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东槊盖上山求夫
“哈哈哈!我今天想看,吞剑!”
太极剑欲刺,阮甲渊大笑不止,忽而刮起一阵小旋风,缠绕阮甲渊的手腕,不能再入分毫。
“什么人!”阮甲渊大怒,刚一回头,只见骆石涧中飞出一条水龙,这水龙栩栩如生,五爪似鹰,身上鳞片齐齐颤动,抖下千百水珠,此龙一声长啸,撞在阮甲渊的胸口之处。
这巨力如岩石千丈落,将阮甲渊推到山崖前,水龙消散,阮甲渊已被钉在岩石中,生死未卜。
东槊眯眼看上山崖,鹤云阁正骑着一头大乌龟,扬起鱼竿,抽向前方。
东槊不知此为何意,却听得身后‘轰隆’一响,她回头望去,镶嵌在山崖中的巨石,居然平齐削为两瓣,滚滚下落。
“阳派内力?”东槊不可思议地看着鹤云阁收起鱼竿,她无法相信那细细的鱼线居然能劈开岩石!
鹤云阁轻声笑道:“二位想留宿山中,何必如此出手?那位中了我的水龙,肋骨应折了四根,想让他好好养伤,那香火钱……可不能少。”
东槊点点头:“我二人带了五十两银子,可全捐给晔台山,可问道长尊姓大名!”
鹤云阁仰头大笑,骑着乌龟回身走去,而后声音空灵,于山间回响。
“我乃风竹子,鹤云阁,晔台山十二真人之一!”
“磨叽嘴子,直接说叫鹤云阁不就完了?”东槊前去拎起阮甲渊,狠狠拍向他的胸口,痛地阮甲渊哀嚎一声。
东槊撑起黑伞,不屑道:“活着就给我走路!”
“哈哈哈!好好好!”阮甲渊身上虽痛,却还是仰头大笑,拾起链镰,跟随东槊上山去。
中途,楚京墨轻声询问:“二位可是龙牙堂的暗门?”
阮甲渊口吐鲜血鲜血,红着牙齿喜道:“哈哈哈,你居然认得我们,不错,我就是人称‘小疯癫’的阮甲渊,这小娘们儿是‘雨中剑’的东槊,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楚京墨赔笑着,心想世人称你小疯癫,也不无道理。
阮甲渊接着说道:“这小娘们可不得了,她是在黑鸦崖被破后,投奔到我们龙牙堂……”
“黑鸦崖……”楚京墨沉思,这山林染也曾是黑鸦崖暗门,难不成这东槊与山林染互相认识?
东槊虽是一副娇美面容,有着天真无邪的模样,但性格却是泼辣,她用手肘撞向阮甲渊,怒声道:“能不能少说两句?”
“哈哈哈!行!”阮甲渊似是极怕这东槊,附在楚京墨耳边道:“她才应该叫小疯癫才是,还要下雨杀人,雨止收剑,坏了多少好事!”
楚京墨瞧着这两人,一点都不像唱书中所描绘的神秘莫测,却有些平易近人,特别是这阮甲渊,每时每刻都是一副灿烂笑容,没有嘴角不上扬的时候。
“您与山林染,可否认识?”楚京墨低声询问东槊。
东槊伸出手来,接住伞外的雨滴,这绵绵细雨又下了起来。
“不认识。”东槊回道:“但他的画像,与我认识的人十分相似。”
东槊在怀中取出画像,展开一看,确实是山林染的面貌,楚京墨隐约在东槊眼中,看到两朵泪花。
“迎?”楚京墨负手轻声道。
东槊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楚京墨,惊道:“他真在这里?快带我见他!”
