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争锋相对,各有千秋
也不知道这权杖是什么材质的，周云舒全力以赴，一身真气全力施展，掌中剑剑芒隐现，削金断铁不在话下，却在对方的权杖上留下个印子都做不到……
却说长剑与权杖交接，周云舒整个人身子骤然一矮，一式“扫堂腿”横扫，与此同时，掌中剑却是顺势贴着权杖往上一滑，抹向了哈雷老儿的脖子。
哈雷老儿不甘示弱，侧头挺身，权杖往地上一拄，人却是从周云舒头顶翻过。紧接着像是燕子回翔，呼呼风响中，当真如一只剪空的燕子。只见他借着旋转的势子，猛可里伸出拳头，裹挟着爆裂的斗气，认着周云舒后背砸了过来！
只是周云舒的动作也分毫不慢，在哈雷纵跃的时候，他也就跟着有了动作。掌中剑依旧是贴着权杖滑动，于细微处着手，却又刁钻隐蔽，同时“扫堂腿”转过大半个圈儿，闲着的左手却是“回头望月式”，沛然力道汇聚掌心，向着哈雷迎了上去。三种动作，本来相互冲突，却被周云舒信手拈来，施展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终于在这一次，双方的攻势正面撞在了一起。只闻得“砰”的一声炸响，乱石纷飞，草木摧折，声势极为骇人。他们原本是在一个院落里交手，此时院落围墙倾塌大半，灰尘弥漫，当真一副好大场面。在他们周围正在交手的高手们，大多也受了影响，自觉地把战场腾开……
别看交手的周云舒与哈雷老人在动作上看起来似乎粗糙的很，招式一点儿也不繁复灵动，委实不像是大宗师交锋的架势，倒像是一些还不入流的江湖人打斗，一点儿也不惊险刺激。但实际上，看似毫无花哨的动作，沉淀在里面的，却是炉火纯青的技击之道，返璞归真却又力道十足。若不是如此，何以会造出如此大的动静？
盖因为他们这个境界，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华而不实的武功套路反而没什么大用。也不是说精妙的招数没了作用，只是相对来说，大宗师的武学境界相对较高，招数上的花巧往往会被直接看破本质，许多奇妙效果，其实一点儿作用也凸显不出。再加上敌对的双方也因为才踏入这个境界不久，一些能够展现大宗使威能的精妙招式，各自都还没有“开发出来”。既然如此，自然不如收敛了花活，一板一眼，却又将无数变化暗藏，随机应变，反而更有奇效。
书到此处，就需要大致提一下了。大宗师比之于宗师，厉害的不仅仅是功力的精纯、浑厚——虽说凭借这点已经足以碾压大宗师以下的人物，但他们真正厉害的，却是已经可以凭自身引动天地之力，在天地之力的加持下，展现出超越凡俗，近乎神话的能力……当然了，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那么尴尬的问题就来了，都是踏入这个境界不久，还没来得及琢磨如何引动天地之力增益自己的招式，就爆发了这一场大战。属于大宗师的手段，暂时用不出来，也就只好删繁就简，“直来直去”，看看谁的底子更足，手段更为高明了……
嗯，说的有些复杂含糊。总之一句话，彼此还没能掌握引动天地之力用于战斗的窍门，同时原本精妙的招数，对于大宗师这一级数的人物作用不大就成了……
再看交手的两人，在第一回合的正面碰撞之后，只见周云舒发髻散乱，面色微微泛白。方才拳掌相接，对方的那一种有别于内家真气的力量当真是爆裂得很，攻击性甚是猛烈，饶是周云舒虽然早有准备，并且内功深厚，当时也免不了内腑震动，而出掌的那只左手，一些细微经脉已经有了损伤。好在都是一些细微之处，并不影响他一身实力的发挥。
周云舒如此，那哈雷老人何能例外？事实上，论及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与运用，中原的修行体系比之于西夷的斗气体系更为擅长。那么周云舒都不好过，哈雷老人自然是更为难受。
只见哈雷老人须发皆张，原本一直维持着的慈眉善目自然是再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严肃。他那握着禅杖的那只手鲜血直流，分明是被周云舒抹过来的长剑所伤。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拳掌相接上面，察觉周云舒的这种“小动作”的时候，其势已经晚了……只可惜到底是大宗师人物，临敌机变，免去了被削掉手掌的下场，只是一些皮肉之伤，也没有挑断手筋，自然是并不影响其施展功夫。
