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奇怪的宫女
众人异口同声地开口：“花园！”
墨雪舞点头：“不错，除非是刻意的人为，否则这些东西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可能性不大。这个养狐基地应该在某个花园中，或者花园附近，或者要去养狐基地，姚仁珺必须经过某个花园。”
众人都兴奋起来，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他自己家的花园，难道他会跑到别人家去养狐？
不过一片兴奋之中，墨雪舞又万分冷静地开口：“当然话又说回来，也可能是姚仁珺大早上起来心情不错，到自家的花园逛了逛，所以先不要高兴的太早。”
众人闻言各自收敛了一下，步天沉吟着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或线索，这种可能性当然不小，但你刚才说姚仁珺的头发里夹杂着刚刚脱落下来的狐毛，那可能性就比较大了。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墨雪舞摇了摇头：“暂时只有这么多，姚仁珺已足够小心谨慎，既然处心积虑要对付琅嬛国，就不可能留下太多破绽。”
步天接着就笑了笑，语气里的钦佩并不加以掩饰：“你牛叉，这些我是打死都看不出来的，所以还是那句话，两军对垒，内力不是一切，实力才是王道。”
墨雪舞赶紧摆了摆手：“过奖，术业有专攻而已。哦不对，还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
说着，她转头看向了凌落月，凌落月倒是有些不明白：“与我有关？你直说。”
“可能不止跟你一个人有关。”墨雪舞又把目光转向了北堂苍云，语气里别有深意，“刚才我靠近姚仁珺的时候，发现他的骨骼结构与落月相似。”
这一点，她之前曾经跟北堂苍云等人提起过，凌落月、月雅歌、月未央的骨骼结构几乎是一样的，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他们是同族。不过她的骨骼结构跟凌落月等人在相似程度上就要低一些，不知道中间还有什么玄机。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凌落月便反应过来：“姚仁珺是我的同族？难道他也是月未央的人？”
暂时没有人开口，除去因为戴着面具而看不到表情的步天，北堂苍云等四人的表情虽然平静，眼神中却都透出了一丝古怪。
墨雪舞还真就没怎么多想，听到凌落月的话，她跟着若有所思：“那我就知道了，我给他倒茶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看我，眼神非常奇怪，难道是因为他感应到我身上有他族人的气息？参考江倾颜。”
凌落月的眉头皱得更紧，手也不自觉地握了起来：“他做这些会不会是受了月未央的指使？月未央来到了琅嬛国？”
自从上次两人逃亡的路上遇到月未央，他被墨雪舞的秘密武器炸飞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他。难道他改变了策略，不再直接对凌落月或墨雪舞下手，想用这样的方式把所有国家灭掉，他们的确就成了这片大陆的主宰了！
一念及此，众人的手心都开始冒冷汗。真没想到，原本以为是端木世家的几位小姐为了太子妃之位争风吃醋，现在竟然成了一场关乎虞渊大陆生死存亡的大战？
这场大战关乎北堂苍云的秘密使命，凌落月早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声音有些发紧：“苍云……”
“没事，乖，我在呢。”北堂苍云笑了笑，笑容很淡，却有着神奇的、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我说过，我是他们的克星，何况现在除了我，还有他们。”
或许是因为这一点，但更多的是因为他唇角的笑容，凌落月瞬间觉得安心了不少：“你说的对，他们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只要能达到目的，害死多少无辜都在所不惜。这样的大业根本就是逆天而为，绝对不会成功。”
北堂苍云浅笑：“所有逆天而为的事情，终究会一败涂地。你的压力不用那么大了，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不会放弃。”
凌落月轻轻吐出一口气：“难怪月未央这么久都没有再来找我，原来他找到了更厉害的武器。”
北堂苍云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与月未央有关，先除了这个祸患再说！你们送小舞回去，我去丞相府探一探。”
“一起。”步天也跟着站了起来，“如果丞相府不是目标，我们再到别处去找！”
御花园内没有任何异常，中场休息之后，联谊活动继续举行，一直到中午，各色佳肴美酒很快送了上来，众人开怀畅饮，大快朵颐，倒也暂时把如今的烦心事放在了一旁。
一番痛饮之后，不少人都醉意朦胧，便各自回去休息，联谊活动第二天上午再继续，日程并不紧张。
午饭后这段时间，宫中也相对安静，不用当值的宫女太监正好趁此机会小憩一下，为下午及晚上的工作打下基础。
酒宴虽然已经结束，后续工作却异常繁琐，宫女们正埋头工作，将方才从酒席上撤下来的杯盘碗碟分别进行清洗整理，一时之间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断传来。
“杏儿！快点，这些给你！”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宫女绿竹端着一摞刚刚洗好的盘子，对着旁边那个一身藕荷色衣衫的少女招呼了一声。