“不行。”楚京墨拒绝道:“我还不知你找他何事,不能带你去见。”
东槊将画像仔细收合,放回怀中,此时细雨再下,她伸手去接,绵雨落于掌心,冰凉滋润,东槊将黑伞于背后取下,撑开后微微一笑,脸上泛起红晕,轻声道:“他是我相公。”
原来山林染做出震惊天朝的屠戮宣武门事件后,就生死未卜,李世卿担心东槊向师父高密,便告诉她,山林染已推入黑鸦崖下的乱葬岗中,永世不得轮回。
东槊亲自下山,于乱葬岗中翻找,可未见山林染的尸体,于是她坚信,山林染一定是逃出去了,便在黑鸦崖上等了数年,直到武当山与晔台山齐攻黑鸦崖,她于混乱中逃亡,入龙牙堂做了暗门。
直到昨日,有一不知姓名的雇主,送来一张画像,出价高达一千两金,附加条件是将他手中剑取回。
总堂主看这赏金数额巨大,天又欲下雨,便将此重任交给‘雨中剑’东槊与‘小疯癫’阮甲渊,东槊一见画像,容貌居然与‘迎’一模一样!那时她便不再起杀心,而是一心想寻得这个叫山林染的男子。
“哈哈哈!都找了多少年了,你还不死心啊,就算他是,人头价值一千金,你我若是完不成,总堂主还不将你我二人的头割下来?”阮甲渊在一旁抱怨,虽然笑着,但似乎很是不满。
东槊翻了个白眼:“倘若真是,屠了龙牙堂我也心甘情愿!”
楚京墨一看这东槊都要去屠东家,肯定与山林染的关系非同小可,便加快脚步,让程声默将凌霄子送回住处,自己领着两人前往寝房。
皇思麟早起便一直在看书,他抬头看看东槊与阮甲渊,立刻起身叫道:“龙牙堂?楚京墨!你敢领暗门刺杀本皇子!本皇子要诛你九族!”
楚京墨走上前推开皇思麟,没好气道:“行了行了,滚一边去,他们不是来杀你的。”
“啊?”皇思麟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槊走到山林染床前,没出五秒,东槊眼泪吧嗒吧嗒向下淌。
楚京墨还和皇思麟打趣道:“你若是被人盯上,人头能值多少两?”
皇思麟不假思索道:“肯定值五百两黄金!”
“你猜猜山林染值多少钱。”楚京墨两眼泛光,满是愚弄的味道。
“多少?”皇思麟好奇问着。
“一千两黄金!”
皇思麟目瞪口呆,迟疑片刻惊讶道:“什么?他能比本皇子值钱?”
阮甲渊在一旁摇头大笑:“哈哈哈!皇子?我估摸着你这体格,跟杀鸡没什么两样,也就一百两。”
皇思麟气愤,呸了一声,拿起书出门去读。
东槊伸手抚摸山林染的伤口,流泪道:“是谁把他砍成这样的?”
楚京墨仰头思虑:“应该是你那位雇主,金耀祠祠主陈昭霖。”
“畜牲。”东槊咬牙切齿,持伞就要去寻。
还好有阮甲渊拦住道:“哎哎哎,你疯啦!雇主你也敢杀!”
东槊满面泪水:“谁伤我相公,我便和谁搏命!”
“好了。”楚京墨也劝阻道:“陈昭霖就在山下,身旁有数万子弟,你若是不怕死,可以一试。”
东槊咬咬牙,无奈地放下黑伞,她又去查看山林染的伤口,几乎都被缝合,她忽而想起什么,掀起自己的衣服,那白嫩如豆腐的肚皮上,居然有长长的一道伤疤。
伤疤应留下数年,但缝合的伤口还在,她伸手摸去,似乎与山林染的缝合手法一模一样。
“怎么?发现什么了?”楚京墨走上前询问。
东槊放下衣服,摇头笑道:“无事无事,只是想起曾在黑鸦崖一事。”
“何事?”楚京墨实在想不通,这东槊能透过伤口想起什么呢?
“这不要紧,我相公重伤,不是闲聊的时候,”
东槊起身道:“这哪有乡镇?”
楚京墨还是感到好奇,但问不出来,只好答道:“山下便有。”
“好,我要去山下买些吃食给‘迎’补些营养!”
说罢,东槊持起伞要走,阮甲渊跟随其后,两人下山去寻镇子,楚京墨便守候在山林染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