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来,吃了这碗还有有一碗

  “小伙子别乱动,你的骨伤还没治呢,本就快断了,你一乱动就真断了,到时扎着内脏谁也救不了你”。
  伴着张绣的痛呼重新躺下,还没把银针收回怀里的雷宿子捻着银针出声道。
  头枕在蒲团上,疼痛袭扰下,张绣浑身肌肉紧绷,而经这一阵疼痛席卷神经,张绣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张绣凝目四看了一下陌生的环境,然后转看背对着门外月光的,看不清面容的雷宿子,道:“这是哪?你是谁?之前是你救了我?”
  却说张绣一经生起气来,如果不能当时发泄完,会影响他的情绪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源于之前林帅辱骂之怒未消,张绣此时这三问,语气稍显生冷。
  当然,此一时的生冷,还有另一层原因。
  道,随着脑子清醒过来,张绣清楚的记得,在他陷入昏迷前,是一个女人腾空抱住了他。
  因为自身的纯,所以张绣在与异性有肢体接触的时候会特别的敏感,对于自己当时的直觉,张绣特别有信心。
  至于,当时在危机时刻从他背后传来的两道来援声,张绣自然还记得,但是因为没有回头看,所以张绣不敢确定现在的这个眼前人是不是其中之一。
  此一时,因为身上有伤,张绣的谨慎达到了过分的程度,但他却归于小心至上。
  所以,在三问出口后,张绣下意识的忍痛轻移手臂,向身体的右侧摸去。
  那个位置,是他惯放关刀的位置。
  但,应手臂探出在地上摸了一通,张绣并没有摸到关刀,心下难免一沉之余,张绣想起他在翻澜形御双红的时候,把关刀丢在了地上,之后再没有捡起。
  而张绣这一番动作,雷宿子借着照进殿中的月关看的一清二楚。
  对此,雷宿子并没有泛起丝毫情绪,毕竟出于现下的这种大环境中,一睁眼身处陌生之地,映眼陌生之人,任谁都会想张绣这般小心的。
  没有在意张绣的摸刀动作,雷宿子转步走到石案前,摸出一个自制的火折子点燃了案上的一盏油灯。
  而在吹折点灯间,雷宿子出言安抚张绣的小心,道:“你伤的不轻,就老实的躺着吧,这里是贫道的安身之所,另外,贫道道号雷宿子,今天本是想去镇上一尽绵薄之力,却正巧救了你”。
  随着雷宿子说完,油灯的油引被点燃,顶起一点橘色,在前殿映出了浑亮的橙光。
  一盏灯,将殿中沧桑感毫无保留的衬托了出来。
  而映在灯下,张绣在雷宿子一开口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后,一身的谨慎便皆尽卸去了。
  虽然在镇子上没有看到雷宿子的容貌,但雷宿子的那一声援手,张绣却是绕耳尤新。
  当下,张绣本想起身一谢救命之恩,但实是不盛痛扰,张绣只能转头致意道:“我叫张绣,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顺手施救罢了,来,你昏迷的时间不短,现在醒来估计也饿了,这碗饭,先吃了补补气力吧”。
  一句顺手,雷宿子只领了一半谢,然后端起提剑人熬制的大号加稠的灰米粥走向了张绣。
  随着雷宿子走进,张绣借着灯光转看了一下殿中陈设,见这殿中只有他和雷宿子时,眼中闪疑问道:“道长,当时在您之前不是还有一个人救我吗?”