可杏儿不知道正在看什么，居然不曾听到。绿竹有些无奈，只好提高了声音：“杏儿，杏儿！”
旁边一个宫女见她还是没反应，就拿胳膊肘顶了她一下：“杏儿，你发什么呆呀，绿竹叫你呢！”
杏儿一下子回过神，赶紧上前把盘子接了过来：“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啦？”绿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刚才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出来，大家看看能不能给你帮忙。”
杏儿赶紧摇头：“没事，谢谢你，我先去把盘子放好。”
绿竹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忙碌，一时倒也没有多想。
杏儿端着那摞盘子进了厨房，厨房里也有不少宫女往来穿梭，各自忙碌。她慢慢将盘子放好，看样子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目光却明显有些阴沉。
“杏儿！放好了没有？快出来呀！”绿竹又在外面招呼：“盘子还有好多呢，你这么慢吞吞的，咱们得干到什么时候？”
杏儿皱了皱眉，只得快步走了出来：“来了来了！”
绿竹又把一摞盘子交给她，顺便埋怨了两句：“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杏儿摇了摇头，本来什么也没打算说的，不过目光一闪，她突然开口：“绿竹姐，在酒席上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冒犯了姚大人的小姐姐？”
“冒犯姚大人？”绿竹想了想，跟着摇头，“没看到，我负责的那一块离姚大人他们挺远的……”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叫桃叶的宫女抢着开口：“我看到了！不过也不能算是冒犯吧，她就是倒茶的时候有几滴茶水溅了出来。你们是亲戚吗？”
杏儿咬了咬唇，脸上竟真的有几分担忧：“她没在这里……”
桃叶点了点头：“是没在这里，我觉得没什么吧，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当时姚大人也没有怪罪，还替她说好话呢。”
杏儿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就是一副担心的不得了的样子：“那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桃叶也表示爱莫能助：“她不是咱们院子里的，我以前没见过她。当然这不奇怪，皇宫里的宫女少说也有几千个，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绿竹根本就没看到那一幕，当然更帮不上忙，不过看到杏儿的样子，她又多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她。”
杏儿摇了摇头：“没事，这是我的一点小秘密。先干活吧，不说了。”
既然是人家的秘密，当然不好再多问，大家也就都跳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跟面前的杯盘碗碟奋战。
不过奇怪的是，当杏儿又抱着一摞盘子进了厨房，却许久都不曾露面，任凭绿竹在外面喊破了嗓子，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以为她出了意外，大家都有些着急，赶紧进了厨房，谁知找来找去，却依然不见人影。正当奇怪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从后院传来，众人都吓了一跳，立刻地奔了过去，却见井台旁有两名宫女跌坐在地上，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一边不停地尖叫：“死人了！死人了！”
死人？没看到啊！众人有些奇怪，前后左右看来看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却见两名宫女一直紧紧盯着那口井。
桃叶反应最快，立刻试探着开口：“你们是说那井里……”
那宫女连连点头，虽然吓得口齿不清，但基本上能听明白：“刚才打水的时候，打、打上来一个、一个死人……怪、怪不得那么沉，我们俩合力才……”
想是打水的时候，两人费半天劲居然捞上来一具尸体，肯定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松，那水桶带尸体就重新落回到井里去了！
刚才洗碗的时候用的水就是从这口井里打出来的，难道那已经是是泡过尸体的水了？
众人只觉一阵恶心，差点当场狂吐。幸亏桃叶还算镇静，勉强支撑着问道：“你们确定是个死人吗？”
另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点头：“确定，那、那是杏儿……”
桃叶呆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发白：“杏儿？”
小宫女又点了点头：“好、好像是，我只看了一眼，不是很清楚……”
众人直接懵了，杏儿刚才不是还跟他们聊天吗？难怪突然不见了人影，难道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被人害死扔到井里了？动作有那么快吗？
还是说，刚才那个根本就不是杏儿，是别人假扮的？
