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千零三九 痛骂(四千字求订阅)
叶向天被花姥姥血气环绕护持,等太阳神符坠落血河,花姥姥舍命而逃,哪还有心思保他?叶向天亦是机警,先前已得了郭纯阳授意,太阴火树一起,遁出血气,向上疾飞,恰好与太阳神符交错而过。
两位玄阴一位待诏,三人浑没了方才打生打死的气概,分三路逃命。太阳神符来势绝快,一入血河,立时爆发!血河之中陡然升起一轮大日,无边大日真火肆意流动,顷刻之间血河已是大乱!
太阳神符本体乃是符箓,不知太清门的前辈当年用了甚么天材地宝祭炼,神符本体介于虚实之间,却能容纳无穷大日真火之力。
此刻神符之中向外喷涌无尽大日真火,先是一圈圈纯白之色的火焰呈涟漪状鼓荡不休,由近及远。此为精纯之极的大日真火,所过之处血河之水立时蒸干,空无一物,其速之快,周遭血河连回流补益都来不及。
大日真火奔流之间,非但血河之水,连空间都被烧的扭曲!甚么虚空泡沫之类,未等生灭之间,已尽数化为乌有!血神道人遁光再快,也快不过大日真火之速。
只觉浑身燥热,连元神也有热不可当之感,当此之时,哪里还敢再逃,忙即大喝一声,周身立时有层层血气升起!郭纯阳用心歹毒,先让太阳神符饱吸大日真火,再来暗算,血神道人心知此是生死之时,哪敢怠慢,那血气滚滚无尽,随灭随生,俱是他的本命法力所化!
血神道人周身血气之障一出,果然奏效,勉强将爆发的大日金焰太阳真火抵挡在外,但就听吱吱啦啦声响不绝,大日金焰与血河真气本为天敌,二者顶牛起来,相互消磨。
血神道人有苦难言,眼见大日真火几乎无穷无尽,不断将自家本源魔气磨灭炼化,心头将郭纯阳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他冒险来血河抢夺魔胎,便是觊觎魔胎所含先天本源之力,想要炼化据为己用,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连自家的本源法力也保不住了!
好在血神道人亦是老奸巨猾,料定郭纯阳不过借了一件纯阳法宝出手,不能持久,只消抵挡过最猛烈的一轮真火灼炼,自然想走便走,那件纯阳法宝也奈何他不得!
不出血神道人所料,太阳神符中的大日真火不多,金焰奔流之下,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不过等到三而衰时,已然耗去了盏茶功夫。便是这盏茶功夫之间,血神道人已有两成本源精气被真火炼化一空!
血神道人心痛的无以复加,本源精气不必其他,损耗了要修炼回来,起码要有数百年苦功,这一下他冲击归一境之望已被断送!
血神道人法身残破,思及与郭纯阳之仇,精神反而更加健旺,正要趁真火衰落之时去抢夺那件纯阳法宝,就见真火金流之中陡然现出数条金线!这一惊非同小可,悲啸一声,立刻身化血光,自无边血河之中冲起,夺路而逃!
凌冲一缕元神藏于太阳神符核心禁制之中,对外界变化感应若斯,神符之中尽是无边真火之力流淌充斥,按理以他道行绝难安然无恙,但有一股柔和之极的法力将他元神包裹,免受真火炙烤,自然是乃师出手护持。
凌冲没了后顾之忧,专心体悟太阳神符之中禁制运转之道,自太阳神符汲取大日真火,到坠落九天,在血河之中肆虐,郭纯阳便等如手把手传授凌冲如何操控这一件符宝法宝。
凌冲手中道诀太多,平日修炼还来不及,何况还有一件生死符要祭炼,对太阳神符不说不闻不问,却也颇有束之高阁之意。只在天星界汲取先天太火之力时,亲历亲为,算是对此符有所认知,今日得了这般宝贵之经验,不由大喜!法宝之力各不相同,但能亲见太阳神符演化之道,仍是不可多得之事!
