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时光它也心动了 五
睫毛轻轻抖动，苏乔看他眼，然后垂下了眸子。
“是么。”
她语气淡淡的。
姜明咦了一声，语气着急地对着她开始解释：“我，我那是高兴，你千万要继续跟我说！然后那个被没收手机的男的咋样了？”他用手指挠了挠脸颊，眼神却有些委屈地盯着她。
苏乔歪了歪头，看似有些不解。现在的她已经越来越习惯歪头杀了，这都是跟姜明学的。
“他就被老师喊去办公室了啊，老师让他下次的月考里考进全班前五。”
说着，苏乔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他还没等到绿灯亮起就想冲出去。苏乔伸手拉了他一下。
小孩子被一股力量拉到安全距离线内。那个孩子有些懵懵地看着她，稚嫩的眼里有着迷茫。
孩子的奶奶急急忙忙跑来，看了看自己孙儿没受什么伤便对着苏乔他们道谢，然后紧紧拉住那小孩的手走了，还不忘轻声骂了几句自己孙儿的顽皮。
以前苏乔是不会去关注她之外的事情的，姜明微微睁大的双眼里除了开心还有一丝别的什么期待。
“那他成绩很好吗？”
姜明表示出自己对她所说的事情的兴趣，提问道。
苏乔唔了一声，她缓缓眨了一下眼：“是个学霸，以前是班上的理科大佬，不知道为什么选的是文科。”她轻轻地出了对那个男生的具体印象。
姜明语气很懒散地哦了一声，别开视线，显然他对苏乔说的东西丧失了原先的兴趣，别的男生关他屁事，不听不听。
“不过平常的成绩好像十来名吧，以前他的理科成绩稳居全班前三呢。”
听着苏乔对别的男生的夸奖，姜明吃醋了。
他嗤笑：“难道还能比得过我？”
苏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批评道：“你好奇怪哦。”
“？？？”
姜明想生气，又不敢，却见苏乔接着说，把他心里那点吃味都打散了：“你一个实验班跟我们重点班比什么？而且你还是理科班我们是文科班啊。根本没得比好么？”她满脸嫌弃地看着姜明，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幼稚鬼。
姜明也觉得自己好幼稚，不过他也的确该努力努力了，他眼里带着希冀的光芒看着表情一直都很淡漠的女生：“乔，我们一起考k大吧。”
但是很快被她泼了一脸冷水：“我从不做白日梦。”
“噗。”姜明差点没被她的“自知之明”给笑死。
“乔，我说真的哎，你又不是没那个能力。”
姜明用双手掰过她的脸，让苏乔的目光直视他的双眼，很认真地对她说：“你的潜力，不止于此。”
“你的光芒暂封，但是当你再度绽放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为之惊艳。”
他说。
明珠即使蒙尘，那也仍是明珠。
苏乔眼神迷茫。
隔了好久，她才笑了起来：“你好中二啊。”
姜明抿了抿唇，眼里带着隐约的懊恼，或许自己应该换种方式说，而不是像这样对着她说你该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只要你想你就可以的巴拉巴拉的，这心灵鸡汤也太低端了，他自己都觉得羞耻。
“我到家了，明早见。”
姜明飞快地打了个招呼溜了，速度快得让苏乔咋舌。
姜明不是为了别的，他这会儿还要为明早的演讲去做准备。今天老班突然跟他说明天升旗仪式的学生代表是他的时候他惊了，而且才提前一天告诉他，让他猝不及防是真的。
不过。
“明珠蒙尘，吗……”她垂下眼眸，喃喃。
眼里好像闪过了什么，大抵是浓烈又灼热的光。
“可是飞蛾扑火，终是自取灭亡啊。”
夜幕降临，站在阳台前，回忆起姜明的话，苏乔惆怅地看着对面密不透风的窗帘。
谁都会向往光明，可是在黑暗中待久了，一丝丝的光都成为了奢侈。
姜明是苏乔心底的光，而苏乔也是姜明心中的光。
苏乔喝着酸奶，她想起一件事，今天下午回家的时候她忘了问姜明昨天为什么没给她小星星。
等等，这是什么奇怪的……苏乔止住了自己想法。
凉凉的夜风撩起了她的发丝，夜幕上点缀的星子无法映入她的眼眸――因为路灯盖过了它们的光。
昆虫在灌木里发出了低鸣。
喝完手里酸奶杯里最后一口酸奶，她伸了个懒腰把垃圾扔进了从房间里拿到阳台外的垃圾桶里。
苏乔回房去洗澡准备睡觉。
倒不是姜明这两天忘了给她折小星星，只是他觉得每天给一颗好怪，如果苏乔在这会吐槽他难道你不觉得男生给女生折幸运星很奇怪么。
而且今天他完全没有脸去给苏乔幸运星啊喂。
算了――
“明天和乔说一下吧。”
姜明看着玻璃瓶里的幸运星，叹了口气。
