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十四章大人之间的事情

  她抬起往下不停淌着水的袖子帮程家清擦去薄唇上的水,鼓足勇气狠狠吸了几口空气,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朝着他唇瓣上凑去。
  那不是接吻,自然没有接吻的心动,她满心只想着程家清能快点醒过来,一口气一口气的朝着他嘴里灌,最后光做个人工呼吸都弄得满脸通红,气息不畅,别说是救人,再那么下去她自己都得先倒下。
  第十口呼吸凑上他略带红润的唇瓣时,程家清一直沉沉闭合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只见面前一张放大的小脸蛋凑上来,樱桃小嘴亲在他嘴上,冰凉的触感,朝他嘴里传送的每一道呼吸像是一团棉花糖般软绵绵。
  可是,软绵过后那是什么?
  水滑滑的液体渗入他的口腔,她做个人工呼吸都能把口水送到他嘴里去,程家清若不是身体尚在虚弱中,意识也刚恢复,连动身的力气都没有,定要狠狠戳她的自尊。
  对于有洁癖的人而言,他实在忍受不了别人往他嘴里灌口水,可梁清如却毫不自知的一路挺进。
  程家清眼一闭,就在她唇瓣凑上来的时候牙齿咬合。
  “嘶!梁清如的唇角被他用力一咬,痛麻感瞬间袭卷两片小小的唇,可她的唇瓣贴在他的上面,以至于是出于下意识的贝齿跟着轻咬了一下。
  程家清忽略了人受痛后的本能保护意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她咬了一口,唇角随即浮上一抹殷红的血迹,搭配着那张帅气逼人的脸,仿佛是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梁清如抬起头,盯着他睁开的眼,心门不设防的闯进了一万只小鹿,撞来撞去,好不安生。
  他躺在地上,胸口起伏,睁得不算大的双眼死瞪着她,令她感觉就像是搁平时他毒舌怼他时毫不留情,恨不得戳死她。
  程家清湿黏黏的眉紧蹙着,道:“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儿,你给去灌了满嘴口水。”
  梁清如想说自己明明是给他做人工呼吸救他的命,可眼见他一脸作恶的样,到嘴的话硬生生给逼退了回去。
  她猛地从地上一屁股蹦起来,转身就去擦血迹斑斑的嘴角,尴尬得恨不能钻到石头缝里去,眼圈也泛起了雾气。
  他前脚还说她长得像少林足球里的赵薇,嫌弃得她要死,这会儿她给他做人工呼吸,估计不知道他心里怎么烦她,恶心她。
  见她背对着自己半天没动静,程家清背按在石板上难受得要死,可又没多大的力气起身,叫她扶一把:“喂,拉我起来。”
  平时你怎么说话不客气,语气能讽死人,话能噎死人,她都没啥,主要是人家现在心里烦躁得很。
  梁清如眨眨眼,捋了几下湿哒哒贴在脸上的头发,说:“有本事嫌弃我就自己起来。”
  说完,她走到一边的石墩子上坐着开始拧衣服跟裤子的水。
  程纪阿青心里没比她烦得少,又上火又躁乱,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想要咬她让她清醒,结果这小丫头反过来给他还了一口。
  梁清如跟条水柱子似的,全身上下挂着水珠,楞是给她磨蹭了老半天才勉强弄干得像个人样。
  被晾在一边的程纪阿青压着心头火,手掌撑着地面一使力想要起身,一阵头晕目眩袭上脑,加之他脚底湿哒哒的全是水,人刚起身脚下打了个滑。
  幸好梁清如时刻留意着他,眼疾手快给他一手拽住,不然铁定给摔个什么脑震荡的,她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给他扶稳了身子,她条件反射的松手,满脸心有不甘愿的叨嗑:“一个大男人跟个姑娘家家似的。”
  闻言,程家清面部紧绷,半眯着俊眸瞪住她:“要不我给你踹一脚试试?”
  想想那一脚踹得他现在连脑仁都发疼,更别说是在那种危机时刻,当时他整个人都懵了,回过神来想要游出水面时,却发现体力透支。
  他迷迷糊糊中在心里赌了一把,要是真给她害死了,做鬼也得缠着她。
  梁清如听着他的话心底愧疚横生,她怎么也没想到程家清是给她踹下去的,水渍渍的脸上恭敬姿态又加大了几分,“您想踹我,本人当然是乐意给您当踢把用,可万一我被你踹出个三长两短的,谁陪你演戏去?”
  她一边说,还一边微偏着头用余光打量他,眼睛里无不都是警惕防范的精光,唯恐他趁自己不注意给她使绊子。
  程家清给她说得好气又无奈,她是女人,不能像两男人对峙般使用拳脚功夫决胜负,可想着自己平白无故救人还被人恩将仇报的,他心里硌得慌。
  瞥她几眼,嘴皮子动了动发现实在不想多说什么,泄气的迈步往别墅走,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狼狈落魄,栽了还不能还手,走了几步他口袋里被水渍浇得满身是水的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
  电话是餐饮临时工打来的,说是家里赶上要急的事儿,晚饭就没法给他过来做。
  梁清如还算有眼力见,听到点风声,她便开口:“程家清,只要你答应把事情摆平,我今天去给你做饭。”
  本身他不想就这么算了的,但考虑到不想饿肚子,他生来就胃不好,又最怕饿肚子,此时身子还虚着。
  “那要看你弄得好不好吃,好吃是一回事,不好吃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
  梁清这一顿饭做得可能是终身难忘,她怎么也没想到程家清吃东西的口味挑到简直让人疯魔,太辣不行,太清淡不行,咸一点也不行,甚至汤的上层还不能飘油花。
  最后她罢工:“程总,恕我实在无能,没能让你吃上口味俱佳的饭菜,你说这怎么办吧?”
  程家清看着眼前已经不重样的十几道菜肴,他不过就是想玩玩她,让她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岂料这事确实做过分了。
  他轻咳一嗓子,从里边认真挑出几样来:“那就这几样吧!能将就着吃下去,没什么事你就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