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洗魂
太浊屯屯，冥冥无穷。所谓粗态，在虚一隅。
太虚蒙蒙，大小罔极。所谓清浊，在虚一粟。
絪缊流射，空空博星。亡径靡从，道宛在天。
滅光自背穿矣，铁之心。铁回首，顾忧之目。毕方戚戚，泣言，一吻许天荒，一守履地老。思念，分分串起，挂满银河。恒河有多少沙，则有多少牵挂。铁之目眦，一沥血泪划面。烛龙，收口角之残血，祭起已裂之太乙珠。以唯存之一残片，盖在矣石铁之胸。其修为尽失，见了真身，不断地环石铁回翔。
石铁身里，妖异红光泛澜，似落花飘，又如水潺。载其一滴血泪，飘向星河。待妖异红光，尽散之际，烛龙启矣时空门，其与石铁为时空门吸入，倏忽，没于大荒芴天之极。
夕阳残红披芴芒，衰草瘦风云永伤。
妖异红光，载其血泪，似一流星，道胜光远。入太浊，过太清，至太虚之。其始骫，若存若亡，渐成，一虚形之明星，宛若水泡，裹血泪，倏霍行。
空空徒径，见一门楼。九级台阶，门楣玉雕，橙色匾额，上刻，解尘萌甲，四个大字。门对云，窗里一呄翁乃去。亭上两旸乌拥卧。
门楼内，太浊流射，庭阈既庭且硕。虚星，升椒除，止陛道尽处，见左右各一，橙色者冥冥宫室。上首宫室门对云，一梦一幻一真。一虚一实一世。横，生者幕障。下首宫室门对云，娶走又女途亡足。愁失心火山下夕。横，命者蔽幽。其，徘徊久，疑未决，最其后，一头扎进矣，下首宫室。犼追蹑其后。
卜登，足所履空，犼觉不妙，欲抽回足，来不及也。此时，既不见虚星踪迹，而自于速坠中，浑身无力，脚似灌铅，睡欲浓浓，其，强执须臾，然犹入眠，体继下坠着。
九州兮，中庸城，紫晟殿里。盘昊问道，长留如何。
忘忧置翰道，时光之神，将千余徒卒，于长留之山假败，引啸坤与朱厌于章峩之山。坚壁清野，啸坤无奈，令左右为时光之神面，斩首臣妾三百，弃尸郊野，时光之神无动于衷。如此，啸坤欲攻章峩之山，而无从下手，终日默然。时光之神，令战神勾阳至北冥城，与冥王求得，沉水一斗，火炎海水一盏。撒于斩野之尸。戾气，洗魂之诱惑下，使啸坤与朱厌，堕其术中。见狼烟起，陌白挥旗，啸坤陷钟鼓阵里，朱厌困于千目阵。战神勾阳与少含等合兵一处，啸坤之兵，群龙无首，死亡相半。钟鼓阵里，啸坤七窍流血，存亡之际，刑天舞戚，破阵救去啸坤，故未能追回金乌令。千目阵里，朱厌遁地而走，后遇金斩，无心恋战，伤夷折衄，奔流波山矣。
白虎城，金斩。昊不解，信口及。
忘忧曰，盘瓠倾慕，时光之神，欲救其出梧桐岭，得鼓阴助，私放朱厌于万妖洞，许其诺，若救时光之神，可换其自由。计败，盘瓠羁囚，朱厌亡至啸坤焉。神君令战神十一，十九往戎狄禽狼王，其至于戎，同少含，展矣搜捕，而久不得踪迹。与此同时，啸坤得刑天密令，伏在劳山，啸坤故扬，诱战神邗靖等入劳山，被啸坤袭，杀伤甚众。败归与朱厌塞，其奋力战，三百兵引朱厌，战神邗靖与他人方得脱，走还长留。真是祸必重来者，长留，又受朱厌之掠，败壁残垣，满目狼藉。无奈，少含四班守兵，且据长留。妖王，闻其事后，囚啸月，令金斩，捕朱厌。如此一来，可致君罪，二者，为盘瓠安。故金斩出之戎。
