的东西时,能够回忆起他们的过往。
“皇上,敏康皇后为何要离开你?”冥夜实在忍不住,她对这位敏康皇后太好奇了,她忽然想知道她的一切讯息。
夏爝浅浅笑道,“冥夜,坊间对于敏康皇后,流传着许多关于她的美好传闻。你常年居住深山。所以对于帝都的风土人情有些陌生。待你多待一两日,会有人告诉你朕的敏康皇后的所有事情。”
夏爝觉得,多疑的冥夜未必尽信他的话,还是让其他人告诉她,关于他们的美好爱情故事吧!
冥夜并没强求,只是觉得皇上脸上是如此光明磊落的表情,冥夜便凝思着是不是自己误解了他什么。
冥夜初入帝宫,可是却时刻担忧着帝宫外的周知和羊羔。周知是官府通缉的逃犯,羊羔也是皇粮遗失案的主犯之一。他们二人随她来到帝都,必然是凶险万分。她得出去给他们安排一个住处方能心安。
“皇上,民女有个不情之请,民女初来帝都,对帝都的风土人情充满新奇感,民女想明日出去走走,增长见识,还请皇上应允。”冥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请求道。
夏爝犹疑了一瞬,“冥夜,刺杀你的凶手尚未落网,你一人出去朕实在不放心。朕明日陪你出行,如何?”
冥夜怔了怔,虽然她极不情愿皇上跟着她,可是不好意思拂了皇上的好意。遂点头。
夏爝欢喜不已,忽然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贴心叮嘱了句,“早些休息,明儿才能养精蓄锐的陪朕游玩帝都!”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冥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去辗转难眠。
目光总是时不时扫向千年梨木案上的植物志。
这本植物志,明明是她笔迹,怎么会是无名宫的女人作的呢?
冥夜睡不着,又爬了起来。
她坐在长案边上,铺开纸笔,开始誊写植物志。她画插画,抄写上面的文字,然后认真的对比着新旧字画,竟然是如出一辙。
只不过,植物志上的字体略微青涩一些,这不难理解,如果是刚穿越来的时候,对大夏文字还不是十分熟悉,自然写字就会青涩一些。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早已暗黑下来。冥夜放下笔,望着窗外无名宫的方向。嘴里却反复念着:敏康皇后,敏康皇后!
她倒想看看,这位敏康皇后为何与她有这么多惊人的相似!
冥夜起身,忽然向大门外走去。
“娘亲!”一道软糯的声音传来。
冥夜转回头,玉兔从床上爬起来坐着,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冥夜,就好像被遗弃的流浪狗似得。
冥夜折回来,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轻声道,“你天生胆小,是该历练历练了。今晚随娘亲出去一遭,记得不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
“嗯。”玉兔睡意朦胧,丝毫不觉她娘正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
冥夜抱着玉兔,踏着朦胧夜色,循着白日的记忆,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无名宫。
这座承载着纳兰后盛极一时的宫殿,在见证了纳兰家族的兴衰成败后,最终恢复了建筑的冰冷和孤寂。
不过今晚却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晚上。
纳兰嫣然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脸上的神色凝重还透着紧张。
这五年来,她苟延残喘,卑微如尘埃。夏爝给她设置的陷阱。她逃不掉躲不过。只能眼睁睁的一步步往下面跳。
她原本心如死灰,可是自从有了孩子,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才有了斗志,她要利用孩子,彻底篡夺大夏的江山。为了这个目标,这些日子她负重而行,夏爝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不敢忤逆他,就怕这头狮子发怒,杀死她的孩子,毁了她的希望。
她只希望孩子快快长大!
可是今天,她却做了一件事情,她利用孩子试图挑拨冥夜和夏爝的关系。如今想想便觉得后怕。倘若此事被夏爝知晓,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纳兰嫣然的睫毛颤了颤,眼底的惧色又慢慢消退。
夏爝没有皇子,冥夜又不能生出一男半女。他纵使恨她也不至于动她的孩子吧?
这个孩子可是他的“皇子”,是他逃避千秋骂名的“皇子”。
这也许就是他容忍这个孩子存在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吧?
大门忽然被人踹开,纳兰嫣然的侥幸心理戛然而止。她惊恐的望着大门处,却见夏爝穿着玄色的龙袍,带着一身的戾气踏步而来。
五年了,他们没有见过一面。
五年来,纳兰嫣然觉得自己走向了衰老,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然而却觉得自己是苍老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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