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乌干城

  “玩个屁呀！快来救我！她要给我打…啊！！！”
  病房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雅咧了咧嘴，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连忙把目光转到了另一边。
  护士：“好了，完事。”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秦枫最喜欢听到这句话了。
  这时、陆远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小雅指了指趴在床上不断哀嚎的秦枫
  “呃…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他挠挠头转身就要走。
  “唉！你干嘛去？”小雅问。
  “回屋睡觉啊~困死了。”他打着呵欠说。
  她这才注意到陆远身上穿的是睡衣。
  护士走了，秦枫龇牙咧嘴的趴在床上：“疼~她也太狠了，我要求换个护士！”
  小雅摇摇头：“换是够呛能换了，忍两天吧~”
  “我们回空防区吧，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太恐怖了、还没睡醒呢就给扎针……”
  “难得清静两天，这么着急回去干嘛？走，咱们出去转转。”
  “走不了，疼……”
  小雅：“那算了，我去找陆远。”
  秦枫闻言蹭的一下就跳起来了：“走吧~”
  “不疼了？”
  “好得很~”
  这家医院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二人在寻找出口的过程中险些迷路。
  来到外面秦枫才发现，原来这里并不是所谓的外面，而是在地堡中。
  “我还纳闷儿呢~为什么这里医院没有遭到掠夺者的攻击？原来是在地堡里面啊……”秦枫说。
  小雅：“废话，要是在地面估计早就化作一片废墟了，哪里还能这般……豪华？我去！这也太豪华了吧？”
  她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这里比银城被毁灭之前的建筑还要繁华！
  街道上霓虹闪烁，一座座宏伟壮丽的摩天大厦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穿轨列车在高高的楼宇之间穿行，远处一座最高的建筑物仿佛直达天际，根本看不到顶端。
  当然，这里是地堡，它不能直达天际，由此可见、这座地堡有多深！
  医院门前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般热闹的场景了，一瞬间，彷如隔世，二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偏偏在赛坦星这个时期，却都显得不那么真实了。
  这就像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在赛坦星上，而是在另外一个星球……
  这里的繁华与外面的乱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怎么能不让二人对自己所看的一切产生怀疑呢？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彷徨了好一会儿，秦枫道：“按照你刚刚说的意思…你早就知道外面是这样的？”
  小雅：“我知道这里是地堡，但不知道地堡里面竟然是这样的。”
  “看来医院的豪华并不是偶然……”
  穿轨列车“轰隆隆”的从二人头顶经过，他们这才回过神儿来，互相看了看，一脸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他们来到一家蛋糕店旁，小雅指着里面一个动物图案的蛋糕说：“我想吃。”
  “你有钱吗？”秦枫问。
  “没有~”
  “巧了，我也没有。”秦枫摊了摊手。
  “但是我想吃……”
  “你看那上面的小动物多可爱呀~你舍得吃吗？”
  她点点头，一脸的渴望。
  “我们没钱，走吧~”
  秦枫生拉硬拽终于给她弄走了，可她很快就又在一家首饰店门前停住了。
  “我们没钱。”秦枫提醒道。
  “我知道，我就看看。”
  “……”
  看她那一脸渴望的表情，秦枫叹了口气，道：“唉~你真应该叫陆远陪你一起来，他没准有钱。”
  小雅微微一笑，挽起他的胳膊就走。
  逛了一大圈，他们看到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但是没钱去买。
  “都说成年人的崩溃是从借钱开始的。”秦枫悠悠道。
  小雅：“那你想不想体验一下崩溃的感觉？”
  秦枫：“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去试一下。”
  “怎么试呢？”
  “去找陆远借钱。”
  “他要是不借，或者没钱呢？”
  “不借就不借呗~我还能揍他一顿不成？”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小雅说：“我看看就行了，不要。”
  乌干城地堡中心的位置，也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跟银城的差不多。
  广场上人山人海，这里是大家闲逛的好地方。
  看到有人在跳舞，小雅也过去跳，秦枫就在旁边鼓掌。
  看到有小孩子在荡秋千，小雅也过去抢着玩，秦枫就在旁边安慰那位小朋友受伤的心灵……
  看到有老爷爷在下棋，她也想上去支两招，但还没等她出手就被秦枫给拉走了。
  “唉唉？你干嘛？”她问。
  秦枫：“你不怕那些老大爷跟你翻脸啊？”
  “玩一下怎么了？那棋我也会。”
  “这不是你会不会的问题，你不知道、这帮老头对棋局的输赢看的可重要了呢！甚至比命都重要！你要是敢动他们的棋，他们豁出老命也能追你十条街！”
  小雅一愣：“这么严重？”
  “那可不！”秦枫一本正经的说。
  “那我们还是去玩别的吧~”
  一天下来，小雅玩的不亦乐乎，秦枫却累的像条死狗，坐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走了……
  “哎呀~你快点，前面还有好多好玩的呢~”小雅一边拉他一边催促道。
  秦枫：“我饿了，走不动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那怎么办？我们没钱……”
  秦枫：“要不我们回医院吧~明天再继续玩。”
  “可是……”她目光望着远处，满脸的渴望。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答应了：“好吧~反正我也饿了，那就明天再来玩，说好的哈？”
  秦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点了点头说：“一言既出！”
  小雅：“变卦是小狗。”
  “呃…不应该是驷马难追吗？”
  “马追不上，狗肯定能追上。”
  “……什么逻辑？”
  “小雅定理！”
  二人回到医院，正巧碰见准备去食堂吃饭的陆远，他问：“你们两个去哪了？护士找你们一天了。”
  秦枫：“医院里太闷了，出去随便逛逛。”
