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打击

  全部一百九十九殖民舰当中，除了四艘发射时遇到了点麻烦，导致变轨延时，从而得以在三分钟内返航外，其余一百九十五艘殖民舰全部遇难，无人生还……
  不得不说，这四艘殖民舰遇到的这点小麻烦，恰恰也救了他们一命。
  掠夺者的舰队确实在三分钟左右到达了赛坦星附近，如此惊人的速度绝对不是赛坦星科技能与之匹敌的。
  那支庞大的掠夺者舰队，在十几分钟之内就摧毁了全部殖民舰队，但它们并没有急着离开，也没有向赛坦星发动攻击。而是静静地待在盾山防御层外面，好似在炫耀，又像是在示威。
  很显然，它们达到了目的。
  此次事件对于联合政权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对于世界各地的人们来说，可谓是当头一棒。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一盆冷水无情地给泼灭了。
  一百九十五艘殖民舰，39万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有的人在惋惜，悲痛，绝望……
  有的人却在暗自窃喜，幸好自己没在飞船上……
  有人更是愤怒的提议：“我们不能这样任人宰割，我们应该打回去！”
  联合政权：“怎么打？我们根本打不过它们，这么做就等于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也好过坐以待毙！”
  最终这个方案被联合政权给否决了：“我们的宗旨是活下去！”
  小雅惋惜，钟元杰窃喜，而秦枫则是两者兼备，他即惋惜又窃喜自己不在飞船上。
  三个人坐在房间里沉默不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许久，钟元杰开口道：“我们被掠夺者盯上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小雅：“联合政权已经宣布了，一周后的启程计划取消。”
  秦枫深吸一口气：“唉~取消就取消吧，又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钟元杰：“他们为什么不打进来？也好让我杀它一个两个的，出出这口恶气！”
  秦枫：“因为他们害怕。”
  钟元杰：“什么？我没听错吧？它们也会害怕？它们怕什么？”
  秦枫：“怕我们和它们同归于尽。”
  钟元杰：“恐怕我们还没有那个能力。”
  “你错了，我们有！”小雅说。
  二人同时一愣：“什么能力？”
  “呃……”她看了看秦枫：“你说吧~”
  秦枫瞪着眼睛道：“你说的，我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她说。
  “……”
  白天，大家都无心训练，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秦枫因为心不在焉，险些与另一架战机相撞，要不是小雅及时提醒，后果将不堪设想。
  教官罚秦枫停飞一周，调整好了再继续训练。
  “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解散后，小雅关心道。
  秦枫摇了摇头：“没事~走神了。”
  “走神了还叫没事？”小雅说：“作为一名战斗机飞行员，不允许有一丁点的失误，禁飞一周是轻的，教官没罚你终身禁飞就不错了，你偷着乐去吧~”
  秦枫笑了笑。
  第二天，教官训话时说道：“这次的失败只是暂时，我们一定能成功！我希望你们都能振作起来！”
  小雅说了一句话，也被禁飞一周。
  她说的是：“上次遇到太阳风暴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她就去找秦枫了……
  没过多久，钟元杰也来了。二人很是纳闷儿，问：“你也被禁飞了？”
  他点了点头。
  秦枫：“因为什么？”
  钟元杰：“因为我降落的时候故意往教官身上撞！吓得差点儿尿裤子。”
  三人“哈哈”大笑。
  第一天，他们很老实，待在宿舍里那也没去。
  第二天，钟元杰提议：我们应该出去转转，不然这难得的假期不是浪费了吗？
  秦枫：“外面这环境，去哪转？”
  小雅：“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
  她带着二人去了曾经的花海，她说以前他经常去那里，可漂亮了~
  但等到了地方才发现，现在这里就剩下一片黄沙了，花儿早已枯萎……
  第三天，他们无所事事，在防区里闲逛。
  第四天，联合政权宣布：赛坦星外围的掠夺者舰队已经撤离了。
  没有欢呼，没有喜悦，全世界一片死寂沉沉。
  第五天，秦枫说：“我想回家看看。”