属下龛麟。盘姬。拜谒神君。无事不登三宝殿，定为盘瓠而来，观其二人欲何。免，行役劳，先衣须，昊，少待至。来人，妖王妖后，迎往迎凤阁。千音九曲琴，无字玄操，麒麟珠，万年流霞露，舞伎素颜，此币帛，皆妖界圣物。龛麟，苦心也哉，定姬之手为。待我至迎凤阁，便知是故。昊，谒见姊，姊夫。龛麟，盘姬，趋走昊前，左右扶掖，甚则热情。皆是家人，内弟莫折麟姬亦。弟久未见，简于出入，姊恤不周，有愧兮。姊姊，姊夫随昊至迎凤台，已设浊醪粗茶，坐叙旧时。三杯下肚，其二人何如，每嘘寒问暖，不白来意，使我开口，无妨。姊姊，姊夫初馈，昊如此厚礼，甚为感激。昊坐拥九州，珍奇无数，姊姊，姊夫若有所钟爱者，随意取之一二，当为昊一叶诚心矣。内弟慨，麟惭矣，非我女素颜，其余不足为奇物，仓猝之际，略备几件，聊表寸心，内弟勿系于心。哦，姊夫慈心，令昊敬重，仓猝之际，躬身中庸，姊姊，姊夫念昊意切，昊之过矣。应是昊躬，过存月城，无奈朱雀城琐事，昊一时不暇抽身。龛麟面戴彷徨。弟一日万机，我与汝姊夫，无所事事，视弟，理应如此。千音九曲瑶琴，乃妖界圣物，可当十万神兵，无字玄操，尤为骇物。闻言，千音九曲鸣，山摇海起，玄操弄，鬼神泣，今之与昊，昊被宠若惊。弟欲多矣，龙族乱东荒，又起风波，汝姊夫便与汝琴操，况，唯素颜可拂九曲，待挥戈之日，我与汝姊夫马首是瞻，助神界平龙族。夫人之言甚是，内弟勿忧，扫龙族于东荒，妖界义不容辞。麒麟珠可解百毒，固魂魄，劳内弟差人往朱雀城与毕方，以偿，我妖界之罪。龛麟，盘姬，先与神君请罪，念我二人诚心，以求神君宥恕，朱雀城原宥。犬子，不知覆载，闯出大祸，麟愿以功补过，保犬子一命。姊姊，姊夫，起来言语，瓠慕时光之神无过，但携朱厌，袭城主，伤战神，杀士卒，已犯绳律。与情，昊尽护子周身。与绳，昊爱莫能助。姊姊，姊夫若力为瓠，以一人命，而断手族亡命东荒，无义也。时光城可随往，昊要务在身，既来之则安之，姊，姊夫自便，昊先一步。三百年前。啸坤窃金乌令，自此晦迹。雪神被伤。鼓复生。啸坤再见戎狄五地。朱厌挫毕方。刑天，令啸坤，朱厌乱长留。鼓宜为主谋。可三百年前鼓为印持，刑天，苍淼无力启锁妖塔。啸坤，赤炘亡塔，惟龛麟，垣离，石铁耳。又有戎地，连失童子女，人心汹汹，此是谁人而为之。据忘忧言，鼓自复生后，殴雪神，放鲲鱼，伤亘寒，唆盘瓠，收朱厌，躬见冥王，后赴履流波山，目之明显。戎童子女失所为非鼓，别有其人。盘昊思止，问忘忧，戎今何人。
忘忧且载册且对曰，有少含，以童子女连失，故战神十一，十九，二十三，时光之神，未来复命，赞少含案治元凶。神君，智慧之神奏简，刚呈送之，请神君阅。
劳记忆之神观，所作何事。
忘忧释羽觞道，观其奏简，智慧之神田里有朝，非荣氏族，如我界计岁，存三百余年矣。朝游方之际，妙手已，青丘邑酋轸。后识赤水青衣等，又救雪神命，朱雀城大司命，寻遍三界巫咸，皆无一治主令之伤，无望之际，途芈山，闻朝之妙手，朝果痊之。智慧之神，睹朝于田里，活也被兽伤之轸。故奏白神君，朝有把握，醒而全之毕方。又陵光，消失三界，轸存其气息，故智慧之神暂未以中庸，单行北冥，查览记忆石，实朝轸之身份。
盘昊，轻呷一口茶，呢喃道。青丘邑酋，轸。陵光。