凌冲旁观者清,细细参悟太阳神符之奥妙,连带自家的符道修为也在不知不觉间提升良多。神符之外,花姥姥遍体血气翻滚,再往外则是一层细密之极的纯色火焰。
郭纯阳不知用了甚么手段,能运使太清门的太阳神符,但毕竟非是他亲手祭炼,道法不合,神符中所存大日真火不多,一线爆发之后,所剩无几。
血神道人瞥见真火之中几缕金线,当真是亡魂皆冒!那金线乃是大日真火高度凝聚而成,切割万物,无物不焚,若是沾染上,他的血神之身必要遭受句创!
血神道人根本不及细想,血影神遁运使到了极致,向上急遁,忽然头顶阴影一闪,却是一株硕大之极的妖树横空,恰好封住了去路。
血神道人大骂连连,正是叶向天瞧出便宜,反手将太阴火树横在半途,只要拦上一拦,便可给血神道人造成天大的麻烦!
血神道人夺路而逃,不顾其他,手中血光一闪,血灵剑在手,狠狠劈去,太阴火树虽是先天之物,叶向天功力不足,不能发挥十成威力,吃血神道人一剑将妖树劈开,斩出一条血路。
但就是这么一耽搁间,已有一条金线悄无声息自血神道人足下划过!血神道人目中血芒骇人,几乎凝成实质,恍如不觉,身法一摇,已然冲出血河!
叶向天躲在一旁,血神道人只顾逃命,未及伤他,倒是并无大碍,伸手一招,太阴火树落入掌中,见树身上有数道剑痕,最深的一道几乎将妖树斜斜劈开,不由大是心痛。此树是他元身,最与心神相合,说不定日后证道纯阳还要指望它,若是被毁,可没地方找替代的。
花姥姥厉啸连连,幸好太阳神符并不针对她,八成真火之力都烧向血神道人,饶是如此,这位血河宗前长老也闹得灰头土脸,干脆身裹金焰,掉头就走。郭纯阳摆明了坑血神道人,却也连她也未放过,说白了是要敲打她一番,免得血河妖魔忘乎所以,毕竟这极西之地数十万里方圆,乃是太玄派的地界。
太象五元宫中,周其与贺百川面面相觑,至今还未搞懂究竟出了何事,只瞧见郭纯阳不知从何处借来一枚符箓,接着便闭目不语,面色也自苍白起来。
二人正心头嘀咕间,陡觉殿中一阵摇荡,还未止歇之间,整座太象五元宫乃是太玄峰亦开始动荡不休,周其面色大变,喝道:“这是何故!”忙拉着贺百川一气挪移至五元宫外,就见半空之中铅云低垂,密云不雨,二人正遥望天象之间,太玄峰震动陡然大上了十倍不止!
贺百川叫道:“三师兄,你看!”一指太玄峰下,周其顺其所指望去,就见离太玄尚有万里之外,大地之上正有一个极大土包急速鼓起,遥闻内中水声激荡,就似有甚么物事要破土而出!
二人念头还未转完,只听一声雷响,地动山摇之间,那土包陡然炸裂开来,一道粗有十丈的血河之气冲天而起,内中一道血影连闪几下,已然消失于天边,只留下声声泣血厉啸之音:“郭纯阳!我与你不死不休!”
血神子扔下一句场面话,急匆匆逃命而去,开玩笑,就算有各路魔祖前来寻郭纯阳的晦气,如今他已是强弩之末,被大日真火炼的欲仙欲死,甚至道行都有跌落之势,哪敢久留?就算要捡便宜,也得等伤势复原再说!
