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晨鼓暮钟 三
等姜明慢吞吞出门的时候，苏乔已经在学校自习十分钟了。
“啊，乔已经先走了？”
敲开苏乔家的门，姜明有些错愕地得知他平常等的人已经先一步去了学校。手垂下，他的眼神闪了闪，扬起那段线条干净流畅的下巴，他笑意柔和地对苏乔母亲道谢：“那阿姨我去学校了。”
“路上注意安全。”苏母说。
姜明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点点失落，也有点点高兴。
高兴的是苏乔对学习更上心了，失落的是她今天居然没等他！
苏乔在办公室问问题，老师很欣慰地为她解答。她想打喷嚏，最后忍住了，仔细又认真地听着老班的讲解。
“这次考多少分都没啥，你努力了就好了。”老班深知自己这名学生数学之差，几乎是经常占据了数学倒数的宝座，这段时间苏乔都很用心地听课，月考他对于苏乔反而宽松了，“一次两次考差点不是大问题，数学这个东西对你可能真的太难了。不过不着急。”
面对老班和颜悦色的劝导，苏乔抓着卷子有些哭笑不得。但她还是点点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遇到问题总该迎刃而上的。”
“嗯。那就行。”
老班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再过一会儿就要自修了，他赶紧把人赶走了。
苏乔回到教室，人来了不少了，都在看书，一眼望过去只有林殊趴在桌上用一本书盖在脑袋上，看样子是在睡觉。
收回视线，垂下睫毛，她坐下后专心看着题目，过了一会儿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早上是不是忘了什么？她晃了晃头丢掉杂念，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错题上。
忘了就忘了呗……或许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她默默地想。
人渐渐来齐了，考试的时间也随之临近。
在还剩下一个小时的时候，老班来班上又给学生们讲了几道可能会考到的题型，这阵仗有点儿像是他们要高考了一样。
苏乔在脑子里消化着所看到的知识点，收拾了下桌面，又把它倒放过来，拿起桌上的笔袋和准考证号准备去考场。林殊跟在她身后。
“你哪个考场？”
林殊从后面使劲瞄着，又看了眼自己的，他在1号考场，而苏乔是在……
苏乔没等他说话，默默转身瞥他一眼，便开口道：“大佬，你是不是忘了我数学上次期末考只有十来分？”还好每次她父母问她成绩从来不会问单科成绩，只关心总分和名次是不是进步了。想到这里，她垂下睫毛掩住了其中的一抹深色。
林殊：“……”他还真忘了。
“十来分，你是最后一个考场啊~”那大概是聚集了全校数学最差学生的一个考场了吧？林殊在看向苏乔的时候多了几分怜悯。
对此毫无知觉的苏乔下了楼，最后几个考场学校都安排在一旁的实验楼，呆在实验教室的话在四月里还是有点儿凉的。
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苏乔强迫症似的把笔什么的都整齐地放在桌面上，笔袋贴在实验桌的边缘那块木板上。
看了眼手上戴着的腕表，离考试还有好一会儿。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数学要么极差，要么就是上次缺考的。反正这个考场的学生变数最大。
监考老师都来了，个别临近快打铃才慢悠悠地走进教室。老师也不想管他们，毕竟每个学校总会有那么几个刺儿头被硬塞进来享受“生活”。
发卷铃和考试铃隔了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苏乔飞快过了一遍卷子，题目有些都很熟悉，似乎都和自己之前做到的题目类似，也有几道是完全一样的。
考试开始后苏乔就动笔把心里做过的选择的答案勾选了出来，转涂到答题卡上之后她开始转笔沉思起填空题，目光凝视着第一道填空题的空格，抿了抿唇，她在白色的稿纸上罗列了一传公式，把得出来的答案填了上去。
苏乔一笔一划写得都很认真，身后的几个学渣都在睡大觉或者玩，考试快结束的时候他们才纷纷展现“视力”。
“这个女生看起来像个学霸哎？”
有个男生看着穿着校服的苏乔，对旁边隔了一个过道的人小声说。
“学霸还会在这个考场的，做梦啊你。”那个人不以为然。