  陆远：“你们这一逛不要紧，护士可吓坏了，还以为你们失踪了呢~”
  二人“嘿嘿”一笑，说：“总要回来吃饭的嘛。”
  陆远耸了耸肩：“吃不吃饭我不管，反正我知道，没我你们哪也去不了~最多只能在这地堡中转一转。”
  “并且我们还没钱。”秦枫补充道。
  “嗯？你们没钱吗？”他问。
  二人摇了摇头：“出来打仗的，没带钱。”
  “我这有哇~”他说着掏出钱包，拿了一些钱出来，问：“够不够？”
  “够了，够了。”秦枫笑容满面的接过钱，然后转头对小雅低声说：“明天的旅游经费。”
  她高兴的点了点头。
  陆远：“回去记得还我哈~”
  “能活着回去再说吧。”秦枫随口道。
  陆远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秦枫问：“你在找我们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钟元杰？”
  陆远顿了顿：“就是总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胖子？”
  “对，就是他。”
  “没看见。”陆远摇摇头，问：“他怎么了？跟你们走失了？”
  小雅：“不是走失了，是压根就没走在一起。”
  秦枫：“他的战机比我们先坠毁的。”
  陆远：“那麻烦了，这么多天没消息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二人面漏难过之色，他接着说：“不过你们也别想多了，兴许他已经回空防区了呢~或者…像你们一样，被别让救走了。”
  秦枫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第二天，秦枫和小雅两个人，就兴致勃勃的带着陆远给的钱去逛街了。
  他们足足逛了一整天，从早上到晚上，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小雅喜欢的东西，秦枫就借光吃了一碗面……
  但这碗面可不白吃，所有东西都由他拎着，小雅只负责逛。
  “祖宗，很晚了，我们回去吧~”秦枫大包小裹的哀求道。
  “最后一家，逛完就回去。”她说着走进了一家男装店。
  “这都第几个最后一家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家，反正是陆远的钱，你怕什么？不花白不花。”
  “那我不还是要还的嘛~”秦枫沮丧道。
  “哎呀~别废话，快点！”
  她在里面挑了一件衣服，问秦枫：“喜欢吗？”
  “不喜欢。”秦枫摇了摇头。
  她又拿过来一件：“这个呢？”
  秦枫又摇了摇头。
  如此来回十几次，小雅有点不耐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像你这样的。”
  小雅会心一笑：“走，我们回医院。”
  大老远的他们就看到陆远站在门口，见二人回来了，他立刻迎了上来。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哎呀~你们两个祖宗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护士又找我们了？”二人满脸的疑惑。
  陆远摇头：“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坏消息。”二人异口同声道，然后互相看了看：“好消息吧~”
  陆远点点头：“好消息是，你们的朋友钟元杰找到。”
  “停！”秦枫摆了摆手：“不要告诉我坏消息是，他已经死了。”
  “不是。”
  “那就好。”二人松了口气：“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人在哪呢？”
  陆远：“他已经死了。”
  二人足足愣了十几秒，秦枫：“我特么……！”
  陆远：“你先别激动，这是更坏的消息，我本打算一会儿再告诉你们的。在这个更坏的消息之前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空防区人手不足，叫我们快点回去。”
  他后面的话秦枫根本就没听，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钟元杰死了！
  “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秦枫问。
  陆远：“空防区那边的消息称，他是与战机一同坠毁的，当场死亡……”
  小雅：“有没有可能是信息有误？他们确定那就是小杰吗？”
  陆远：“有人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严重烧焦，并不是很好辨认，但那架战机确实是他的…具体死在里面的驾驶员是不是他，还要做进一步调查，但现在没人有时间调查死者的身份，所以……”
  秦枫：“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那么壮、胖的跟头猪一样，怎么会死了呢？一定是信息有误，一定是的……”
  陆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想开点~这就是战争。”
  秦枫一把拨开他的手，吼道：“去特妈的战争！去特妈的掠夺者！我干特娘的！”
  小雅：“你先冷静点，出了这样的事情谁心里都不好受，我们失去的亲人朋友已经够多了，难道你还没学会接受现实吗？”
  “我接受不了！”秦枫继续指着‘天空’不停的骂脏话，骂老天不公，骂世事无常。
  二人摇了摇头，陆远：“明天我们就回空防区。”说完转身就走了。
  十几分钟后，秦枫骂累了，坐在地上哭。
  小雅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她和钟元杰也认识这么久了，说不伤心是假的。
  但不得不说的是，在悲痛面前，女生的抗压能力确实比男生要强很多。
  她们也会哭，但分在什么时候。在身旁有依靠的时候，她们可以哭的很伤心，但在身旁没有依靠的时候，她们又显得比谁都坚强。
  小雅难受，但她没有哭，因为秦枫哭了，并且哭得那么伤心。
  这个时候，她就是他的依靠……
  许久，秦枫不哭了，站起身说：“走，我们回空防区。”
  小雅：“陆远说了，我们明天回去。”
  秦枫就不说话了。
  回到病房门前，小雅问：“你…没事吧？好点了吗？”
  秦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你说的没错，我们失去的亲人朋友已经够多了，我也应该学会接受现实了。”
  “那就好~早点休息。”
  “你也是。”
  小雅每隔几分钟就来秦枫房间看一下，就好像生怕他会出什么事一样。
  “你累不累？”秦枫问。
  “有点。”
  “那就别总来回走了，留下来坐会儿~”
  “正有此意~”
  小雅刚坐下来，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警报声：注意，掠夺者入侵！注意……
  紧接着传来几声“轰隆隆”的闷响，像是巨石坠落或者建筑倒塌的声音，就连地面也跟着颤抖起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第四波》，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