血神道人身化血光逃走,身后尚有数道金线摇曳追逐,转眼皆没了踪影,血神子一去,被他冲荡而起的无尽血河之水立时回落,缓缓归于地下。
周其喝道:“走,你我去将那处地窟平掉,若是放任其逸散血河之力,怕是要污秽无尽净土!”二人尚未动身,太象五元宫中忽有一只金色大手飞去,转眼已至那处地窟之上,大手覆压之下,瞬时将地窟抹平,连带将逸散的血河之力也自生生击散。
周其松了口气,自是郭纯阳出手,他与贺百川回至掌教大殿,问道:“方才是掌教暗算了血神道人?”郭纯阳颔首道:“不错!那厮也来打秋风,我借来一件符宝,用大日真火炼他一记,将他惊走。”说着又有一点金芒自殿外飞入,郭纯阳看也不看,随手一拍,将那金芒拍入地下,顺地脉去了。
郭纯阳轻描淡写几句话,周其与贺百川对望一眼,也懒得多问,毕竟涉及到长生级数之战,多问也是无用,还是老老实实听命行事便是。
凌冲在太玄九国之中,闭目端坐,借着那一缕元神之力,体悟太阳神符运使之妙,面色一动,一道金芒自地下冲出,他头顶立时现出一张符阵星图,将金芒吞入。那金芒落入飞星符阵之中,化为一团金光,依旧镇压大阵核心。
晦明童子最是心急,遁入符阵中围着太阳神符绕了好几圈,先松了口气,神符并无碎裂之处,仍是完好无损,接着跳脚大骂起来:“郭纯阳那厮好不要脸,借用我太清神符也罢了,连其中辛苦攒下的大日真火也给消耗一空,还要不要面皮?我太清门之物,是那么好拿的?”
原来凌冲在天星界时借生死符炼化了不少先天太火之力,补充太阳神符所耗,郭纯阳方才借用一招,虽提前沟通大日,汲取纯阳真火,但要暗算血神,须得全力以赴,连凌冲先前所存的太火之力也一并消耗一空!
晦明童子早把自家当成了太清门太上长老兼任副掌教,太阳神符本就是太清门故物,说来其成就元灵远在生死符之前,只因门中大变,被清虚道宗得手,其中元灵究竟是在灭门大战中逝去还是清虚道宗得手之后生生抹去,已不可考据,但太阳神符本体还在,便是一个念想,只要太清道统不绝,终有一日还能再蕴育出元灵来。
郭纯阳借用一回,反将神符中法力耗尽,等若废去他与凌冲许多苦功,宁能不怒?凌冲也知他心意,暗叹一声,劝道:“你莫要动怒,我师傅不过借用了神符法力,未伤神符根本,以他老人家的道行,将神符重新用大日真火灌满,不费吹灰之力,我去求上一求,必会应允。”
晦明童子骂了几句,气呼呼道:“我非是在乎这一点太阳真火,你师傅那老阴货,答应了助你重立太清道统,而今却一事未做!还有你,空自修炼了太清符法,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不懂么?甚么洞虚剑诀、飞星符阵、虚空无量法,那老阴货让你修炼你便炼,炼成一个大杂烩,你瞧瞧这洞虚真界,乱成甚么模样?难不成你真以为凭这东拼西凑的洞天,能证纯阳?简直妄想!”
晦明童子也是憋得狠了,一股脑狠骂了凌冲一顿,连带郭纯阳也不放过。太清道统重立之事,至今也没个影,换谁人得了太清全部传承,还不兴奋欲狂,闭关苦修?偏偏凌冲手上极品道诀太多,只修了一门太乙飞星符阵,还是为了推演洞虚剑诀,不得不为,让晦明童子怎能咽下这口气?
凌冲听他骂完,苦笑道:“你莫生气,我兼修诸法,虽说贪多,却也非如你所言那般不堪,至于太清重立之事,等我师傅证道之后,我自会告知天下,也算报答尹济祖师一番传法之德,如何?”
凌冲也是无法,劝了几句,说道:“莫要使小性子,眼下破天欲教妖女魔阵要紧!”略一存神,阴神之身立时发动神通,借噬魂劫法沾染生灵之力,搜寻一干妖女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