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轮回的梦境
进入迪拉克之海后，托尼的意识就陷入了混沌当中，而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接着，紧闭双眼的黑暗里头看到白光。是错觉吗？不对，不是错觉。
回过神时，原本应该坐在驾驶舱里的身体已经倒在地面。手脚使不上力，连想要大口喘气的嘴唇都无法活动。
意识正被剥离现实。
这是意料之外的状况。
托尼对这预兆抱以警惕心的抗拒。
但在朦胧的意识中，托尼·史塔克却为能够碰触被封闭的未来而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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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宿醉一样的大脑让混乱的思维发出呻吟，这时候应该先长长地深呼吸，让情绪和身体镇定下来。
可是当托尼刚想要牵动肌肉，张开嘴巴时，喉咙和肺部都没有空气交换的感觉。
疑惑…
他想用手去确认没感觉的部位，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为什么呢？因为手也一样没感觉。不，不只是手，头和身体也是。
现在的托尼·史塔克根本就不存在。
剩下的只有意识，只有意识这个存在。
他现在只有意识飘荡在空中，像是游戏里开着上帝视角的存在一般俯瞰世界。
这是…什么情况。
疑惑不解中，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它拉扯到了一处病房里。
不自然的、缺乏肉体的感觉产生了新的混乱。不过还是藉由去意识不存在的器官，回想深呼吸的概念来督促内心冷静。
驱赶思维里的混乱和酩酊，努力掌握现状。在这思维下，托尼试图看出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他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凄惨身影，耳边也响起了恶毒的咒怨。
“***！”
“杀手！”
“卖国贼！”
“战争罪犯！”
身受重伤几户和植物人一样躺在病床上的钢铁侠，受到了原本他所倾力保护之人的诅咒。
在超级反派一同袭击史塔克工业的灾难中，所有受到牵连的人都觉得他是错的，所有的人都觉得责任在他身上，他的挚友们四分五裂，他想保护的人民把他当***，他的斯塔克工业毁于熊熊大火。
为了防止黑暗复仇者拿到注册的超级英雄签署的真实信息清空自己的大脑。
最后的战斗中他瘫在了病床上。
友人们想唤醒他，他却没醒。
他困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他拒绝了回应，他仍然在抗拒铁人这一身份可能带给他的伤害。
“骗子！骗子！醒过来啊！大骗子！”
蓝绿色的瞳孔溢满了滂沱泪流，崩溃的小辣椒波滋倚在他的床头尖著嗓子叫喊。
像是在谴责背叛，又像是想拒绝眼前的恶梦，发了疯似地哭喊。
“佩珀……”
托尼如同幽灵一样成为了旁观者，只能无能为力的目睹，心痛如绞。
然后拉扯力再次袭来，迷之声响起。
“看看另一个结局吧？”
“等等…等等…”
托尼只能苍白的嘶吼着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幅幅场景幻灯片一样闪现。
黑甲铁人飞在旧金山的上空。
“来吧，旧金山，为我变得漂亮点。”
城市的出租车里传来广告声：绝境病毒3.0斯塔克颠覆科技产品，不开刀不抽脂，只需打开手机点击下载，就能免费拥有模特般的身材与网红一样的面庞。
下一幕，托尼开完海天盛筵，和小辣椒争吵后回到实验室里摆弄起了自己的玩具。
“内共生战甲，这套战甲由全液体智能金属打造，从一个共生体身上提取了点基础材料，再用我那天才般的智慧画龙点睛，一套活体战甲就此诞生！”
画面再转，探出一条手机提示。
绝境病毒3.0试用结束，续费99.99美刀每日。
然后又是善恶对错之间的战斗，曾经的情侣相爱相杀。
“我不能一直蒙着脸，不让世人欣赏这一切。”
“我不是在扮演上帝，而是一直以来，我都在扮演人类。”
这是终极铁人的故事。
“看看另一个结局吧。”
住手！住手！住…手啊！
无法接受眼前的光景，托尼发出不成器的呐喊。
可是，没有喉咙的身体无法传递声音，没有眼睛的话连要闭上都没办法，没有耳朵所以无法捂住，世界将另一条时间线的结果刻印在只有意识的托尼身上。
画面来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钢铁侠痛苦的坐在椅子上。
“我至今记得我们在交手…”
“这是无关善恶的战争，只有立场不同和相驳的意志…”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何时开始，但我知道我必须做些什么…”
“为了这场胜利我们成为对手，敌人。我对自己说一切都没有关系，因为这是在拯救生命…”
“这本该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我为它付出了一切，可是人们向来同情弱者，这让我不得不成为一个狠角色，我想要不择手段，但是我做不到…”
疲惫的的脸庞爬满了泪痕，强制堵在喉咙中的抽泣艰难的咽进嗓子里。
“而最坏的事情发生时，我以为我做好了准备，就算经历彼此做出的种种不义，我还是无法面对…”
钢铁侠开始嚎啕大哭。
“就…就算我说出了那么多可怕的语言，面对了那么多刁钻的提问，可是有一句话我从未和人说起…”
托尼·史塔克拼命抓紧了手中的头盔，即便声音哀伤到颤抖，依旧努力说出未曾脱口的话语。
“…我本该早些和你说的，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那铁床上冰冷的尸体无法回应他的哀伤，只有那张沾满血迹的星盾在讽刺着所发生的荒谬的一切。
“…我们的战争…并不值得…”
这是内战的故事。
“………”
唯有意识的存在，与忘我和茫然无缘的托尼，就只是一个劲地被迫面对。
这展现给自己看的，托尼·史塔克所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是自己的罪孽吗？
“看看另一个结局吧。”
全身彷佛血液冻结而颤抖的托尼，耳膜突然掠过某人的呢喃。
男人为此发出惨叫、浑身僵硬接著再度丧失了意识。
思维就这样急速被拉进深渊，然后消失。
第二场内战…
“看看另一个结局吧。”
装甲战争…
“看看另一个结局吧。”
善恶轴心…
“看看另一个结局吧。”
丧尸宇宙…
“看看另一个结局吧。”
What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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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威平行宇宙有多少，又有多少与钢铁侠相关的不幸结局？
被迫接二连三地收看悲哀世界的托尼，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久时间，最后他的意识只能横躺在地。
男人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
他躺在水面上，头顶是晴朗的天空。
这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痛苦的感觉太过清晰。
是只有意识，还是拥有肉体？
单纯是对可能性的妄想吗？亦或那真的是地狱前方的光景？
不管结论是什么样子的，托尼·史塔克已经站不起来了，手脚筋肉全都动弹不得。
然后…
“又赖床了吗？我的小托尼~”
突然现身在托尼一旁的人影，用温柔的声线想要拯救起一颗受伤的心灵。
那是十几年来的记忆中某个重要的，慈爱之人的声音。
以为只剩下意识，所以身体无法反馈悲伤的热泪一瞬间涌现出来。
在虚假的现实中，托尼颤抖着嘴唇，不确定的呼唤。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