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太监小六
“咳咳咳！你们知道吗？皇思麟串通北狄人要夺朕的皇位，抢朕的江山！”
皇弘治坐在龙椅上当着他的圣上，却是没有半点圣上该有的威严，前几日斥候来报，说右相放走了皇思麟的军队，以至于数万铁骑毫发无伤，正向顺京城直扑而来，皇弘治这才感觉到危机，他大声询问着群臣，可是他的臣子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因为他们并未谋臣，因为皇无极的谋士都被皇弘治以叛国罪处死，留下来的无非是些说尽谗言的奸臣佞臣，就连祠门祠主也仅有陈昭霖到场，可他自从做了虎湘王后就更加飞扬跋扈，闹得宫廷中鸡飞狗跳，凡是身上有兵权的都要和陈昭霖对着干。
这让皇弘治伤透了脑筋，现在唯一的谋士吴子恒又不知身在何方，就算他在，凭皇弘治把他的双脚双手砍掉就不可能为他出谋划策。
皇弘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顺京城中的守军唯有百花御林军，却也区区千人尔，陈昭霖的长戟威虎骑要数月才能赶到，时间根本来不及，现在的皇弘治谁有主意就采纳谁的。
可是没等多久，斥候又传来一封文书，楚淮与白悍黎不满皇弘治将虎湘王分给陈昭霖，半路便截杀了数万长戟威虎骑，揭竿而起如此一来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已经倒伏，没有人愿意再帮皇弘治一手。
皇弘治的额头一阵刺痛，他连连咳嗽，命令群臣退下，他踉踉跄跄地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回了寝宫。
当了圣上的这几日皇弘治没干别的，要么选宫女，要么招太监，此时正有一位太监和他的心意，那人名叫小六，外貌并无特别，只是脸颊上有被狗咬过的牙齿印，但这人说的话中听，没日还为皇弘治拿来止咳的药，说来也奇怪，那要闻过之后确实能暂缓咳嗽，但撑不了几个时辰便咳嗽的更加厉害，听小六说咳嗽是将体内的毒排出，这药便能逼出那毒。
回到寝宫后皇弘治变扶着香炉大声咳嗽起来，并连连喊到：“咳咳咳！小六！拿我的药来！”
小六身穿一身大红衣裳从帘帐后走出，他手中捧着一小瓶绿色液体，皇弘治将它拿到鼻子旁嗅了一嗅，咳疾果真消散地无影无踪，皇弘治只感觉神清气爽，他挺直了腰板沉吸口气，缓缓地坐在那金丝绣龙的鹅绒床上，他长叹口气问道：“小六，你可否帮我出谋划策？如今北狄铁骑兵临城下，率军的却是我的兄弟，而今群臣没有一个能出主意的，小六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小六将那瓶子装上塞子，他神秘地嘿嘿一笑，向后退了两步：“我听闻朝中有一人为我前辈，曹公公辅佐皇无极多年，必
定精通各种谋略，不如再去请他出山，放下圣上的架子来美言两句，先解燃眉之急也好哇！”
“曹公公？”皇弘治不可思议地瞧着小六：“他当初还和曾简西密谋篡位呢！你让我去求他？不可能！”
“哎呀……”小六将那瓶子交给一名宫女妥善保管，随后坐在皇弘治的身边语重心长道：“他曾经想密谋篡位不假，但现在他老人家已经隐居多日，曾简西又已死去，就算您让他做了宰相，他也翻腾不起多大的水花，不如给他个虚职，每月给几两银子的俸禄，请他与诸位将军美言两句，到时候辅佐先皇得曹公公一出马，这方圆百里的士兵不就听您调遣啦？”
“话虽是这么说，唉！我这圣上做的，就连虎符、兵符都不在我的手里！等到战事结束，我必定要将这些藩王全部暗杀，让他们的士兵仅听我一人指挥，到时候谁还敢造反？”
小六连连点头：“圣上说的不假，这些有兵权的重臣太过于嚣张跋扈，特别是那金耀祠祠主、虎湘王陈昭霖，更是胆大妄为，居然当堂辱骂左旗总将军，这若是在先皇眼里，可是滔天逆罪啊！”
“唉，小六，你什么都好，就是总提先皇，先皇他已经入土了，现在的圣上乃是我皇弘治！但是你的建议我或许可以采纳，但曹公公隐居在哪谁也不知道，我么怎么去找他呢？找不到他又怎么放下架子去问问题啊！”
小六隐秘一笑道：“圣上，一看您就不常在顺京城中溜达，我来宫中之前可是天天在顺京城中闲逛，每一个酒馆里有什么酒，勾兑多少水我都一清二楚，您可知道行乞巷中有个卖宝贝的地方？那里不光能卖宝贝，哪怕是人、消息，主要您开得起价钱，马上就能知道曹公公的位置。”
皇弘治细细琢磨一番，当初在那行乞巷中设雀笼的时候确实听说过这个地界，但是碍于太子身份便从没去过，听小六如此肯定，那地界必定能问出个消息来，皇弘治当即答应：“给你二十两黄金，这件事你去办，若是办成了，回来我给你穿麒麟袍！”
“麒麟袍？”小六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太监能穿麒麟袍！他赶紧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圣上这是想叫我小六光宗耀祖！小六这就去办，为天朝尽心尽力！”