忘忧长吁一声曰，赤水苍梧一役，监兵，执明，没至今，无端。三千年前，陵光，于青丘失。轸有陵光之气息，可以言，得陵光，监兵，执明则有方矣。
盘昊颔之，其事烦记忆之神矣，以朝及中庸城，吾亲见之。
神君放心，属下，使之芈山。
此时，白衣侍卫趋入，展揖妥视道，告禀神君，梦神大人醒亦。昊离座，去紫晟殿。
望朝邑，中庸城之关城。犼燕寝冥卧玉床，一面恐怖。
盘昊入，众人，纷纷展揖。
昊坐犼之旁道，犼公何如。
苝骊忙对，胎光失，属下，无力回天。
梦神混警言曰，神君莫忧，我与大哥旻醒，三弟冥言，已于犼公，神游之际，遇危时，封其欲神，令其沉睡，暂时无危。
劳寐神，梦神，游神，三位大人，昊甚为感，犼公事有烦三位。
混警咳咳道，此乃下明分，神君莫怀。少待，属下复织一梦，必使犼公，元神反位。
昊颔之。
混警卧矣犼之侧，闭双目，额上为虚形圜流。心中默云，舍一切念，我本一物，无我累，使纯之精采流。圜流里，飞出一道紫芒，入于犼之额里。
见混警，织梦成，次之以待。
盘昊道，嘲风公，许久不面，为犼公事，绊足中庸，昊不胜感激。
嘲风慌遽，再展揖，妥视曰，属下惶恐，神君青目，被宠若惊。前者日子，记忆之神，与属下一卷轴，属下闻，为神君而为，感激涕泠，余生有幸，神君委任，嘲风，定不负望，以报知遇。故特来中庸，赞见神君，乞犼公。
哦，何为之。盘昊问至。
嘲风对，属下观其残卷，颇难洞悉，及者广，难较大。犼公，目，可窥三界，周行四极，只一盏茶功，故其风尘而来。
盘昊道，嘲风公，周游三界，阅历丰硕，此为，非公莫属，昊，许公乃是。
腥臊味，几使之窒息，不觉其咳数声。犼开目，其前，诜诜兮之肾脏，放纵面等分剖，二不差分毫，过温之濯，血脉全无，存霏微散，余之腥溺味，尚甚浓。犼，当是时，忆起矣，失足坠落此幽穴。移之脂烛，散而橙之光，其内，为此脂烛，则亦染矣橙色，美丽壮观。
闻犼之咳声，此作者皆止，众目凝目犼，目中寒气，使犼心冷。虚凝之体，乍聚乍散，从顶至臀，竖列，七转之圜流。自下而上，第二圜流，发橙色之光，其余皆墨。犼始见明，幽穴里无移之兰膏，而虚凝之体之镫光散。此之气抑，虚体者更诡异。正位上座之虚体者，见左右观犼异，显不悦，以所食之余半块肾，投于犼之前，那半块肾上，余之华池之水，倏易成无数粟粒者虫，半块肾倏尔间，为其腹中之物。左右见其怒，速行起矣，手中之事。
三虚体者，走至矣，犼之前，张犬之口，狂者食，地上之肾，时时目视犼，意盖以犼共食。不远处，立于刑案前之虚体者，两目如珠，视案之肾，刀落肾纵开，手法精，不差豪。旁立四虚体者，一捧，水晶盆，一洗，晶盆中，剖之肾，净尽后，随手放在，后之虚体者，以白帛裹手之手，其虚体者，谛观之，翼翼置于后者，双手捧之晶盘，其虚体者遽反，捧盘向正坐者。持刀虚体者，且洗刃，且看犼，一面奸笑。后之三虚体者，一得净之水，一以手净洗，一易新之白帛裹手。双手捧之晶盘者，至于正位上座者前，呈之，上座者左看右看，转来转去，观久，而意之颔，奉盘者即飘然，一路直上。犼时始见，是为出口，心中窃言，速去为善。
