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早已拟定的计划
墨雪舞一愣:“真的假的?”
墨苍云还是微笑:“你说呢?”
“我就是不甘心!”南宫流莺突然嘶声尖叫,“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姐姐,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我比她丑吗?武功比她低吗?我不会说好听的哄你开心吗?我……”
“你比她恶毒善妒,心存龌龊。”北堂凌铮冷声打断了她,“记着,我爱流苏,不是拿她跟任何人做过比较之后才做出的选择,是因为我要的本来就是她。”
南宫流莺晃了晃,越发恨得发疯:“你……”
“最后一次机会。”北堂凌铮已不愿再废话,“说实话,或者跟我进宫。”
南宫流莺显然十分挣扎,可许久之后到底还是恨恨地咬了咬牙:“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让我说什么?”
“说说你的计划。”北堂凌铮冷笑,“我比较感兴趣,你是怎么把这件事情运作得天衣无缝的,说不定我还能跟你学两招。”
南宫流莺闭了闭眼,很显然她不怕北堂凌铮,甚至不怕这里所有人,却相当忌惮那个所谓宫里的东西,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并没有隐瞒,很快就把前因后果说了出。
原来,南宫流莺很小的时候身体就出现了异常,请来太医看过之后,却得知了一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她的身体先天有缺陷,终生不能生育。
得知此事,周氏当然又是伤心又是难过,把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长大之后,南宫流莺的确先喜欢上了北堂凌铮,北堂凌铮却更喜欢南宫流苏。虽然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南宫流莺却一门心思非北堂凌铮不嫁,而且一直巴望着成为正妻,那才真正是风光无限。毕竟北堂凌铮堪称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尽管她为此努力了很久,北堂凌铮还是先娶了南宫流苏。南宫流莺虽然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幸好南宫流苏知道她的心意之后,就经过一番努力,让她进入靖王府,做了北堂凌铮的侧妃。
本来南宫流莺应该心满意足了,她却一直野心勃勃,想方设法要成为北堂凌铮的正妃。而且只要能有个儿子,她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于是很快把主意打到了南宫流苏身上。
不久之后,南宫流苏就有了身孕,经一个经验丰富的太医诊断,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南宫流苏自然很高兴,她身为正妃,如果第一胎能够给北堂凌铮生个儿子,当然再好不过。没办法,古代的女子思想就是这么传统,总觉得生个儿子才尽到了应尽的责任,姑且不多说。
得知这一点之后,南宫流莺就立刻开始实施酝酿已久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买通了一个太医,假装有孕,整个孕期都由这个太医负责照顾。因为北堂凌铮等人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这一切十分顺利,她正好根据南宫流苏肚子的变化不断调整着布包的大小,居然天衣无缝。
其实这也得益于南宫流莺的演技实在太高明,在所有人面前,她就是一副柔弱善良的样子。走在路上看到有受伤的小猫小狗,必定会停下加以救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赞不绝口,也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足够的理论基础。
总之不管怎样,两人都一路顺利地来到了临产期。用墨雪舞的话说,如果不是他们恰巧在这个时候来到,情势还不知道会怎样。天意吧,天意注定南宫流莺的诡计无法得逞,毕竟她想要的不只是南宫流苏的儿子,还有她的地位和性命。
而南宫流莺的计划,最关键的一环还是稳婆曹张氏。用一万两黄金买通她之后,两人制定了详细地计划:事先准备好一个婴儿,等南宫流苏生下孩子之后,不管男女都用这个婴儿把她的孩子换出来。因为曹张氏那个箱子够大,一般都不经过仔细的检查,想要带一个孩子进去再带一个孩子出来,虽然多少要冒一点险,却并不是不能办到的事。
接下来,如果南宫流苏生的是个男孩,过一两天她自己就假装生产,让曹张氏把这个男孩带进产房,假装是她生下的孩子。然后她会找个机会制造出南宫流苏与人有染的假象,接着滴血认亲,坐实南宫流苏与人通奸的罪名。就算北堂凌铮不忍心杀她,为了皇室的颜面也必定会将她休出门去,到时候南宫流莺仗着有了儿子,自然就可以成为北堂凌铮的正妃。
如果南宫流苏生的是个女儿,南宫流莺也会把这个女婴当作自己的孩子,后面的计划不变。大不了以后故伎重施,再从外面偷个男婴回来冒充自己的儿子,到时候地位一样稳固。
这个计划听起来是天一无缝,但其中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虽然南宫流苏已经到了临产期,究竟哪一天生产并不固定。如果婴儿提前找好了,距离她的生产的日期太远,就容易露出破绽。如果找跟她差不多时间怀孕的,万一南宫流苏生了那个孕妇还没有生,依然不好办。
南宫流莺既然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这么久,这点问题当然难不住她,她的办法是派了人在城中秘密打探,哪些孕妇跟南宫流苏怀孕的时间差不多,到临近南宫流苏生产的日期,她派出去的人会随时注意,哪家生了孩子就偷走,造成孩子野狗野狼拖出去吃了的假象。然后把这个婴儿带到一个秘密的地方藏起来。
不过第一个婴儿偷来之后,一连过了五六天南宫流苏依然没有临产,那个婴儿明显已经不太合适。为了永绝后患,南宫流莺救命人将那个婴儿扔在了城外一条小路旁,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然后重新物色了一个女婴。
幸亏这一次刚把女婴偷来,第二天南宫流苏就临产了。南宫流莺当然暗中欢喜,让曹张氏把北堂凌铮和南宫流苏的儿子换了出来……
南宫流莺根本没想过真的给那稳婆一万两黄金,钱是小事,流着她却始终是个祸患。要是这稳婆什么时候缺钱花了,又以此为要挟来找她,岂不是后患无穷?所以事情成功之后,她就将稳婆杀死灭口,还可以把黄金取回来,一举两得。
“你这个毒妇!”北堂凌铮忍不住咬牙,“为了满足你的私心,竟然肆意杀伤人命,你真该死!”