不过，右手皮外伤，左手也没能好过。在拳掌相接的时候，周云舒的内家真气转换五行，衍生阴阳，虚实相应，明暗相随。一道真气，简直玩儿出了花儿来，在攻入哈雷老人拳头的时候，猛然间爆发开来，种种属性纠缠厮杀，如同跗骨之蛆的，没差点儿让哈雷老人左手失去知觉。
是以交击之后，哈雷老人便把手背在身后，没让周云舒发现握拳的手兀自在颤抖不休……一边掩藏，一边儿催动斗气驱逐周云舒的内家真气。
也是周云舒以己度人，哈雷的拳头没能对自己造成多大伤害，他也不认为功力并不比自己差的哈雷老人就接不住他的拳头，以至于判断失误，错过了寻隙而如，立分高下的时机。
当然了，因为斗气的强横，哈雷老人虽然内腑也是受了震动，但毕竟没有被周云舒的真气侵入，倒是无关紧要，哈雷老人自己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周云舒给了他的那一击扫堂腿，让这老家伙险些儿没一头栽倒，算是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洋相……
总的来说，在周云舒看来，算是平分秋色之局。哈雷老人心中却是有数，终究自己在招式上还是输了一筹……没有分出生死，也没有哪一方失去战力。双方也都害怕对方对自己这边的宗师下手，自然不能就此罢战。于是乎，第二个回合，在片刻的各自调整之后立刻展开。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第一个回合的交手，哈雷心中有数，论及对招式的运用，自己到底比对方差了一筹。中土神州毕竟不同于那一帮只会横劈竖砍的异教徒，自己原本在西夷大陆教廷中学的那些足以引以为傲，所向披靡的招数技巧，在这里确实不够看。那么，也就就只能施展“斗技”了。
这里要解释一下，说是“斗技”，但就实际而言，其实就是一种把体内的“斗气”释放出去，远程杀敌的招数罢了。只不过西夷人跟中原不同，他们把肢体上的搏斗，兵刃上的争锋的窍门唤作招式，而体内的力量外放，远程打击唤作“斗技”，但本质上，其实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习惯不同，称谓差异罢了。
就见得哈雷大喝一声，权杖斜斜挥舞，做了个甚是奇怪的动作，然后往周云舒这边儿一指，像是在施展什么魔法一样。紧接着，便自有一股无形气劲，自权杖上面发出，朝着周云舒所在扑了过来。
那无形气劲，便是哈雷老人所谓的“斗技”施展出来的产物了。落在周云舒的感应中，倒像是一只“真气”凝聚成形的“饿狼”，居然在张牙舞爪，扑杀过来。
“倒是有些像是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以真气化形，从而具有了所凝聚的物什的一丝威能，力道刚柔难辨，比之于劈空掌还要高明许多……不过那是说的降龙十八掌，这老儿的这一手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他这一手威能其实并不大，也没有什么阴阳刚柔的变化。非要说厉害，大约也就是对方的那一股子‘气’十分不稳定，一个不好就会炸裂开来。就是这种不稳定的炸裂效果，反而比之于本身的威能，厉害了何止数倍？”
周云舒心里思量，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硬接。他又不傻，自是没必要自寻烦恼。当下只听得他冷哼一声，掌中剑划出一幕天河，连人带剑，居然像是拐了个弧形一般，绕过了“斗气饿狼”，斜刺里往哈雷老人这边儿杀到。
哈雷老人见状却是诡异一笑，周云舒判断他的“斗技”攻击力还不如其本身不稳定爆炸开来的威力强，却不知道这斗气化作饿狼本来就是幌子，要的就是在接触到敌人之后猛然间炸开，教人粉骨碎身，不在话下！于是乎，他一边冷笑着，一边脚步后退，权杖高举，去招架周云舒的长剑。
周云舒见识到了这厮诡异的笑容，立知不妙。果然，在他的感应中，那“饿狼”居然拐了个弯儿，再一次往自己这边儿扑了过来！周云舒的战斗本能不低，立刻就大致猜到了对方的盘算。感慨着对方武学的“奇思妙想”，也定下了“将计就计”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