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谁来做局,迦叶心思
要说智慧什么的，迦叶并不缺，只是他这人长时间都是沉浸在故纸堆中，一向就很少关注外面的事情，以至于常常会做出一些自以为不错的判断。可是但实际上，却因为掌控的讯息都不全面，在经验的手段，也因此大打折扣……长此以往，那释迦如来便只把迦叶当做一个精研佛法的学者，当做一个推广佛法、扩充佛典的学术性人才来用，至于别的，却是不再指望了……知见决定了一切，迦叶尊者虽说是智慧匪浅，但掌握的信息不足，做出的决断，自然也就免不了差强人意，在对外事务上被某种意义上的“闲置”，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话说释迦如来这一回难得心有所动，想要听听迦叶尊者的意见，却不曾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答复，失望之余，却也暗笑自己也是够了。这等对外之事，哪里用得着问迦叶的意见？面前的观音菩萨，不才是解决麻烦事情的天才么？佛门对外之事，终究还是要着落在观音菩萨才能叫人放心！只是若什么事情都要交代观音菩萨去处理，那岂不是证明佛门无人了？再者说了，那观音菩萨毕竟只有一个，分身乏术，忙得过来么？
不过能者多劳，倘若别无选择，那也只能在麻烦观音菩萨了。于是乎，那释迦如来将目光投在观音菩萨身上：“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立刻意会，上前半步说道：“阿弥陀佛，迦叶尊者可知，那张芜荻成就太乙之后，便已进入了北俱芦洲，想要算计她，谈何容易？便是那周云舒，也不是没跟脚的！早些时候咱们还不曾察觉，待到他也成就太乙之后，昊天上帝的破格赐予天官，蟠桃宴会上纯阳真人为其撑场子，庄周道人给他送机缘，就是最后蟠桃宴会散去，也还被请入紫薇宫中……”
说到此处，观音菩萨见那迦叶尊者面色不大好看，便又笑着道了句：“尊者莫要介怀，我们当务之急，并非是要对付周云舒张芜荻，而是要将偏离了轨迹的命运拉回来。至于尊者的谋划，当然也没必要停止，只是不是咱们的主要方向罢了。”
说到此处，那观音菩萨笑了笑，接着道：“若是贫僧所料没错，那周云舒接下来也必然会去那北俱芦洲一行，迦叶尊者若是有兴趣，大可以在北俱芦洲做上一局便是。想那北俱芦洲想当于一处独立世界，而且危机四伏，而诸位大能都默契便是不得在北俱芦洲插手，迦叶尊者，这难道不是一个天赐良机么？相应的，那周张二人都离开了小仙界，花果山上的那一只猴子还不是任凭算计？如此一来，既能对付那周张二人，又不耽误设局让那猴子自投门下，把命轨偏转回来。”
迦叶尊者哼了一声，向着观音菩萨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便继续做自己的表情包工具人——这就是心服口不能服，一声阿弥陀佛，便算是万金油也似的应对……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所言正是关键所在。既然如此……”释迦如来想到面前的迦叶尊者眼高手低，月光如来才犯大错，其余的佛陀菩萨有都有任务在身，没来和智能托付给观音菩萨，正好收服猴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功德气运进账，对观音菩萨也不无好处。于是乎，释迦如来正要顺理成章，把这件事情托付给观音菩萨，却不料那月光如来见机得快，立刻就道：“我佛慈悲，世尊，多承菩萨指点，贫僧愿意戴罪立功，把那猴子纳入既定的命运之中！”
这月光如来却是小人之心，生怕那一份功德气运被观音菩萨夺走，连忙请缨。见他这般姿态，释迦如来暗暗皱眉，自己的亲信就是这个样子么？那迦叶尊者则是别过头去，眼神中一缕嘲讽无人发现……
另一边儿，观音菩萨面上显出一分不甘，随后又悄悄收敛，表现得恰到好处！殊不知其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想也不用想，周张二人能够几次三番挫败月光如来，岂是好相与的？他可不信那两个小狐狸没有什么后说，就这么离开！
这桩事情，接到手中，成了也没有多少好处，一点儿气运功德，观音菩萨并不放在心上——他的修行道路，局限于其跟脚所在，已经不是功德气运的加持就能够冲破阻碍得了——当然了，这一点，佛门之中并不知晓。事实上，观音菩萨想要成就准绳，只需要某种意义上的“本尊”点头即可，只是眼下并非恰当时机，慈航道人和观音菩萨的打算是在紫薇帝君转世之时，恰到好处的突破境界。
这样一来，佛门自然不会将应对紫薇帝君转世之事安排给自己——事实上，观音尊者有预感，那件事时之八九会交代个自己去处理，若那时候自己突然出不得手，嘿嘿，佛门临阵换将，十之八九会栽个跟斗。他如今对于佛门已经没了那份归属之意，再加上慈航道人的影响，有着诸般小心思，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着那月光如来一脸渴求，观音尊者面上初时有一分不甘，但立刻就调整了心态。这一对比，释迦如来当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好直接驳回了月光如来，怀着对观音菩萨的一丁点儿愧意，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作为一教至尊，尤其是面对的都是自己的亲信，更要做到一定意义上的赏罚分明，才能避免属下们觉得不公从而渐渐疏远。所以，眼下释迦如来需要适当地给观音菩萨一点儿好处，同样的给与月光如来一些惩戒，如此才能收拢人心，使人心悦诚服！毕竟，家大业大，万事都得多个心眼儿思量，斟酌利弊，平衡人心，便是最为重要的一节了……