那她假扮成杏儿，就是为了打探那个冒犯了姚仁珺的宫女的消息？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桃叶，现在怎么办？”绿竹虽然也吓得不轻，好在也是属于比较镇定的，“必须立刻禀告上面，否则万一出了岔子，后果咱们都承担不起！”
桃叶咬了咬牙：“对，我立刻去告诉周嬷嬷一声！”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宫女，就算是有事，也是不可能直接禀报给太子、皇后甚至皇帝。周嬷嬷是他们的头，可以把这消息禀告给厨房总管，然后再层层上报。
夜色渐深。
墨雪舞等人正在等候，等着去查探的北堂苍云和步天回归。这两个人联手，安全方面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知道能否查到什么线索。
幸好两人也没有让他们等太长时间，很快就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嗖的从天而降。
“回来了！”墨雪舞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没事吧？”
北堂苍云摇头：“没事。姚仁珺入宫之前去的那个花园，就是丞相府的花园。”
墨雪舞点头冷笑：“养狐基地很可能就在花园的某个隐秘之处甚。这倒是不错，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可以说是个人兴趣，毕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他不能养狐狸。坐，喝茶。”
北堂苍云落座，接过茶杯喝了几口：“是的，就算我们把他养狐狸的事说出来，也不足以给他定罪，这是最麻烦的地方。”
步天也喝了口茶，眼中流露出深思之色：“小舞，我琢磨着这个事，恐怕还得靠你。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证明那些人身上的病毒是他制造出来的？我们怕是爱莫能助。”
其余几人默默点头，不是他们不肯动脑筋，也不是要甩锅给墨雪舞，实在是无能为力。
墨雪舞其实也束手无策，至少现在还没有想到有效的办法，就叹了口气：“真的很难证明，我再想想吧。”
话音刚落，北堂苍云便说道：“星辰来了，看看他是不是又查到了什么。”
隔了一会儿，楚星辰便嗖的飞了进来，直接把目标对准了墨雪舞：“小舞，有人找你。”
墨雪舞蒙了一下：“呃……啊？”
“不是现在。”楚星辰赶紧解释了一句，“不久之前我接到禀报，有人假扮成宫女，向其他宫女打探你的去处。”
他将下人的禀告简单讲述了一遍，墨雪舞瞬间明白了缘由：“姚仁珺？”
“肯定是。”楚星辰点了点头，“他杀了杏儿，假扮成她的样子去找你，不过没有什么收获。”
墨雪舞顿时忍不住皱眉：“那我岂不是害了杏儿？这……”
“这话怎么说的，你想多了。”楚星辰立刻摇了摇头，“是姚仁珺太过残忍，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也说明，姚仁珺真的把你当成了族人。”
墨雪舞表示赞同：“这么说，我身上那个种族的气息越来越明显了，你们有感觉吗？”
北堂苍云等人齐齐摇头，墨雪舞的眉头就皱得更紧：“落月呢？”
凌落月也摇了摇头：“我的记忆封印没有破除，对那个种族没有太多印象。但我当初找上你，就是因为觉得你很熟悉，这可能是对我们同族气息的一种本能反应。”
墨雪舞沉吟片刻，接着说道：“这件事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暂时不必太过纠结……”
“还有一件事更严重。”楚星辰接着开口，脸上早已满是浓重的忧虑，“那些最初发病的人，已经死了几十个，还有几十个也差不多要咽气了。”
墨雪舞一愣，跟着一惊：“端木世家的几位小姐……”
“她们还活着，死的都是普通的侍女仆从。”楚星辰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救治及时，也可能是因为吃的药比较好，又或者内功深厚也起了作用，总之暂时还有一口气，但也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三四天赤吃不下喝不下了。再这么下去，光饿也能饿死。”
主子和下人终究是有区别的，生了一样的病，却不可能受到一样的待遇，结果当然也就不同。这不奇怪。
墨雪舞默默地叹了口气，电子芯片仍然处在数据解析中的状态，真的强求不来。
“小舞，你没误会吧？我可不是在催你。”楚星辰把话说完才发现有些不大合适，就赶紧解释了两句，“其实还多亏了你开的药，虽然没能治好他们，但帮他们吊住了这口气，否则死的人将不计其数，真的。”
这并不是安慰，而是事实，否则端木倾颜等人早已一命呜呼。但如果再解析不出成分，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墨雪舞虽然也很想救那些人，但也从不自我道德绑架，便只是笑了笑：“没事，我没多想，我是真的尽力了。”
楚星辰连连点头：“你们帮我的忙已经够多了，只可惜无法公开你们的身份，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一切是你们的功劳……”
“不需要。”北堂苍云笑了笑，“本来也不是为了求感激，如果最终救不了那些人，他们也不知道该怨谁，这叫投诉无门，申冤无处。”
楚星辰忍不住笑了笑：“这话说的，本来就不是你们的责任，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就算帮不上忙，谁能说出半个不字来？放心吧，我国百姓还不至于那么愚昧。”
“带我去探一探丞相府的花园。”墨雪舞突然开口，“如果能找到他养狐的地方，或许会有所发现。”
北堂苍云点头：“步天，我们一起，你们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