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这一手真特么绝
凌正阳谋反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根据卷宗记载，与他勾结的是赤日国东南边境一个名为“呼赫族”的部落。此部落规模宏大，人口众多，不论男女都十分彪悍，骁勇善战，尤其擅长骑射，具备充足的作战优势。
呼赫族是好战的民族，而且一直都不安分，可谓野心勃勃，若不是有墨苍云这个不败战神在，恐怕早就进军中原了！
不久之前，一个身受重伤的呼赫族人突然硬闯刑部，说有重要事情禀告。原来他是呼赫族现任族长的小舅子，名叫奇昆，无意中偷听到族长洛木汗竟与左丞相凌正阳勾结，意图谋朝篡位！
奇昆一向主张和平，不愿因为族长等少数人连累整个呼赫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就想偷偷前来告发，却不想被洛木汗的人发现，意图杀他灭口。幸亏他抢先一步逃离，却在被追杀的途中受了重伤，不得不假装坠河而死，才捡回了一条命。
事关重大，刑部尚书安永和立刻上报墨远江，墨远江自然龙颜震怒，立刻派人秘密彻查此事，很快查出凌正阳勾结洛木汗，意图谋朝篡位！而为凌正阳提供兵马支持的是他的门生之一，离州刺史庄逸之。
也就是说，所谓谋反是凌正阳、庄逸之、洛木汗三人合作，一旦事成，凌正阳为帝，庄逸之、洛木汗为左右丞相，三人坐拥赤日国江山，何人能出其右？
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卷宗的记载，尤其是洛木汗和庄逸之以及其他一些人证的口供，凌雪舞将所有证据都研究了一遍，这一项工作就花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而且这一天她都没有离开刑部，不但不曾合眼，甚至几乎粒米未进，只喝了几壶好茶。
她倒不觉得如何，可怜刑部所有人都陪着熬了一整天，个个困得东倒西歪，泪眼婆娑，却没有一个人敢提意见。皇上说让你熬夜，顶不住了求求情，或许还能恩准你睡一觉。沧海王说让你熬夜，那就是熬夜，没商量。
“差不多了！”凌雪舞伸个懒腰，虽然眼里布满血丝，精神却十分不错，“沧海王，咱们再去跟那些人证聊聊？”
“嗯，你说去就去。”墨苍云很温柔，“各位大人辛苦了，先合合眼，接下来两天还得继续。”
为示皇恩浩荡，墨远江并没有把牵连太多，只把呼赫族几个关键人物押入了死牢。离州那边也只抓了刺史庄逸之和数个首领，唯独丞相府上下无一幸免，好几百人全部锒铛入狱。
凌雪舞是奉旨查案，又有墨苍云全程保护，谁敢阻拦？所以很快，凌雪舞就见到了呼赫族的人。
洛木汗是个四十来岁、身材魁梧的汉子，满脸络腮胡，十分符合“彪悍”的形象。除了他，还有四大长老、四大护法，据说各有所长。譬如护法之一玉美娇，就是呼赫族最有名的巧手，绣的东西活灵活现，令人叹为观止，据说凌正阳的龙袍就是出自她的手。
本来打算跟几人好好聊聊的，可是刚刚打了个照面，凌雪舞就明显地愣了一下，失声惊呼：“啊！你们……”
这几人虽然神情安详，目光却呆滞，扫描结果显示眼部被强腐蚀性药水侵害，已全部失明！
听到叫声，众人纷纷侧头，洛木汗已一声冷哼：“你是谁？”
凌雪舞目光闪烁，如实回答：“凌雪舞。”
洛木汗先是皱了皱眉，跟着脸色一变：“凌雪舞？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死牢，马上就斩首了吗？”
凌雪舞沉吟着：“你们的眼睛怎么回事？”
洛木汗的双拳倏地握紧，然后冷笑：“明知故问！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是早就说好一旦事情败露就这样做吗？你竟然不遵守约定？说！是不是你告的密，我们才会被抓？”
凌雪舞皱了皱眉：“这样做？哪样做？自我了断？”
“装什么糊涂？我说的是眼睛！”洛木汗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竟有浓烈的恨意，“你根本没有遵守约定，一定是凌正阳向墨远江告的密！他以为这样墨远江就会饶了他？做梦！他也死定了！哈哈哈！”
凌雪舞转头对墨苍云做了个离开的手势，然后推着他远离这个地方才开口：“不对劲……”
“嗯。”墨苍云笑了笑，“他们的眼睛是故意弄瞎的，防的是妖瞳之心！”
也就是说主谋知道，如果墨苍云使出妖瞳之心，很容易把实情问出来，所以提前弄瞎了他们的双眼，这个杀手锏就没有施展的机会了，考虑的还真是周到呢！
凌雪舞冷笑了一声：“这些人恐怕上了幕后主谋的当了。他用的这种药物不只能弄瞎他们的双眼，毒素已经侵入了体内，如果没有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毒发身亡。”
墨苍云点头：“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他们在指证完凌正阳之后一命呜呼，永绝后患。”
凌雪舞点头，墨苍云接着说道：“接下来还去跟庄逸之聊一聊吗？”
凌雪舞略一沉吟：“走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庄逸之他们的眼睛会不会也早已被主谋弄瞎了？”
果然，庄逸之等几人也已全部失明，各自蜷缩在死牢的一角，死气沉沉。
不过两人刚一靠近，蜷缩在最左边的那个人就突然坐直了身体侧耳倾听：“沧海王？”
墨苍云微笑：“你知道是我？”
“我听到了轮椅发出的声音。”庄逸之回答，“旁边这位是沧海王妃吧？”
这一下连凌雪舞都有些好奇了：“你怎么知道？”
庄逸之居然笑了笑：“王妃虽然不施脂粉，却散发出一种女子特有的体香，普天之下有资格靠近沧海王的，只有沧海王妃。”
凌雪舞更感意外，沉默片刻后轻轻一叹：“卿本不俗，为何做贼？”
庄逸之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跟着摇头：“成者王侯败者寇，我没话说。”
“真的没话说？”凌雪舞又是淡淡地一笑，“你本来可以有大好前程，到底为什么要走上这条不归路？我瞧你也不像是贪恋权势的人。”
庄逸之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摇头：“我说过了，成王败寇，就是这么残酷。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你这么幸运，有沧海王保你，我是死定了。”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言。来之前他们是打算用妖瞳之心的，虽然有屈打成招的嫌疑，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但至少可以问出实话，再根据实情查找证据中的破绽，从而各个击破。可幕后主谋竟然抢先一步弄瞎了众人的双眼，硬是让墨苍云的妖瞳之心没有了用武之地，这简直太操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