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茫然

  “不如你也去参赛吧。”
  “什么？”影子愣了一下，看着自家大人不免有些疑惑。
  “参赛。”团扇指向下方的高台，上扬的眼尾流露出几分精明，“无需打过，只需要瞧瞧，她胸口是否是有魔族印记就是。”
  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买上这元婴中一人的位置自是可以，隐瞒他化神的修为去参加比赛自然也可以，只是冲着人家女子胸口的印记去，这目的貌似本来就不是太正经吧。
  许是也明白影子的难处，金钥的眼中露出了几分笑意，“若是我们能够查出这女子的底细，倘若真的是……你也知道，主子定会大赏特赏……”
  “小的知道了。”听到奖赏，影子的迟疑还是跟着打消了，如先前所说一般，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而金禾大约就是那金钱的源头，无论是什么东西，他都能一一得来。
  晚风徐徐，脚踏祀天极速的穿行在这昏暗的天色下，早已感知不到晚风徐徐带来的凉意为何物，紧握的手中已经冒出了很多的汗，面具下的眉眼似乎也被充斥的通红，一遍又一遍的忍耐，只为了能够寻找到一处安静且能庇护的场所。
  而十指紧扣的另一端，是同样御剑而行的沈然，余光撇过她那已经微微泛起桃色的耳根，想的开口询问，却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比赛结束的时候，他本想去迎接她，谁知她比他更为匆忙，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焦躁，如同先前在赛场上一般，被锁定成目标的猎物，被她一把抓起，一句‘跟我来’，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强忍的后果，她倒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若是放在以前，根基损毁大约不比操守重要，而现在的她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即将突破元婴瓶颈，又怎会舍得放弃？
  段奕尘不在，怕是身边再无他人，能够解决问题的也就是沈然，即使身份多疑，但也顾不上那么多，解决身体之需，无论是不是他都已经不再重要。
  当然，若真是沈然，那就让她老牛吃嫩草，祸害了一个无辜的美少年罢了，今后如何，就等日后再谈吧！
  思绪纷飞，目光也在不断的搜寻，终于锁定了一家灯火刚刚点起的客栈，带着沈然便闯了进去，丢下灵石，仿若如狼似虎一般扫过空无一人的房间，转瞬间将他拉了进来。
  房门轰然一声惊响，隐约可听见锁扣扣上的嘀嗒声，屋内一片昏暗，唯一的光亮，大约就是透过纸窗折射出的些许暖光。面前则也同样是一翻天旋地转，女子终于扯下面具，银发散落，交杂着那双清亮的眸子，柔软的双手推按在胸膛上，倾身而下，而身后则是柔软的床铺，凉意袭来，才发现女子的身体竟如此滚烫。
  瞳孔骤缩，头一次觉得分外慌张，见女子已经抬手准备牵扯他的腰带，连忙出手紧紧扣住，薄唇微张，下意识要出口的名字在瞬间改口，“大哥……”
  破坏气氛，当真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做的事，这句大哥可是叫到了心坎里，要不是药性占上风，她怕是要去喝上两杯酒洗洗脑子了。
  呼吸急促，眸色也变得愈发纠结迷离，双手被扣住，并不妨碍身子的前进，仿若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也朝着沈然趴了过去，唇间也吐露炽热的气息，伏在沈然耳边，轻声祈求起来，“帮帮我……”
  对于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好似天生无法抵抗，就如现在一般，脑中的一根线突然崩断，手也跟着无知觉的送了开来，可等她的手再次解开自己的腰带时，还是果断抓紧，将她推离些许，望着她朦胧的双眸，眉头紧跟着皱紧了些，“媚……药？”
  “这你又知道了。”离开了那片清凉，自是燥热不已，挣脱双手，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锁骨下的魔族印记暴露在沈然的视线中，近距离的欣赏，让他的心跟着再次抽痛起来，但面前的女子不以为意，反倒是见他有所停止，便再次倾身而下，用着最柔软的语气，说着最坚决的命令，“帮我……不然我会死……”
  女子的气息渐渐笼罩在这小方天地间，最亲近的距离，却让他倍感难过。心中的痛意涌入眼中，刺激着泪腺，大约是头一次，愧疚如山海般袭至全身，泪水无声的滑落，抬手抚上女子的面庞，交杂的情绪尽数淹没在黑暗中。
  他再也不能如先前一般说着不清楚她的过去，但是会尊重她的决定，他似乎从未想过她为何会改变，也从未想过她在百年间经历的种种，他仅是认为追随就好，却是根本没有切身体会过她的周遭。
  这满头银发，这刺目的烙印，这双眉眼，哪一处又是他曾经所了解的。
  探出的手触摸到清泪，原先还充斥着欲望的眼瞬间清明了不少，握着沈然的手起身凝视半晌，竟是有些茫然。
  怎的平常也就只有男哼女啼的时候，如今在她这里却是角色互换了，她倒是如狼似虎的哼哧着，下面的沈然则是跟着哭哭啼啼起来。
  不得不说，泪水在这种时候极其有用，至少能够唤醒理智，甚至是那残害美少年的愧疚感都跟着涌上心头。
  “你哭什么？”做与不做，难以抉择的两方在斗争中，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垂眸望着沈然，眉头微皱，冷冷的问道。
  大约也是方才从愧疚中回过神，热泪盈眶的眸子重归平静，随着时间的流逝，眼泪都跟着干涸，嘴唇微张，半晌的沉默换来了一句隐藏哽咽的言语，“告诉我，到底……之前出了什么事。”
  当往事流转，无论苦涩还是甜蜜，混淆在一起时，便好似寡淡无味，早已分不清是失去了感观，还是早已忘却。
  脱胎换骨一般的再次归来，被人问及此事，不免是好一番回味，积蓄在眼底，浓到根本无法化开。
  沈然的手在她的紧握之下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冰凉感，与她的手掌散发着同样的温度，但这却并不是她想要的。与此同时，另一种疑惑涌至脑海，面前的少年似乎越来越陌生起来。那份痛心，那份歉然，乃至那份悲怆，像是透过了长久的光年，注视在曾经的她身上，在这微弱的光芒下，少年的容貌也跟着逐渐模糊。
  呼吸之间，垂眸之时，眼睫跟着颤动几分，丹唇微微张开，那个名字也终于冲破束缚，在这长久的沉溺之后，破茧而出。
  “百原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