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善恶都是她
她是不愿意，因为他的强迫。
但她不能说不愿意，从一开始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所有的人设就是一个为了报仇不折手段的女人。
“我今天不舒服。”
陆少臣视线游移到她红肿的脚踝上，那里似是真的比刚上车的时候浮肿得厉害，与周遭细嫩雪白的肌肤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哪里不舒服？”他明知故问，顿了几秒，又开口，语气更加轻蔑：“有人差点连命都没了，跟你的脚受点伤比起来，到底谁好谁坏？”
谁还没一口气，她心里也憋屈，跟纪深一清二白，陆宛然还抓着她不放，反过来倒成了她的过错。
“纪深他根本就不爱你妹妹，你看不出来吗？”她胸口微起伏着，嘴里的话有些口不择言：“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去死，连亲情都不顾，这样的女人我不可怜，我只能说自作自受。”
耗了这么久，嘲讽和怨恨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瞬间从陆少臣的脸上倾泻而出。
他欺身而上，手紧紧勒在她雪白的天鹅颈上，迫使着与他对视。
宋相思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目光凶恶，下颚咬得绑紧，血红的眼球里带着弑杀的气息……像极了他整蛊张忠的那天晚上。
他完全没把自己当女人看，或者说一个正常女人。
“陆少……臣，你……放开……”
喉咙口的禁锢，让她呼吸困难，心口憋得要炸裂一般的难受，她伸手抠住他的手，用尽仅有的力气想要将其掰下来。
陆少臣对她痛苦的模样视而不见般，维持着那种想要勒死他的动作，宋相思眼珠子都要翻过去了，整个身子开始泛着轻微的抽搐，像是一个正在濒临死亡的人，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陆总……陆小姐的电话。”
她耳边嗡嗡响着，眼前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父亲对自己那慈爱的面容，还有母亲温婉贤淑的背影……
可母亲刚要转身时，眼前突然一片昏暗，所有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陆少臣松掉了掐着她脖颈的手，她紧贴着车门大口呼吸，耳边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少臣走后，陆宛然要去找纪深，不料发生车祸，正躺在医院担架床上，医生跟护士推着她往手术室去，她哭着对陆少臣说：“哥，纪深他不爱我……你都答应娶她了，他还是不肯回到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旁音传来一道护士的呼唤声：“小姐……小姐……你撑住……”
“喂，然然……宛然……陆宛然，你说话……”陆少臣急红了眼，可那头传来的一直只是嘟嘟嘟的忙音。
苏瑾连放宋相思下车的机会都没给，直接调转车头，飞驰往医院奔去。
车在路上开，形同一只钻山豹，披着战甲赶赴战场，繁华的城市四处都是霓虹，光线从车窗映在陆少臣俊朗急促的侧颜上。
眼看就要到医院的档口，前面路段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所有前进和对道上驶向反方向的车辆一律被截停在路上。
两辆撞毁的车辆横亘在路中间，将整条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交警在处理问题，两边的车主似乎伤势跟破损上有过大的差异，一方咬着另一方死活不肯松手，甚至利用阻止医护人员抢救伤员来进行对另一方的巨额压榨。
正在此时，医院的电话打过来：“是陆宛然的家属吗？”
“我是。”两个字，干脆利落，毫无情绪。
“伤患情况有些紧急，需要马上手术，请您尽快来医院签字。”
陆少臣低垂着眼眸，他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放在腿上，轻轻的应了声“好”。
一听他挂电话的声音，苏瑾以最快的脑力想出两个方案：“我们现在只有两个办法可行，一是我开车撞过去，交警肯定会直接抓人，可以借用他们的车……但是需要打通关系，时间上或许有点棘手。二是我们直接用钱解决，征得车祸肇事者两方同意后找人撬车，这样做的后果是妨碍了交警办事。”
“但这也是最快的办法。”宋相思坐在那暗自捏了把汗，希望陆少臣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做出最好的决定。
眼前这种情况，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满打满算也要二十分钟，能在半小时后赶到已然是幸运。
宋相思扭头看，陆少臣脸上赫然写着几个字“躁怒”，要说最懂他的还是苏瑾：“我打电话给林少，让他先到医院去。”
林政南一身医术精湛，又是陆少臣能信得过的人，如果他这头迟迟到不了，只有林政南能替他做这个主。
陆少臣最终还是选择了使用苏瑾给的第二个方案，用钱摆平了一切，他开车去医院，苏瑾被警察扣下来处理事情。
这一段路不算长，可由于他心急如焚，开车只看速度不顾安全，车子就跟飞奔出去的一样。
本是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到了十二分钟，宋相思感觉自己胃都要吐空了，呕得五脏六腑剧裂。
她蹲在医院的垃圾桶边，吐到脸色苍白，有路过的护士看她反应太大，担心的询问：“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我就是……呕，晕车，过会就没事了。”
“你这反应也太强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孕吐。”
反应强烈，孕吐六个字，瞬间让她脑袋都炸了，犹记得前段时间她跟陆少臣那一次，他是没戴套的，因为懒，事后她又算过安全期，并未服药。
宋相思收拾好，赶忙去妇产科做了个检查，医生说要过几个小时结果才能出来。
另一头的陆少臣守在手术室外，一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手术室的灯依旧明晃晃的亮着，仿佛世界都停止了。
他面目沉定的坐在椅子上，整个走道静得针落闻声，只有他微弱的吸烟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半个小时后，一个戴着消毒医用帽的护士满头大汗的出来，她问：“陆先生，伤患大出血，我们血库的血不足，你是不是B型血？”
刚赶到的苏瑾闻言，心头咯噔一声，陆少臣是A型血，他问：“调血过来需要多久？”
护士蹙眉，面色紧促：“可能会对患者造成生命危险。”
“我是B型血。”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出声，声音是一个女人，丝毫没犹豫，甚至话语间略有调侃：“抽我的吧！我血多，正好献血促进新陈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