“去吧去吧。”皇弘治挥着手，让那小六出了寝宫，他在那鹅绒床上一躺，便有几名俊美宫女走来为皇弘治按压酸胀的肌肉，可是没按两下，这皇弘治便推倒一名钟意宫女，承诺让她做妃子，实则完事之后就撵出宫去，再也不得见。
小六来到那行乞巷，走入那酒楼
中，酒楼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瞧见小六一身官袍，先是一阵沉默，将那手放在各自的兵器上，等到小六开口，这些粗莽大汉才传出一阵哄笑：“这锦衣卫都用娘们杀人了？瞧他那浓妆艳抹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花香楼的呐！”
小六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笑眯眯地瞧着那彪形大汉，大汉与他对上眼睛，默默地抽出长刀：“你瞅什么呢？小娘们？”
小六微微抬手，一枝羽箭刺透纸窗，眨眼间穿透那彪形大汉的脖颈，小六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走上前去，他默默地踢开大汉的尸体，坐在一商人对面，他把玩着桌上的宝瓶笑道：“婵水寺观音瓶，这东西你们居然也敢偷，这不，遭了报应嘛不是？对面的楼上有三十名劲弩好手，谁敢再多嘴多舌，小心跟他的下场一样！”
说罢小六挥起那婵水寺观音瓶狠狠砸在彪形大汉得尸体上，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让众人纷纷低下头去，那商人也笑眯眯地搓着手：“不知官爷有什么宝贝要售卖吗？我这可是京城老字号，保证价格公正，一个子都不会少了您的！”
小六摇摇头：“我想打听个消息。”
商人试探性问道：“敢问……是什么样的消息？”
“二十两金，求前任太监总管曹公公的住处。”
人群一阵喧闹，但不久又归为平静，他们面面相觑，许久后有人上前一步，但他并非是来告诉消息的：“您也知道曹公公在宫中眼线不少，我们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您啊，一旦叫他知道了，我们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我只问一件事。”小六摊摊手，几名士兵抬着两箱金条走入，轰隆一声甩在桌子上，小六拍拍那两个箱子问道：“要么告诉我曹公公的位置，两箱金条拿走，要么今天在座的各位一个都逃不了。”
几名士兵将那酒楼的门关上，所有人都听得见上锁的动静。
“说吧，谁知道曹公公的位置？这两箱金条就归他了，还有，若是怕曹公公报复，我自会找人保护他。”小六环视众人，众人却不敢抬头瞧他，无论是彪形大汉还是身形瘦弱的，昨日偷盗时或许还在想自己天下无敌第一江洋大盗，现在却变成了哑火的母鸡一声不吱。
终于，有人走上前来按住了那两箱金条，胸有成竹道：“曹公公隐居在百花谷中，那个地方不好进去，但若是多给两根金条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小六微笑着点头，他看着那人从箱子中拿出一根金条，小六立刻挥起短刀刺穿了他的手掌，牢牢地钉在桌上，金条伴随着那人的惨叫声哐
当落地。
“百花谷早就毁了，现在的百花谷是强盗与难民的聚集地，你想带我们去那？图谋不轨，你一根金条也得不到，还有人有消息吗？”
这时人群末尾有一个顶着黑眼圈的人默默走出，一瞧他就是个赌徒，想毕昨晚输光了家当，今日想弄点钱花，他开口道：“曹公公……在浏家港，就是苏州旁边的一个小地方，那里可以吹到海风，所以曹公公很喜欢……”
说着他伸出手去拿金灿灿的金条，小六也点头表示认可，突然他手一拍桌，又是一杆弩箭刺穿了他的胸膛，那人紧握着金条踉踉跄跄向后退去倒在地上，他口吐鲜血不解问道：“我说的是真话……为什么……”
“我知道。”小六环视四周，微笑着问道：“刚才他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曹公公在哪？”
周围人齐刷刷喊到：“浏家港！”
小六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们全都知道了，那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出去了。”
小六抓过旁边的金饰默默把玩，弩箭好似密雨自那纸窗射入，小六则神情毫不慌乱，纵使弩箭从他的眼前飞过，因为小六知道那弩箭是绝对不会射中自己的。
只是顷刻，这酒楼便成了一只刺猬，屋中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全是弩箭，地上的尸体堆叠成山无一幸免，百花御林军这才奔入酒楼，他们抽出刀剑挨个抹着尸体的喉咙以求万无一失，小六丢下那金饰，小心翼翼地迈过尸体以求裤腿不被鲜血蹭到，而对面的楼上布满了弩手，数百百花御林军弩手齐刷刷地列队，迅速地回到皇城。
小六依旧面带微笑，只是那脸上的伤疤越发狰狞，他回身瞧着那酒楼，在火焰之中摇摇欲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