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水落石出
宋相思脸冷淡如冰，她挥手让几个人带着宋青青下去，眼神带着夜的凉意。
林素华心里头恨，扭头看着她笑，笑里是机关算尽后惨败的绝望：“宋相思，你赢了，我知道，事到如今，没有资格奢求你的原谅。当然，我也不打算想让你原谅我，今天我来只是想跟你谈谈青青……”
“我劝你最好别想，如果你认为我有一点点怜悯她而给她留生路的话，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她给人家留生路，当初谁给她留过生路，谁给她爸留过生路，谁给她年迈的奶奶留过生路？
“她好歹跟你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没有感情也有亲情，你就不能给她在宋家留下一席之地吗？你非要送她跟我一起进监狱，以后你让她怎么生活……”
宋相思徒然打断：“林素华，早有这样的觉悟，当初你为什么非要把我逼上绝路。”
“你有陆少臣给你兜着，可她什么都没有。”
“陆家，那也是我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的，不是天生老天爷给我的。”
林素华看着她哑口无言，甚至来前想好的一切言辞，瞬间失了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烈冬的风寒冷刺骨，吹起宋相思骆色风衣的衣角，在她眼前的女人尽是风霜，此时像一个失魂的木桩子。
“宋相思，你真的要逼我们到绝路？”
林素华似是在心里琢磨什么，她的眼神里是颓败的绝望，嘴角冷冷的勾起笑意。
如今的她不同往日，不会愚蠢到想通过自有的办法处置伤害自己的人，到头来给人陷害。
“放心，你跟你女儿会在牢狱里好好度过这一生的。”
如果此时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心情，除了恨，很恨，极度的恨以外，再无其它。
“我会让他们好好照顾你们母女，其实想想，比起死，活着对你来说已经是上天给的最大恩赐。”
“宋相思，你真够毒的。”
林素华心里清楚她这话的意思，什么好好照顾，不过就是让那些人有多狠往多狠整自己，怕是监狱里还有跟她一起待过的同党。
“你说我毒，你呢？”
宋相思冷眼笑道：“比起我，你已经不能用毒来形容了，当时你杀人的时候一定很刺激，很痛快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宋青青也是宋家的女儿，爸一向对我冷冷淡淡，宋家大半都是你们母女的。”越说到最后，她眼里的火焰仇恨越明显，声音接近哽咽，往前走，一步一步逼得对方后退：“你想要的东西，跟我说一声就好了，那些财产我并不是那么稀罕，只是……为什么你连别人的命都要抢走，不肯放过？”
林素华咬牙不语，几秒后她冷笑，笑得嘴角不停抽搐，眼泪出眼眶，顺着脸滑落而下。
那不是悔恨，她从不悔恨，只是嘲讽，嘲笑自己机关算尽，最后害死了自己，还搭上了自己的女儿。
“宋相思，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青青？”大约过去好久，久到冬风吹了一场又一场，她在做垂死挣扎：“青青是无辜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在暗箱操作，甚至很多事情她都……”
宋相思冷眼扫在对方脸上：“她确实没有杀人，但是帮凶这个罪名逃脱不掉。”
林素华感觉自己喉咙无形中被人用手大力掐住，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越是呼吸，嘴里越是难受。
“噗”一口郁结已久的淤血喷洒而出，沾染在旁边叶已枯萎的矮树枝上，顺着枝干往下滴落。
这时，已是警察跟她约好的时间点，有两名穿着警服的男子走上来，到两人身前。
“林女士，时间已到，你该跟我们回去了。”
其实林素华在来前就已经被警察捕了，是陆少臣动的手脚，她这次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想最后求宋相思放过宋青青。
可是她放过宋青青，谁来救活夏英跟宋湛？
即便宋相思对宋青青恨不至如此，但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林素华跟她的女儿入狱并未掀起这座城市的任何风波，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淡淡，谁都没提起，就连任何一家媒体都不曾报道。
宋氏也亦如此，所有股东都是一脸平静，仿佛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宋相思也没有想象中的去宋氏主持大局。
她窝在床上趟了三天三夜，家里只要是她能关注到消息的渠道都被截断了，她只想安安静静待着，在梦里的时候至少还能见到夏英。
宋氏总部三天两头会派人来专程请她过去暂时主持大局，尤其是陈立森，来过好几次，但每次都让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拒了。
黛奥总裁办。
陈立森无奈之下，只好去找陆少臣。
“陈秘书，这趟又是来请我太太回宋氏？”
他琢磨着陈立森来此行找自己的目的，吩咐苏瑾泡茶上来后，问道。
“宋氏现在只剩下相思小姐能回去主持，陆总应该也不想宋氏落入其它人手里吧？”
跟陈立森结交甚少，但是他一直认为对方是个聪明的人，可是这番话令自己有些意外。
陆少臣笑了下，方才徐徐开口：“陈秘书，我们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宋氏本来就不属于她，你这么强硬的想要塞给我太太，到底什么居心，而且如今的宋氏已经差不多就是个空壳子。”
“相思她一直都觉得宋家才是她的家，许先生也不想让她伤心难过，既然认贼作父这么多年，到底也有感情。”陈立森道：“当初许先生会用鼓楼那块地皮跟你谈条件，让你想办法通过自己的关系网保相思出来，他也是相信你的。如今你们结婚了，自然老人家只是想日子平稳安定，即便自己女儿到最后不能跟自己在一起，只要生活顺遂就行。”
这番话彻底说炸了陆少臣，他脸上跟眼睛里的色彩换了好几下，才消化完这个消息。
舌头顶了下侧脸，他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般精彩。
“没想到宋湛身边竟然潜伏了这么多想要他死的人，看来他是迟早要为自己当年的恶行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