  小雅：“我们的家就在这里，空防区就是家。”
  “这里不是。”说完秦枫就走了。
  钟元杰和小雅无奈，只好跟了过去。
  五年来，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的高楼大厦变成了如今的一片废墟、一马平川，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但他还是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回家的路，找到了家的位置。
  秦枫站在废墟前，面前这片废墟就是他五年未归的家……
  五年前，这里有一位母亲，在掠夺者第一次对赛坦星发动攻击的时候，她坐在家里、坐在硝烟与战火中，等待着儿子归来。但她最终没有等来儿子，而是等来了一个全身金属外壳的大家伙……
  在遍地黄沙中，还残留着多少温度，在瑟瑟寒风中，那一抹热泪、可以化作世间万物。
  许久，秦枫转过身，说：“走吧~去你家看看。”
  小雅说：“不去，都过去了。”
  秦枫没有理会，径直朝她的旧址走了过去。
  又是一片废墟，早已经被厚厚的尘土所掩埋，那高高的土堆下面埋葬着一个人，是小雅的母亲……
  秦枫双膝跪地，重重的行了个礼，说：“对不起~”
  小雅把他扶起来，轻声道：“都说了，那不是你的错。”
  秦枫对她微微一笑，转头问钟元杰：“你的家在哪？”
  他犹豫了一下，说：“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你的父母呢？”
  “我从小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父母。”
  “……那就去福利院。”
  钟元杰从小长大的福利院叫：岗源福利院。
  很幸运的是，这里并没有完全被摧毁，还残留着当初的只檐片瓦，依稀可以看出房屋的轮廓。
  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或许死了、或许都搬到地堡中去了。不过他们并不是来看人的，而是带钟元杰重温童年的记忆。
  或许在他们的有生之年，这是最后一次了……
  随后，他们又去看了阮晓宇，当初他们屹立的墓碑已经倾斜，秦枫重新将它摆正。
  “兄弟，我们来看你了，高兴吗？”钟元杰摊了摊空空如也的双手，说：“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先把情绪往回收一收，因为我们什么都没给你带……”
  二人白了他一眼，秦枫：“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认吃呐？”
  他们在墓碑前默默站了许久，临走前钟元杰说：“放心吧兄弟~可能要不了多久我们就来陪你了。”
  不远处那块千疮百孔的巨石依然耸立，秦枫在经过它时深深的鞠了一躬。
  小雅不解，问：“有故事？”
  “这块石头曾经救过我的命，并且它下面还压着一个人。”秦枫说。
  闻言，小雅和钟元杰也连忙鞠了一躬。
  今天是一个悲伤的日子，起码对三人来说是这样的。
  第六天，秦枫去了地堡，他去找徐佳。
  一大早他就独自一个人出门了，并没有告诉钟元杰和小雅。
  他是步行前往的，走了近两个小时。
  徐佳见到他很高兴，说今天她一定要早点下班，回去给秦枫做好吃的。
  秦枫在医院里跟着她东奔西走，一天下来竟也学会了一些医疗常识，逐渐的能给她打些下手了。
  终于熬到了下班，徐佳兴高采烈的从更衣室里跑出来：“走，回家。”
  秦枫笑了笑。
  经过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她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取钱。”
  “取钱干嘛？”
  “买菜呀~不然还能去抢吗？”
  “别买了，咱们出去吃。”
  她顿了顿，道：“那我请客！”
  秦枫笑着摇了摇头，陪她一起去取钱。
  自动取款机前，她轻轻地将卡塞进去，取完钱后她说了声：“谢谢~”
  秦枫左右看了看，满脸的疑惑，问：“你跟谁说话呢？”
  “它呀~”她指了指取款机道。
  “你谢它？”
  “对呀~”
  “为什么？”
  “因为有人说，每当你取钱的时候，那里面都蹲着一个人，他把前整理好然后递出来给你。”她天真的说道。
  “呃……”秦枫翻了翻白眼：“谁跟你说的，这你也信？”
  “嗯？难道不是吗？”
  “是，他们说的没错……”
  正当二人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帅气的男孩从后面拍了一下徐佳的肩膀，说：“嘿！今天提前下班啦？”
  徐佳一愣，看了看秦枫，说：“对呀~今天医院没什么事……”
  这个帅气的男孩就是朱史湘，徐佳互相介绍了一下，二人握了一下手。