灯光下，透明干净的玻璃瓶里，用着亮闪闪折纸折好的星星闪闪发光，一如夜间那些闪烁不停的星子一样。
玻璃瓶下压着一张稿纸，依稀可见是演讲稿，上面的字迹十分认真，可以看出主人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半夜，虫鸣渐渐弱去。雾开始四聚。
苏乔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暗暗的，要不是她定了闹钟还以为自己睡懵了，因为往常拉上窗帘房间里的光线也挺亮的。
她背着书包下楼，今天客厅都开了灯。
“今天雾很大，路上小心点噢。”妈妈对她关切地说道，然后补充了一句，“明明一早就在门口等你了，我喊他进来也不肯。外面现在水汽也挺重的。”
苏乔面上带着点惊讶，她乖巧地点点头开始吃早饭，今天周二她五点半起的床，因为学校周二要举行升旗仪式，所以要早点去学校。这两天她毫不在意自己父母吵不吵架了，反正管了也没什么意义。
其实苏乔还对母亲打她的事情耿耿于怀，但这也不妨碍她听话。
吃早饭花了十分钟，苏乔出门的时候外面还是朦朦胧胧的一切。
房子周围的绿植隐隐露出一点轮廓，脚边的草坪看得还算清楚，上面挂满了露水。
“乔。”
姜明站在苏乔家门口，正垂着头，就看到苏乔家门打开了。
“久等了。”
苏乔说，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姜明看她似乎对昨天的事情没什么想说的，便开口：“那个，乔，我觉得每天丢给你一颗星好奇怪，等我攒满了我再给你。”
苏乔咦了一声：“好啊，都行。你看着办吧。”
凌晨起的雾，到现在还有点浓郁，不过到差不多七八点的时候雾就散完了。而这个时候视线也没有特别受阻，他们是走路上学的，尽量贴着墙走就好了。路上遇到车子也是打着近光灯的。
“你别张嘴呼吸把雾吸进去。”
姜明下意识地提醒。
苏乔嗯了一声。她的书包里装了本姜明送给她的习题，今天开始，她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那个英文怎么说来着？”
苏乔一下子没想起来哪句话，但是她明明刚刚想到了，又忘记了。
姜明对她摸不着头脑的话有些疑惑：“你说什么？”
“啊，就是……”她思考了一会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姜明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玩出了那句话的梗：“Goodgoodstudy，daydayup？”
“对！”苏乔疯狂点头。
“乔，你可是学文科的啊，英语怎么能这么肤浅。”姜明忍不住叹息。
苏乔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我英语140，你在说什么？”苏乔文科里比较拿的出手的就是英语，因为比较简单，英语只要认真听听课再背背单词和课文，高分不是问题，学好英语最主要的还是词汇量。
“忘了。”
姜明忍不住低笑，他摸了摸鼻尖对自己有点无语。
他忘了苏乔从小英语成绩就很好，中考那会儿她英语是近乎满分的卷子，但还是理科成绩要占更重要的成分，不然她也不会被分配到重点班。
“所以啊，我可是要成为别人惊艳的人呢。”
苏乔默默给姜明补了一刀。
“月考我们比比名次，你觉得怎么样？”姜明说。
“？”
苏乔默默看着姜明。
隔了一会儿，她说：“文科和理科，你能不能清醒点？”
“又不是不能比总成绩……”
姜明有些委屈地说。
“拔苗助长什么的，不太好。”苏乔明白姜明的用意，但她还是要这么说。
姜明哦了一声，还是不打算放弃：“那，期中的成绩名次？”
“你让我有个缓冲时间。”
“期中的缓冲时间还不够嘛？”
苏乔残忍拒绝：“不够。”
“嘤。”
“跟谁学的，该打。”
雾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散去了不少，能看清远处的东西了。
升旗仪式还是要举行的，这会儿阳光穿透了晨雾，学生们就站在这清澈又朦胧的光下，脚下踩着沾满水汽的草。
升完国旗，就是照例的学生代表发言，接着是校领导的发言。
每周二苏乔都静默在队伍里发着呆。
但是这周二的升旗仪式有点不同。苏乔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有些迷惑地抬起头，看到了阳光下仿佛自带滤镜闪闪发光的少年在台上侃侃而谈。
咦。
苏乔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