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摊牌
“别别别！！这不是就等着找到门派之后，让人替你寻找合适的尸体吗?！啊呸！肉身肉身！！”被段奕尘猛地折腾一下，瞬间爬了起来，捂着前胸疼后背，龇牙咧嘴的解释起来。
“你之前就不会给我找？”抬手扣住了她的手，防止因乱动而坏了包扎，“有时间跟人家亲昵，你倒是给我找一个啊！”
“这不是你要求太高？说来那顾卿其实还可以，修为也不错，早知道应该将他留下拿来利用利用。”放弃挣扎的意思，再次揽起银发，任由段奕尘摆布，“不然的话，实在是找不到年轻貌美资质较好的肉身了。”
“天下男子何其多，只要你有心，想必也是轻而易举，早早办妥这事，我也好盯着你不要红杏出墙。”
“想要出墙，也总得有个看对眼的吧。”空间并不宜久留，段奕尘一包扎好，苏青娆便拢起了衣裳，回头挑起段奕尘的下巴，在他唇上吧唧一口，才笑眯眯道，“现在你还够用，倒也不急着换就是。”
够用？？就他这体力这样貌，居然还只能称作够用？？气极反笑，也是姿态惬意的躺倒在云榻边，大概下一次可以让她尝尝，什么水平叫够用。
推理门时，就见到夙景和沈然两人正靠在角落里，许是听到声响，一同抬起头来，沈然面色并未有多少变化，反倒是夙景，见到她洗尽铅华一身红裳，眼神尤为惊艳，实力扮演起一个小色鬼，一蹦一跳的朝她扑来，“果然是美人姐姐，白发魔女说的可不就是你？？真是美绝了！”
银发勾勒，映衬丹唇清眸，雪与赤色交织，的确艳丽妖冶动人心魄，不过被夙景这么一撞，震及伤口，就算是再美，也得凶相尽显，“不会夸人能不能闭嘴，再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名字？”
“我敢担保那名字定是假的，你如此凶残的一个魔女，怎会在这东荒大陆都不出名？”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发挥了异常清醒的小脑瓜，却迎来了苏青娆的一记白眼和一巴掌。
“能不能别装可爱了！”深吸了一口气，余光瞥见一边站立不动的沈然，若有所思，也是叹了口气，“现在，咱们来谈谈正事吧。”
三方坐定，桌前灯火摇曳，目光在沈然与夙景两边游移，面前的清茶升起云雾，清香十足，逐渐蔓延在有些沉闷的氛围中。
“顾卿已死，这长老之位，想必也应该如实交予我才是。”率先开口朝夙景谈起条件，声音徐徐道。
“自然可以，只不过在此之前，他是谁？”夙景点点头，转而抬手朝身边坐着的沈然指了过去，他大概能够看出，这少年对自己挺凶，但对苏青娆还真是意外的顺从。
目光转向安静的沈然，其实她也颇为不解，不过既是她熟悉的人，自然是要介绍，“他……”
“百灵派剑阁弟子沈然，如今已退出门派，准备跟随她进入浮幽门。”沈然抢先一步在苏青娆之前开了口，转过眼与她四目相对，解释了自己的来龙去脉，“之前门派突然招人试炼，情势紧急无法道别，试炼中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听你的话跟你混，所以就退了门派，一路追寻你。”
“所以……你才追到了森林？”
“恩，听他们楼里人说是那个方向，后来又听到动静，便过去了。”
“一个月不见，感觉你这变化还真是够大啊，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难事，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
听见苏青娆感叹，沈然突然有些难堪，垂眸之际，半晌才缓缓道，“的确是……门派欺凌也是常有之事，尔虞我诈，倒不如弃了的好。”
欺凌二字，大概最戳中她的心思，回想到往日种种，似乎是能明白沈然怎么突然成长了这么多，不禁更加感慨，语重心长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虽然我当初说的是玩笑话，但不过也罢，如今我都是浮幽门的长老了，你就当是我的手下吧。”
“???我这个掌门还没同意你呢，你怎么就擅作主张收起弟子了？？”这官架子，比他还要大好吗？！况且是自己提问，怎的他俩还聊的欢快起来了，一时不服，更是猛地拍桌而起，可跳下去还没坐着高，加上收到沈然那冷冰冰的视线，莫名有些瑟缩，再次爬上凳子，轻咳了两声，“其实我还有问题，毕竟你要入我浮幽门，还说要帮助我，你总要让我足够信任才行，我可不想再有第二个顾卿，还是杀不了的顾卿。”
小小年纪谨慎非常，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仔细想来大概也就是互相摊牌的时间罢了，不过在此之前，应该是她来问了，“如此坦白，那就一人一个问题好了，如何？”
“自然可以，不过……”再次朝沈然瞥上一眼，两人也是了然，不需苏青娆开口，沈然就已经起身离开，留下二人空间，方才恢复了以往的老成冷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我的身份？没错，我并非云鸾血统，母上为修士，所以不伦不类的生物，结果还被推上了掌门之位。”
嗤笑声中，不过是七岁小儿，却像是经历了沧桑，意外的嘲讽与悲怆。突然想到先前所查的杂记与说客所言，难怪他爹突然要开辟修士之路，原来又是因这妻子是这修士。这种事情还真是常见，百原侑如此，而她自己，亦是如此。
“这是我的底牌，你也知道我门派虽招收修士，但大多长老依旧还是妖修，他们一旦知道我并非云鸾出身，那大概就要直接杀了我了。”无奈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清茶小小的啄了一口，似是把玩一般。
“那你还告诉我？”这是她最不能理解的，又或许是她最能理解的，外表灿烂内心孤寂，一旦遇到能够救他于水深火热的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他们渴望灿烂，但却只能苟且。
“看在你那么努力救我的份上，勉勉强强还是觉得能够信任的嘛……再说了，你能力这么强大，还这么变态，也算是多了个护卫。”果然，话不怎么好听，但总归是因为救他而生出的依赖，圆溜溜的眸子笑眯眯的，心里却盘算着计划。
像他和苏青娆这样的人，大概就是臭味相投，也能同样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她的救助并非仁慈，而他的求助也并非无心，他早早就命楚陌秋要盯住，倘若这女人不救自己，那他也得出手。就像是一场局，他则是局中局，他故意攀附顾卿，故意落网，不过是想知道苏青娆是否会救他，如他所料，臭味相投就是心有灵犀，一切都大差不差，并未出现转折，他能信任她，而她也必然会信任他。
收起笑意，放下茶碗，润了润嗓子才再次开口道，“我说完了，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