  “原来你就是佳佳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啊~你终于回来了！”他说。
  秦枫不解：“什么？佳佳？等的哪个人？”
  “你还不知道呐？！佳佳一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佳打断道：“哎呀~你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他就闭嘴了。
  秦枫更疑惑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徐佳，问：“男朋友？”
  徐佳：“不是男，把男字去掉。”
  “女朋友！”秦枫瞪大眼睛惊讶的说。
  “哎呀~就是朋友，普通朋友。”
  “对，就是普通朋友。”他附和道。
  “哦~”秦枫点点头。
  徐佳：“小朱，今天我还有事，要不…你先回去吧~”
  “哦对！”他拍了下脑袋，将手里的一个塑料袋交给徐佳，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徐佳：“没提前通知你一声，大老远的还让你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朱史湘摆摆手：“哎呀~没事，咱们谁跟谁呀，走了~”
  “既然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呗？”秦枫喊道。
  “不了~”
  秦枫看到那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各种零食，说：“你这朋友还不错的哈~”
  她点点头：“还行，走吧~”
  “他在追你？”
  “曾经追过，我拒绝了。”
  “干嘛拒绝呀？人又帅、对你又好，上哪找这么好的男孩子去？”
  徐佳低着头不说话。
  二人来到一间餐厅，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下来，这个位置是徐佳选的，她说她喜欢清静。
  点完菜后，秦枫去卫生间，却在外面的橱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朱史湘。
  他原来并没有走，而是偷偷的跟在二人后面，偷偷的趴在橱窗外面看。
  这让秦枫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恐惧，出去抓了他一个正着。
  “为什么跟着我们？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趴在这里看？”秦枫问。
  他一脸的慌张，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并没有恶意，我就是想确定你是不是佳佳一直等的那个人，如果不是、我要暗中保护她。”
  “那你进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走。”说着秦枫就要拉他进去。
  “别别别！”他显得有些慌乱，并摆手道：“我不想让他烦我。”
  秦枫：“你喜欢她？”
  “是的。”他毫不掩饰的点点头。
  “那就去追呀！”
  “但是她不喜欢我。”
  这点倒是与秦枫的性格很像，他喜欢小雅，但却一直不敢实质性的表达。
  人往往在劝说别人的时候就化身为无所不知的哲学家，但却不知道自己也有相同的境遇。
  “哎呀~有守门员那球不还是照样进嘛~怕什么。”说着秦枫还要将他往屋里拉。
  “不不不不……”他说：“那你见过有守门员自己抱着球往门里冲的吗？”
  “什么意思？”
  “你就是那个守门员。”
  “……”
  两个人在外面聊了很久，他将徐佳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秦枫，原来秦枫自己真的是那个守门员！
  他说：“佳佳这五年等你等得很辛苦，不要辜负了这个单纯到会跟自动取款机说“谢谢”的好姑娘。”
  秦枫点点头：“是够单纯的。你真的不进去？”
  他笑着摇了摇头。
  秦枫拍了拍他肩膀，说：“以后不要再跟踪别人，会吓到人家的。”说完回去了。
  因为他回来的太晚，饭菜都快凉了，徐佳有点不高兴了：“这么久才回来，你掉厕所里啦？”
  “哦对了！我忘记上厕所了。”
  “……”
  不得不说，今天是开心的一天，起码对于徐佳来说是这样的。
  饭后，二人在地堡中一边聊天一边闲逛，很晚了才回家。
  秦枫没有回空防区，而是留在了徐佳的家里过夜，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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