于是乎，释迦如来微微点头，言道：“既然月光如来佛有心，那便依旧许你全权处理猴子一事。这一级园，女娲娘娘兆华盛通，更把自身的无量先天功德气运依附在猴子身上，原意便是为了成全自家门生，是以你所要面临的挑战，并不仅仅局限于周云舒张芜荻这两个变数，更在于那些与女娲娘娘交好的势力。”
那月光如来点头道：“世尊教诲的是，贫僧自当谨记，不敢大意！”应对完释迦如来，转而又朝着那观音菩萨拜了一拜：“阿弥陀佛，多谢观音菩萨字典体谅，此番恩情，贫僧谨记，日后自有回报！”
观音菩萨知晓月光如来自身并非是贪婪无度之人。对方之所以一定要将猴子身上的那一份气运功德抓在手中，并非是为了自身，十之八九，应该是为了他那个法号叫做“了真”的小和尚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月光如来与那了真和尚之间……唉，一摊子烂事儿，不说也罢……
只是这种事情，那月光如来既然做了，便少不了往后会被人嚼舌根。不过那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有人愿意替自己接过麻烦，他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当下观音菩萨还了一礼，言道：“阿弥陀佛，都是一教之友，月光如来何必这般生分了？”
“菩萨雅量高致，贫僧钦服不已！”
“好说，好说！”观音菩萨颔首微笑，心里面怎么想的，却是除了他自己，谁人能知？
高踞宝座的释迦如来见了，心中暗暗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班底！若是为了些利益就各怀心思，彼此敌对内耗，那就太过不值当了！不过，休要看观音菩萨和月光如来并没有因此结下什么梁子，但内中必然有所嫌隙。他这位“大家长”，面上依旧要把那一碗水给尽量端平，但与之同时，还要给观音菩萨相应的补偿，以安其心。
于是乎，释迦如来口中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却是他对于观音菩萨和月光如来的表现表示不满意，只不过但紧接着，释迦如来便说道：“月光如来，常言道‘赏罚不明，百事不成;赏罚若明，四方可行’。月光你既然在收拢猴子一事上出了差错，便不能没有惩罚。便暂时去了你如来的称号，降为月光菩萨，待到猴子归入我佛门之后，再恢复原本封号，你可心服？”
那月光菩萨则是双手合十，言道：“阿弥陀佛，贫僧心服口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释迦如来点点头，又看向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智慧广博，屡次立功，稍后便取那八宝功德池中的一枚莲子，可在珞珈山的莲池中种下，待得莲花绽放，也算是为菩萨的道场添一份景致。”
观音菩萨连忙称谢，他是识货的，知道释迦如来所说的莲子，绝非一般的宝物！那必然是佛门的那一朵十二品金莲所结出来的莲子！要知道，作为承载佛门气运的至宝，功德金莲一元会也只结一次莲子，一次也之友九枚，乃是各位佛陀菩萨抢破头都想要的宝贝，一旦培育出来，非但是一件相当了得的拎包，更能镇压自身起运，好处数不胜数……再直白一点儿，作为释迦如来的低传弟子，那迦叶尊者这时候也当然不起来，一双眼睛，眼珠子都嫉妒的红了……
好在释迦如来到底是多了无数年的佛门领袖，如何不知道，那迦叶尊者也需要适当的安抚？当下释迦如来便又对那迦叶尊者说道：“迦叶，你既然有所安排，那便之心去做便是。若能成功，必然也少不了赏赐……”
迦叶尊者脸都红了，这却不是什么害羞之类的，而是源自于一种被认同的激动！没有人愿意皓首穷经，无数年来都沉浸在那浩如烟海的佛经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去完善、去编纂——他迦叶也自认自身智慧过人，渴望着在这一方面被人认同。这回倒好，机会直接送上来了。原本以为又一次折戟沉沙，却不料世尊如来依然愿意相信自己，给了自己便宜行事的的许可……
要知道，都是释迦门徒，凭什么那金蝉子没一个机缘，都能成为普传佛法的先去，受人万分推崇，而作为佛法理论丝毫不输给金蝉子，甚至于论贡献的话，整理佛经，拾遗补缺的迦叶，自信一点儿也不输给金蝉子！但最后又如何呢，还不是金蝉子名满天下，而他迦叶，仅仅是佛经中一则小故事里面拈花而笑的“痴汉”……虽说性格上来说，迦叶尊者不太喜欢外界的喧扰，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就不向往那种名动四方的荣耀……如此反差的对比之下，要说迦叶心中没有憋着一口气，如何可能？
咳咳，不知不觉，在没有多少“干货”的对话中，两个议题边就这么过去了。随后，那释迦如来便抛出了第三个问题：“阿弥陀佛，那紫薇帝君再有三千年便要轮回转生，了却一桩憾事，以期能够以最完美的姿态成就混元，你们怎么看？”
月光如来沉默，这可不是一桩好事，其中的牵连甚大，他固然无所畏惧，但却不愿意牵连到门下的了真和尚——前文已经暗示过了，这月光如来和了真和尚的关系，一言难尽，所以没有细表，但只需要知道，了真和尚对于月光如来的重要性，远超想象也就是了……
那迦叶尊者也不傻，他虽然想要证明自己，但他也知道这其中的牵扯甚大，一个不好，没准儿会把自己拉下去！适宜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够争功。正相反，这厮眉眼一转溜，便自说道：“阿弥陀佛，紫薇帝君要成就混元，这已经是无可避免之事了。若我佛门横插一手，怕是只会与之结怨。如今我佛门步履维艰，是这般大神通者，是否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适当的表现一些善意，或许有助于改善我佛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