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感觉
“你确定？如果要是有人跟踪怎么办？我可不想再被别人抓过去当靶子了。”身形稳定，才意识到两人相握的手，一时间有些慌张，连忙收回手背在了身后，缓解气氛般的开口道。
“不会的……”她的闪躲，他并不是感觉不到，“先前的事，的确是我的责任，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这不关你的事……”
“但现在不会了，宫茵的人手都在魔界，南洲都算是我百原家的地盘，况且此时就你我二人，就叫我原祉吧，是习惯，不是吗？”
这话说的，还真是有点狂妄啊……南洲都是你们百原家的地盘，这要其他人家作何感受。
再者……就算没有宫茵那一出，他们也迟早是要分开的。
沉默片刻，才抬起了满是笑意的脸蛋，故作诙谐道，“习惯也不是不可以改，宫茵的事，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现在你身份不同，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一样还是会闹出麻烦的。”
“你指的是谁？”
“谁都不是，只是我揣测的而已。”摇摇头，掩饰去那份在意，“我们来南洲已经有几日了，说起来当时还是魔王宫恒帮我们拿到的通行令，噢！对了，听说这个牌子格外重要，既然我们都已经进来了，便也不需要这个了，还是还给你吧。”
说罢，苏青娆连忙从储物袋中掏出了那块百原家的令牌，伸手递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生分，像是曾经在五灵派与苏锦璃接触的那段时间一样，她那显而易见的疏离，掩饰的过于拙劣了些。
“确定吗，如若遇到事情，公会会当废戒处理。”百原祉没有抬手，也并未戳穿她的伪装，只是在面具下的眉头微皱，淡淡的开口道。
“只是找人，应该不会惹麻烦，况且我已经打探了消息，想必不久就能知晓，也没什么大问题。”
“确定吗。”依旧是那句话，缓缓重复了一遍。
“恩，不需要了，还有，谢谢。”
“不，是我来的太晚了。”
微风不燥，正好扬起耳畔的发丝，迷离了视线，一身白衣的男子仿佛变得飘渺起来，衣诀翻飞，声音也随之消散于风中。
抬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令牌，与此同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他并未松手，而是反握住起来，在她惊愕的神色之下，动了动薄唇。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魔界平定，宫恒稳坐魔王之位，我便撇去这些身份，以修者重新来过，届时……你还会如此疏离吗？”
“什么……”
“我可以从头来过，就像初到五灵派一样，没有什么百玄少主，只有原祉，可以吗？”
“百原祉，这不是正邪的问题，而是我怕死，怕再被宫茵君子夜等人针对，所以才想要离你远远的罢了，以求自身安宁，你也知道……我是一向怕死的。”她大约是明白了百原祉的意思，他是在认为自己的在意正魔两道殊途吗？可她自己都如同恶魔，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找到了绝妙的借口，“还有啊，放着好好的魔界大司的身份不用，为什么偏偏要当一个小白一样的修士呢？纵使你资质过人，可总没有魔界这边来的痛快直接不是吗？”
“这里没有你。”
心跳忽然漏了半拍，仿佛是收到了巨大的冲击，呆滞的看向百原祉的双眸，借着月色，那深谭般的眸子正直直的看着她，从未离开过。
这算是告白？！有生之年还能听到百原祉的告白？这算是间接证明了，她并不是单相思是吗？！
“如果可以，我更想做原祉，而不是这个束缚众多的百原祉。”扯下面具，露出了白玉般的容颜，本应冰冷如雪的眉眼，此时却流露出了几分柔情，与明月相映，宛若星辰，“做一个普通修士的原祉，只存在于你眼中的原祉，与你傲游四方做一对神仙眷侣，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玄扇，修好了，我想应该物归原主了，倘若你还是不能够接受我，想必这东西应该能够替我保护你吧……放心，没有毒，至少对你来说，没有。”
“这应该算是你对我说过最长的话了。”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跟你说，很多很多……”
“很喜欢……”欣喜是无法掩饰的，至少在这个时候，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欢喜之后，剩下的唯有清醒的神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四目相对，上前一步扑进了他的怀中，就像是搁浅的鱼一般，拼命的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水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魔修的关系，身体有些冰凉，虽不会觉得冷，但却让她越发清醒。
“你可是我的英雄啊，从五灵派到现在，危急时刻都是你拉了我一把，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但是……或许是太晚了些。”怀中的女子声音很轻，带着一股暖意，让他不禁想要伸手紧紧拥住，却在近在咫尺时，听到最后的话，不由得僵在了半空中，随即暖意消散，面前的人逐渐清晰，只见她歪着脑袋，带着轻柔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林连殊陪我来的，我与他生死与共，他也救我于水火之中，所以我绝不能因此辜负，你说巧不巧？我们遇到了望药谷的长孙一家，听说你和那二小姐长孙辰宜还定了亲？如今归来，可要好好打算打算，长孙小姐性子冷了些，但容貌品行皆不差，可要好好把握了！不能再错过了，当个压寨夫人也是不错的。”
一通话下来，苏青娆几乎是不敢看百原祉的面容，嘴巴一张一合，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身体麻木，根本做不了其他的反应，笑容也跟着越来越难看。
她决不能让林连殊难过，纵使百原祉现在告诉她这些，那也唯有感慨万千，却终究不能做什么。
她是多情了些，但此时她的理智还在，底线也清楚的再告诉她，她绝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抛却林连殊的想法，也不能抛却百原祉毫不知情的情意，欺骗感情一心二意的行为，可不能强行按在别人身上。
鱼与熊掌，终究还是不可兼得。
送来的两样食物，若是一方不愿意她接纳，她终究不能坦然面对。
连退几步，手腕反转，那把黑金色的匕首便出现在手中，就像是能够感知到苏青娆要抛弃它一般，不安的晃动着身躯。
“这个也是你的，貌似都是你在帮我，我从未帮过你什么，欠你的，恐怕是还不清了，但东西，还给你才叫物归原主。”
“我知道你喜欢他。”百原祉沉默良久，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心乱如麻，情绪的波动，恐怕是他这几年来的总和，闭上眼，掩去眼底的失落，“一直都知道。”
或许身在其中便不会自知，但作为旁观者，曾经她与林连殊共度的那段时光，他从未看到憎恨，否则她当时只要说一个字，他就有能力杀了林连殊让她开心。又或许是自那兽潮之后，她才开始发觉了自己对林连殊的爱意，可那个时候的自己，却不在她身边，而且跟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否则是不是……自己还有机会呢？
如她所说，是晚了一步，一小步，就终究是南北相隔的距离。
“知道就好，谢谢你百原祉。”他沉默，自己又何尝不是，忘却那匕首嗡嗡作响意思挣扎的声音，抬手放到了百原祉的手中，“夜凉，还是不要在这逗留的好。”
指尖相触，带起一阵清风，人已经与自己擦肩而过，毫不留念的朝下面走去。
“青娆，最后一个问题。”
“恩。”
“时间晚了点，但你对我还有感觉吗。”
“……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