  张绣问人,是因为在那人接住他之前,他清楚的听到那人有喊他的名字。
  知道他的名字必是认识的人,又是一位异性,而与张绣认识的异性,说实话,并不多。
  加上又是在陌生的镇子上遇见,正是因为这一点,张绣对于那人的身份很是好奇。
  至于紧跟雷宿子来援的一众民警,张绣之所以没问,是因为知道其身份特殊,在救下他之后,一定不会离镇跟着雷宿子来这里,而那个异性就不同了,毕竟相识嘛,灾难之下,他乡相遇,肯定会跟雷宿子而来的。
  对于张绣是怎么知道他现在已经离开镇子的。
  那是张绣通过雷宿子的话判断出来的,雷宿子说这里是他的安身处,又是自称贫道,那肯定就是道士了,道士的安身之所那必是道观。
  而据张绣所知,道观选址都是远避尘嚣的,又加上张绣刚开始进镇时,有远处的耸山映眼,所以张绣猜测他现处的道观必是位于山上。
  此时,雷宿子耳闻张绣所问,端粥止步在张绣身边,想着提剑人临走时的恳求,有显为难。
  方外之人,忌言中带谎,但提剑人恳求隐瞒,也定是有不可言的苦衷,说不得就跟她挑开的那件事有关系。
  两边,一关自身,一关一段离奇的秘事,前后掂量,雷宿子难做取舍。
  沉吟一瞬,雷宿子在取舍之间做出了一个折中的选择,决定半瞒浅谈一语带过。
  抚摸了一把胡须,雷宿子折言道:“你说的那个人,在救下你,把你托付给贫道后,就走了”。
  “走了!那道长能对我说一下她的样貌吗?”
  雷宿子的回答出乎了张绣的意料,想不明白对方既然认识他,在救了他后,为什么不等他醒来就走了。
  难道她另有急事缠身?
  心翻一念,人走了却是事实,于是张绣在问样貌,想通过样貌照比来判断出是谁。
  “她当时捂得严实,至于什么样貌,贫道还真没看到”应问,雷宿子实言一句,然后蹲下身,拿起搁在碗上的筷子,从碗中捞起了一点近似于米饭的粥递到了张绣的嘴边“先吃饭吧,你双臂有伤,我喂你”。
  “额,谢谢道长”对于雷宿子轻描带真的回答,张绣是很信任的。在两句没能问出个所以然后,张绣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问了,又逢雷宿子把饭都喂到嘴边了,而他的手臂又实在不便活动,便暂时压下了疑问,道谢应喂了。
  饭吃一口,淡淡的灰烬别致味道压上味蕾,张绣轻轻的皱了一下眉。
  应这口中的怪味饭粥,张绣往雷宿子端着的晚里看了一眼,当看到碗中怪色后,张绣的双眼不自的微瞪了一下。
  话说,这一碗说粥太稠,说米饭又显稀,再加上别样颜色,张绣一眼生念,只道是被人下毒了,张嘴便想把刚吃到嘴里的给吐出来。
  但是就在张嘴的一瞬,张绣一想不对,此间就他和雷宿子两人,如果饭被下毒也就只能是雷宿子了,不过,雷宿子要是想害他,那在他昏迷的时候直接下手就好了啊,何必等到现在下毒这么麻烦。
  同时,张绣猜测想到,这饭之所以做成这样,估计是雷宿子一边忙着救他,一边分心做饭所致。
  所以,基于此,不想辜负了雷宿子一番忙碌好意,张绣将要吐出去的饭,含笑咽下肚了。
  张绣的一连细微反应,雷速子看在眼里,便笑着说道:“这饭看着怪,但里面可是含着其它东西呢”。
  雷宿子意指有心意在其中,但张绣不明,会意成了有疗伤药融在饭中,感于雷宿子的用心,张绣谢道:“多谢道长”。
  “额”被张绣的谢言弄的一愣,雷宿子心转明了,想着厨棚锅里还有他的一份呢,便给张绣喂了一大口,说道:“不用客气,来,多吃点,吃完这碗还有一碗”。
  “咳咳”说实话,这饭的味道实在是太怪了,吃这一碗张绣还能撑,一听雷宿子说还有一碗,正在咽饭的张绣直接被呛了一下。
  好不容易咽下了饭,张绣牵笑婉言道:“道长,您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饭量实在是小,一碗就饱了”。
  看张绣这样,雷宿子更不想吃提剑人煮的饭了,于是慈目一笑道:“你受伤要养,多吃点好的快,快吃,吃完贫道给你盛去,在这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