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四章善意的谎言
医生在外面砸门,可不管多大声,他都充耳不闻,全当没听到,只顾着说自己的话。
说一会话,他又伸手去抹脸上的泪水,就像一个丢失了孩子的父亲那般痛苦不堪。
三天后的沪城在举行丧葬,宋相思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秦民生只好将电话打给了陆少臣,说清楚了那头发生的一切事情,并让宋相思亲自过去一趟。
外面是如墨的夜色,宋相思站在大落地窗前,手上拿着手机,她刚刚也正接完一个电话。
是陈立森打来的,他的口径跟林素华的一模一样,几乎做到了分毫不差。
即使林素华会因为各种原因欺骗她,但陈立森没有,原来她一直都不是宋家的女儿,她的亲生父亲在沪城,一个叫做许天章的人。
她在宋家认贼作父二十几年,为了宋湛的死自己还蹲了两年监狱,老天像是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陆少臣洗完澡,浑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浅灰色的浴巾,上身是块块明显的肌肉块,线条看上去极有手感。
他浑然不知她刚才经历的一切,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肢,纤细的腰肢曲线有致,刚好让他轻轻圈在双臂间。
陆少臣亲了亲她耳后,可宋相思似是毫无感觉般,麻木的站在那:“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耳边男人的话,她楞怔一下,反应过来,庆幸脸上还能挤出一丝笑容来。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陆少臣早知道她为何这样,在电话里秦民生已经跟他说清楚了,现在的宋相思不止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也知道了他当初想要得到好处娶她的事情。
“你是心里不舒服吧?”
宋相思长长吸口气,本来她是想憋着眼泪,微微仰头,可眼泪不会骗人,止不住的时候哪怕你使出洪荒之力,它该流还是会流的。
陆少臣掰着她的身子,面朝向自己,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她死死盯着他,问:“陆少臣,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不是宋家的女儿,还有你……”
他真怕她说出那种刺痛心脏的话来,低头一嘴吻住她的唇,迫使她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下去。
宋相思使劲推开他不成,只好用嘴咬他的唇:“别吻我。”
她红急着眼睛瞪他,陆少臣心头慌乱,迟早还是来了,躲不掉的事情,总得面对。
他想过去扶她的肩,好好跟她解释,宋相思不让,他往前她就退后,像是刻意的在防着他。
陆少臣把她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站在那未动,削薄的唇瓣张合着,提前准备好的所有话,到张嘴说的时候,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只能以最好的姿态说:“我们不讲过去,只讲现在跟未来。”
宋相思盯着他,那冷淡的眼神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陆少臣,我无所谓你怎样,但是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我当时如果告诉你……”
她勾唇冷笑,打断:“是啊!你当然不会傻到告诉我,告诉我了你的好处就付之东流了。”
陆少臣亚然失色,他怎么能想到,在宋相思心里,自己竟然如此不堪,那这些时日来的甜蜜恩爱算什么,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当初不怕死的跟他潜伏在枪口之下,又算什么?
“我不告诉你,有我的原因,当初瞒着你是怕你知道后破坏事情,后来不告诉你,是你亲生父亲自己要求的,他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情,打乱你原有的生活……”
宋相思眼泪终于滑落,她捂着自己的耳朵,身子往下蹲:“够了,你别再说了,我不想想听。”
陆少臣看到她这样,心痛得无以复加,他跟着蹲下身,用手想试图掰开她捂着耳朵的手掌,可怎么使劲还是无济于事。
“相思,你听我说,我不会骗你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陆少臣,你当初瞒着我怕我受伤害,那现在呢!现在的伤害更大。”
他无言以对,只能道歉:“对不起,我应该多替你考虑的,这件事情是我不对。”
宋相思哭得眼睛都快肿了,鼻子淌出鼻涕来,她胡乱抹了把,噌地起身要往外走。
陆少臣快步上前拦住她:“你要去哪?”
“陆少臣,你放开。”
“我要是不让呢?”
宋相思二话不说,一口下去咬在她拽着自己的手腕上,她用力极大,口齿间隐隐传着血腥气,可陆少臣说死都不放,只是宠溺又忧伤的看着她的脸,心疼不已。
最后,还是她嘴累了松口,他手臂上一大块血迹斑斑,牙齿已经深入进了肉里,隐隐的鲜血透过他薄薄的衬衫。
“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看着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富含着极深的爱意:“因为我爱你,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你伤心。”
她望着他说:“你不能体会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真的想去死。”
陆少臣发现宋相思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以前的那股子隐忍果断已经全无,剩下的都是小女人的性子。
他狠狠压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来:“你听我说,这些事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换做谁都难接受。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是谁,你要去哪,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说完,陆少臣搂着她的后背,将她狠狠揽进怀里,宋相思呜呜咽咽的哭,那声音像个受伤的小孩子。
她哭着说:“陆少臣,你让我怎么面对这一切,我所有熟悉的东西如今都不是我的,让我怎么去接受?”
他心痛远比手上那点疼来得重,轻轻伸着手抚摸她的发丝,安慰:“不要怕,还有我在,我陪你一起面对,不管前面是暴风雨还是洪水猛兽。”
宋相思一直蹲在地上哭了很久,陆少臣就陪着他蹲了多久,双脚麻得站都沾不起来。
她哭累了,他抱她上楼休息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就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