正位上坐者似破矣犼之心，徐释手食余之肾，离座而立，目无去犼之体。其下亦止手也，凶相毕露，摇头呲牙，活动筋骨，目光盯犼，徐向犼来，似有似无之形，如风吹燃脂，摇欲散，犼前食肾之三虚体者，手指速长，从三面围来。凡虚体者身中之镫光，复泛明，幽穴里豁朗，壁之条罅，白者如流水般虫拚命缘向犼。
犼心窃苦，非以虚体者食，即虫之珍。犼即见真身，振麟片，一身之火，以伏身之虫，萦犼之三虚体者之指，皆焚尽之，犼左右顾，口中火焰喷之，燃其虚体者矣。然不尽犼意，原来，无数之虫又偃前列，烧断之指不已之生，其三虚体者，甚是得瑟，无疼痛甚。余者虚体已至矣犼前，犼亦无余之手图之。死亡恐惧萦心，只可，任其鱼肉。穷之犼，浑身火光暗去，为虫为之绳缚。正位上坐者，挥其手，自其后，闪出个虚体者，一声圪喽，咽之口中之肾，伸出两手，盆中净洗，狞笑着就犼。刀镮肾之虚体者，亦提刀就犼，后之四随。一切妥，正坐者，顾谓犼，复挥手。出之虚体者，把双手，速如电，盖指，胜锋刃，自犼之身里，掘得冒热之两肾。犼，心痛裂，眼冒星，首片空，闷绝矣。
中庸城，望朝邑。犼之额里，倏霍出一道紫芒，还至矣混警身里。
混警突起，不止而喘，满面惶惧。急下榻，稽首曰，神君，其力不能，救回犼公，请神君发落。
盘昊暗云，岂天欲亡犼，不觉心酸泪溢，强忍悲道，梦神公起息，无须介怀。
嘲风扶掖，虚者混警，坐，矮几前。与混警，茶盏言曰，君寐七日余亦，不必戚戚。待吾至太虚幻境，探虚实，欲求法，救犼公。遂，嘲风至盘昊前，展揖曰，神君，其愿往太虚幻境，救回犼公。
盘昊道，嘲风公，心如昊，昊甚感动，梦神公，险些不全，岂可复令嘲风公，以身涉险，无妨。此无上策，断不可令一人往。
神君，神，君，人未来，声先至。忘忧奔入。
盘昊道，记忆之神何事烧眉。
忘忧急曰，朝至中庸，使视犼公，可否有良策。盘昊颔之，忘忧去犼之燕寝，一盏茶者，綌裳絺屦之朝，随忘忧而入。
盘昊视朝，心中曰，目睛清明见底，无一毫浊，玉颜秀眉，气质不凡。遂乃曰，朝君远，不辞勤，趋至中庸，一路劳顿。来人，将看座，上茶盏。
朝不言，乃直至，犼之床，盘昊，遽自犼之床起，立于其侧。
众见，朝无数，生尴尬。会意者忘忧，即忙曰，神君，朝，少一人独处，不知礼数，神君莫数之，属下，定悉教朝之礼。
盘昊口角微扬，无妨，然清之人，三界少有，不须强之，其自然也。
忘忧道，领神君之言，属下受教。
朝，顾谓犼，心中道，其入混沌洗魂，以戮杀甚，心生恐惧，幻象莫莫。我若不救之，恐溟灭于太浊中。先除惧，再设法，使其悟。针涌泉，散热生气，泄奔豚。针三阳五会，益气固脱，醒心开窍。针内关，宁心神，温肾散恐。针兑冲，益心，开神明。
盘昊顾时，已见犼之色不骫，有所从容，气息平稳。身刺四根金针，昊心顿开。端起茶盏，递与了朝。朝一口呷尽，就塞在昊手。昊觉始有人与之，如此亲近，登时心明，其忧心，或有朝为之分，其不再孤独……。盘昊持茶盏道，以朝君看，犼公，可否一身。
朝言，此人盖惧，而幻象萋萋，气泄于下，肾失固，水火不交，乃厥。予已，刺其涌泉，三阳五会，内关，兑冲，助其定神，安魂魄，交南北。莫不为之，惟其自灭恐心，方可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