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黄袍加身

  赛特跪了，强忍着蚀骨的痛，爬起身来朝着高峰跪了。
  “饶命！”
  他埋头膝盖大声高呼，攥着拳头的样子，似乎是在强耐不发出痛叫。
  高峰淡然俯视，对赛特的屈服很是满意。
  强大的精神力令他拥有看穿思想的能力，尤其是得到凤凰之力加持之后，就算是赛特这样的神明的情绪波动，也逃不过他的感知，所以自然看得出来赛特此刻的真实意志，只不过他并不在意。
  “呵呵，很好！”他大笑起来，随即就移开了视线，转身对匍匐的众神大声道：“赛特弑杀兄长，为神所弃，但全埃及不可一日无王，就让他承担此责，以此赎罪！”
  “不可以！”
  高峰的话刚才落下，哈索尔就出声反对，这似乎令高峰有些不满，沉重如若实质的目光投来，压得哈索尔后面的话一时都卡在了喉咙里，难以吐出。
  但哈索尔还是强撑着继续道：“赛特性情残暴，一如沙漠中的风暴般冷酷无情，让他成为全埃及之王，只会令全埃及陷入……”
  没有等哈索尔说完这慷慨激昂的话，高峰微微皱眉，宛若天倾的庞然威势就降临在哈索尔的精神中，瞬间张着嘴巴呆滞住，蓦然瞪大的美眸中，似乎倒映着一道比天空还要高的伟岸身影，镇压了她的所有意志。
  这只是哈索尔一人的感受，她不清楚这是不是幻觉，但是没有受到影响的众神中，向来比较活跃的智慧之神托特紧跟着站了出来，恰当又恭敬地行礼后，张口欲言。
  高峰没有给这位典型好莱坞政治正确的智慧之神开口的机会，即使他拥有完全无视对方所谓智慧的实力，毕竟，在他的眼中，对方就是一颗待摘的脑子罢了。
  “赛特是太阳神的儿子，是丰饶神奥里西斯的兄弟，虽然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却仍不可否认他有资格成为全埃及之王。”
  说到这里，他扫了眼古埃及众神，也不知是他说的有道理，还是慑于他的伟力，总而言之没有立即出声反驳之神。
  高峰满意地点头，瞥了眼双眼流出金色血液的荷鲁斯，淡淡地道：“奥里西斯之子荷鲁斯同样拥有王位的继承权，但是现在的他，显然不适合担起如此重担。”
  他的目光扫过，话音落下的时候，正好落在智慧之神托特的身上。
  感受到那平淡却叫人不禁心悸的目光，饶是自诩智慧举世无双，除了自己以外全是愚人的智慧之神也不由感到心脏一紧，然后赶忙强打起精神，脸上露出有礼不尬的笑容面对眼前这位恐怕足以跟拉比肩的男神。
  至于躺在地上已经不再怒吼咆哮，脸上一片绝望灰暗之色的荷鲁斯，他看也没看一眼，仿佛不久之前对奥里西斯说荷鲁斯具有领袖气质的不是他一样。
  “尊敬的未名之神，我想哈索尔之所以贸然反驳，绝无荷鲁斯比赛特更有资格更适合担起王之责任的意思。”
  “哦？”高峰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缓过神来的哈索尔，笑着看向托特，问道：“那你说，她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托特不疾不徐，甚至脸上还露出一个自得的微笑，向高峰扶胸行礼，这才答道：“哈索尔言赛特残暴无情，又犯下弑杀亲兄的罪恶，让其登上王位，实属德不配位。所以……”
  说到这里，他目露敬仰地抬头望了眼身前俯视之人，脸上恰到好处露出向往、犹豫、期待但又顾虑的表情，引得观者不禁想要开口询问究竟。
  高峰看着眼前的大聪明，嘴角微扬，心中已猜到了对方欲言又止的话，所以偏偏不接招，就这么丝毫不尴尬不着急不好奇地看着托特，偏偏还表现出一副等待的样子。
  托特感觉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一叹，只得主动开口，道：“不知未名之神从何处来？”
  这倒是得回答一下，高峰抬手一指，道：“东……方。”
  东土大唐终究没有出口。
  “东方吗？”
  托特极力去想，东方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竟然会诞生如此强大的神明，可就算智慧如他，近乎凭空的揣测，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寻找到确切的答案，尤其是在问题的答案本就不存在的情况下。
  于是，他只能发动智慧的大脑，开始了有理有据的胡编。
  “东方，嗯，是片很好的地方。”
  高峰听着这有些磕绊的开头语忍不住嘴角微翘，然后更想听听这个大聪明会怎么说下去了。
  托特的表情逐渐稳定，看来是打好腹稿了，只听他继续道：“那里是太阳出生之地，黑夜后第一缕光明登陆的地方，拉神对万物一视同仁的神恩挥洒下，必会诞生如您这般仁慈的神明。”
  说到这里，舔得丝毫不尴尬的托特似乎都被自己话语中的情感感染了似的，满脸崇敬地朝着高峰躬身一礼，搞得本来不觉得尴尬的高峰嘴角不禁抽搐，突然尬得不行。
  真难想象那些所谓男神女神对待舔狗的舔是怎么安然接受的，就算是他这个真男神也接受不了啊！
  托特和所有的舔狗一样，丝毫没有尴尬的情绪，一顿恭维之后进入正题。
  “尊敬的仁慈之神！”
  他口中抑扬顿挫高呼，同时全礼下身，俯首到底，朗声道：“望您怜悯全埃及之民，使之免于赛特之暴虐，请您感念于此，登临王位吧！”
  黄袍加身的戏码，意料之外地上演。
  众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私下琢磨，发现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纷纷效仿，跪伏在地，高呼登基。
  嗯，登基，称王，意思都差不多。
  总而言之，荷鲁斯被彻底遗忘了，不过看他现在的状态，一脸莫得希望、莫得未来的灰暗表情，应该也不会在意。
  “请您成为全埃及之王，哈索尔愿供奉左右。”
  哈索尔后知后觉，也赶忙拜下，明眸起落间，再次放出本能般的魅力。
  高峰对美色诱惑不为所动，也早就猜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目光掠过以托特为首的众神，戏谑地落在赛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