男生凭借5.0的眼睛，瞄到了苏乔没遮挡住的答案，然后依照她的答案涂在答题卡上，他看着最后一题想了想，不会的就选c，完美！他胡乱写了几道勉强能看得懂的填空，又一股脑儿在后面的解答题上写下公式，反正他们老师说，你不会就把公式写上去，只要对就会给你两分。
真好。男生做完卷子就开始发呆了，神游在外，就连身边那个伙伴的“哎，你写完了？给我抄抄”都没听到。
苏乔放下笔，她捏了捏鼻梁，说实话在实验室坐久了还真有点冷，还好今天她一直都有穿校服外套。这么想着，苏乔裹紧了一点儿外套。
窗外，阳光浓烈穿透树叶，留下一地黄金色的碎片，几缕阳关斜斜穿过实验楼，好像这样就可以驱散实验教室的冰凉温度。
数学考完，人流涌动。
苏乔去了一趟学校的小超市，她买了两包薯片和一瓶酸奶。虽然在教室吃薯片不大明智，但是她还是好想吃，毕竟刚考完巨耗费脑力的数学――
她说完，就遭到了林殊的吐槽：“你家补脑用薯片的？”
这会儿他们已经在自己教室上自习了，班主任要去批改试卷，英语老师上午有事情没来，其他任课老师也要批改卷子，因此还在办公室的老师格外少，前面只有一个值日班长在管纪律，但并不是很严。
苏乔眯了眯眼，她不怀好意地盯着林殊拿着薯片放到嘴边：“那请这位不要这么厚脸皮地蹭我的薯片。”
薯片刚放到嘴边的林殊动作一僵：“……”
“小气！”林殊撇嘴。
“那你别吃那么香！”苏乔回怼。
“你们感情真好。”从厕所回来的安忆看到这两人拌嘴，突然插嘴了一句，说起来前几天苏乔给的奶糖真好吃。
苏乔脸色瞬间垮了。
“那是，同学之间，可不就是要有点互动。”林殊龇牙。
苏乔睨他：“你这表情一点儿也不好看。”
安忆：“苏乔，上周那个饼干好吃吗，是我亲手做的噢！”
“……？”苏乔缓缓转头，脸色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开口：“你说，那袋小饼干是你做的？”呕，她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对呀，你给的奶糖很好吃嗷！”
苏乔：“……”
“下午的考试加油呀。”
苏乔：“……”
目光复杂地看着安忆离开的身影，林殊从她手里抽走了那袋还剩下半包的原味薯片，和她一起观望那抹身影，嘴里咔嚓作响：“你俩和好了？”
苏乔哼了哼：“没有，单方面的。”她其实也没有很记仇，但是就是对安忆有点膈应。
“你膈应啥，你之前不是在厕所她来找的你么？那你不是应该不接受她的帮助？”
他又塞了一片薯片，浓郁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啊原味薯片真是人间至宝啊！吃完苏乔一包薯片，他把自己放桌子里的进口糖果丢给苏乔。
苏乔抱着那些糖果有些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的？”
林殊剥开一颗糖果：“我猜的，你在厕所上课那么久都没回来，肯定有原因啊。”糖果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糖果送你了，那些糖纸很好看的……”他有些纠结地看着苏乔，“回头吃完记得把糖纸给我！”像个小孩一样，对苏乔说。
苏乔哦了一声，剥了一颗，把那张漂亮的包装纸放在林殊桌上。
这糖果味道还挺好的。苏乔心想。
中午吃饭他们班提早放了，苏乔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老班，班主任叫住她问了些东西就把她放走了。
今天苏乔在食堂都买到了提早去才能买到的糖醋排骨，头一遭。去的晚了糖醋排骨就卖完了，只有排骨汤，或者大排肉。
吃饱喝足，回教室养足了精神，下午考英语才不会犯困。苏乔他们班的卫生是按小组周轮制，所以今天还是林殊扫地，有些住校生偷懒就没回教室打扫，和在班级的走读生换了一天。
苏乔背了会儿单词看了会儿课文，又看了遍之前做过的考卷，认认真真复习了一遍，才把外套蒙在头上趴着睡觉了。
等她睡醒距离下课还有半小时，苏乔打了个哈欠，还稍微有些困倦就去厕所用冷水冲了把脸清醒清醒。
下午考试的时候，听力试听播放着一首英文歌，苏乔听着听着觉得这首歌还挺好听的，节奏很欢快。等到听力开始，她从材料里捕捉到关键词，便在卷子上圈了正确答案。听力做完，她照样先把答案涂上答题卡，然后才开始做笔试部分前十道选择题。
英语这次除了完型填空比较难，理解都是送分题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