“不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南宫流莺拼命摇头,“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我是爱……”
“住口!你不配!”北堂凌铮一声厉斥,“你这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我说过,你若只是想用一个孩子来保住你的地位,那还情有可原,但你手上已经有一条人命,何况你还打算害死流苏,那就绝对不可容忍!我要将你送往官府……”
“不要!”南宫流莺抓着他的衣服连连哀求,“我不想死,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会好好爱你,照顾你……”
“我受不起!”北堂凌铮一声冷笑,“我怕你再照顾我几天,我就一命呜呼了!来人,带走!”
“不!不要!”南宫流莺依然不停地尖叫,“我没有杀那个孩子,让人把她送出去了!说不定已经被人捡走,现在活的好好的呢!王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北堂凌铮面无表情,一脚把她踹了出去:“别碰我,我嫌你脏!”
南宫流莺被他踹趴下,半天没有爬起来。宁德妃皱了皱眉,沉吟着开口:“凌铮,如果把她送往官府,这些事情可全都传出去了。毕竟事关皇室的颜面,家丑还是不要外扬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听此一言,北堂凌铮果然有些迟疑:“这……”
南宫流莺毕竟是他的侧妃,如果这些事传出去,的确是有损皇室的脸面。
“母妃说的有道理。”南宫流苏上前两步轻声开口,“流莺做出这样的事的确大有不该,但好在我们的儿子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为了皇室颜面,的确不宜声张。不过那个被扔在路边的孩子,若是能够得救,那就再好不过了。”
北堂凌铮略一沉吟,接着开口:“南宫流莺绝对不能再留在王府,娘,你先把她带回去,我会派人查一查那个婴儿的下落。如果确定他还活着,并且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自然可以从轻处罚。反之就算是拼着皇室颜面受损,我也要把她送往官府,按罪论处!”
尽管这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南宫流莺依然绝望地瘫在地上,机械地摇头:“不,我不要回家,我要留在这里,我要做你的王妃……”
“我要不起!”北堂凌铮冷笑,“你不但企图伤害流苏,更如此草菅人命,我怎能容你?你走吧,我会写下一纸休书,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你最好祈祷那个孩子没事,否则你就得给她偿命!”
南宫流莺的脸变了变,终于万分恐惧地尖叫起来:“我不要休书!我不要偿命!我可是护国公的女儿,她不过是贱命一条,有什么资格让我偿命?她要是死了,只能怪她命不够硬,我又没有亲手杀她,我凭什么给她偿命?”
北堂凌铮冷冷地看着她:“这么说流苏要是死了,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不能怪你心狠手辣?”
“没错!”南宫流莺也是真急了,心里话脱口而出,“谁有本事谁使,本事不够本来就该死!”
周氏咬了咬牙,居然默默地后退了两步。生出这样的女儿,她觉得脸红。这要是被休回家,就算保住了性命,这一辈子也全都毁了。既然没什么指望了,何必再去哭天抢地?
没办法,人就是这么现实。
北堂凌铮对这个侧妃自然是彻底失望,不由一声冷笑:“说得好。你落得此刻的下场,也是因为没本事。既然没本事,那就去死吧。”
南宫流莺怔了一下,继而恼羞成怒:“你敢杀我?我是护国公之女……”
“护国公之女又怎样?”北堂凌铮依然冷笑,“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护国公之女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总之你给我乖乖回家等着,我会尽快派人查清那个孩子的下落!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突然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纸休书,狠狠扔在了南宫流莺面前,显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看着那张轻飘飘地落在眼前的纸,南宫流莺绝望而又怨毒地瞪着北堂凌铮嘶声尖叫:“你休了我,你居然休了我?我从小时就喜欢你,喜欢了你十几年,你现在居然休了我,你对得起我吗?”
“要不是你姐姐劝我,我根本没打算娶你。你不感激倒也罢了,居然还设局害她,你对得起你姐姐吗?”北堂凌铮冷哼了一声,“被你这种人喜欢,是我这一生最大的不幸!来人,把她赶出去!”
那两名侍女立刻答应一声,上前架起南宫流莺就走,不管她如何尖叫怒骂,还是很快被拖了出去。周氏哪里还顾得上多说,立刻追了出去,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这个不成器的女儿给丢光了。
关键是她和乔雅茹以后还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自家的女儿差点把人家的女儿害死,这让她以后在乔雅茹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光是被人戳脊梁骨也能戳死,光是被唾沫星子淹也能淹死!
北堂凌铮也不耽搁,立刻派了侍卫出去,秘密查访那个孩子的下落。事情虽然不是他做的,却因他而起,如果孩子终究难逃一死,他必定会愧疚不安。
做完这一切,北堂凌铮才来到墨雪舞面前,双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嫂子,多谢你了!你救了我们一家,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墨雪舞赶紧伸手搀扶:“万万不可,我受不起。”
“不,你受得起!”乔雅茹也是感激万分,“你不止救了我的外孙,更救了我的女儿,这份恩情我也会记着,也会报答你的!”
说着她也要屈膝施礼,墨雪舞慌了,赶紧又转身去搀扶她:“夫人万万不可如此,这只是举手之劳,我也是不忍心这孩子刚一出生就无法跟母亲团聚,这才出手相助……”
“是,多谢!”南宫流苏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若不是你,我恐怕终生都不能与自己的亲生儿子相认,更有可能被流莺害的……说起来最应该感谢你的是我,请受我一拜!”
她扑通跪了下去,对着墨雪舞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