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兵临城下
“这也是我有些不解的地方，这两日让莹衣小心一些，宁可少传递消息，也不要露出了什么马脚。”
“是。”
冬日来临，天气寒冷，疫病终于平息了下去，尽管沐卿晨带着人一路上救助，可各个城池之中的百姓仍旧损失惨重。
好在有楚非衍临行时定下来的计划，各个城池之间互相帮助扶持，倒也渐渐度过了难关。
鬼医谷的医者们刷足了存在感，每到一处只要看到白衣飘飘的医者，百姓们都会纷纷停下脚步，弯腰行礼以示尊重，鬼医谷的名声一时间风头无两。
当然了，这背后少不了沐卿晨和宁阁老等人的刻意推动，他们甚至还想过帮苏姚挽回名声，只是计划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哪怕百姓们不再说苏姚是妖孽，对她仍旧反感的很。
尤其是皇上要封苏姚为宸妃的消息传来之后，更是让人暗自议论纷纷。
汇通钱庄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凉州城大军每到一处都会重新开办钱庄，将亏欠百姓的银子兑付出去，楚非衍的名声因此水涨船高，苏姚身为他的夫人，此时却入宫当了宸妃，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揣测她攀龙附凤、不守妇道。
沐卿晨心中焦急，恨不得一夜之间将苏姚的名声扭转回来，宁阁老等人去劝他暂时收手，因为过犹不及。
他们越是帮苏姚说好话，百姓们便越是各种猜测，甚至有人会说苏姚连沐卿晨也一并蛊惑了，这样对于眼下发兵京都极为不利。
沐卿晨着急上火，却又不得不按耐住心思，死命的带领着大军一路向着京都进发。
呼和图熬越发的沉默，每一次两军交战却都带领着呼和部落的兵卒冲在最前面，回到营帐驻地简单清洗之后，便去陪伴着苏晨曦。
苏晨曦越来越沉默，沐卿晨想办法将滚滚接了过来，依旧没办法换得小孩子展颜。
他极为乖巧懂事，整日呆在营帐之中，要么缩在床角，要么依偎在滚滚的身上，大大的眼睛中满是黯淡之色，让人瞧了心疼的不行。
沐卿晨等人都试着开解过苏晨曦，可不论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唯有提到苏姚两个字，他才会略微有反应，只是找不到自家娘亲，情绪就更加低落，惹得沐卿晨等人都不敢再多提了，只能抽时间轮流陪伴着他。
疫病平息，沐卿晨的威望空前高涨，再加上朝廷丝毫不作为，沐辞修根本不在意凉州守军打到了什么地方，因此沐卿晨带着人一路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抵抗，许多城池一听说沐卿晨带着凉州大军过来了，甚至直接打开城门夹道欢迎，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大军便直逼京都。
京都之中百姓民心惶惶，朝廷上的官员再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苏姚，不住的在沐辞修面前讨论应对沐卿晨的办法。
虽然他们心中一清二楚，到了眼下的境地，除非是天神下凡，否则谁也无法阻挡沐卿晨踏平京都的脚步。
沐辞修的反应很是平淡，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朝廷上的官员无可奈何。原本接收到楚非衍的联络还有几分异样心思的，此时也不得不选择依附投诚，毕竟生死面前，谁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浩荡的营帐在京都三十里外的地方驻扎，营帐绵延不见边际，这一路行来，凉州守军扩展到了原来的三倍不止，凉州城领兵的那些将领们对于沐辞修死心塌地，他们皆是边境打磨出来的练兵好手，再加上有呼和图熬带着人手相助，兵力扩展迅速，却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军纪凛然。
苏姚早早的便收到了消息，心中难得的也生出几分激动之情。
眼看着就要过年，一场大雪翩然而至。
雪花纷飞，宛若鹅毛一般，落地似乎都能够听到声响。
苏姚裹着披风站在廊下，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雪花，下一刻雪花便融化成晶莹的水珠沾在她的指尖。
有脚步声传来，苏姚抬头便看到踏着冰雪走来的沐辞修。
雪下的极大，他却没有撑伞，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竟让他挺拔的身影多了几分萧瑟的气息。
沐辞修在台阶下面站定，仰头望着苏姚，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姚儿，今日的雪极美，要一起去赏赏景吗？”
苏姚心中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的沐辞修似乎有些不对劲：“雪这么大，皇上怎么没有打伞？”
“想到了当初在荣王府中，你等候在雪地里，只为了给我送礼物的场景，我便觉得这雪下的格外伶俐可爱，便不想打伞了。姚儿，你陪我看看雪吧，错过了今日这场大雪，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了。”
苏姚心中震颤的越发厉害：“皇上今日说话有些奇怪。”
“姚儿不要多想，陪我去赏赏雪景好不好？”沐辞修格外坚持，眼底甚至露出丝丝乞求的味道。
苏姚略微迟疑，轻轻的点了点头：“皇上想去什么地方赏雪？”
“就去城墙上吧，天地铺白，应当可为一景。”
玉芙有些担忧：“小姐，天冷路滑……”
“无碍。”苏姚换了一件更加厚实的披风，随着沐辞修出了宫城，向着城墙上走去。
雪下得紧，风却不大。
上台阶的时候，沐辞修回过头来望向苏姚：“可要我扶着你？”
苏姚摇了摇头，微微拎起裙摆，顺着台阶向城墙上走去。
到达了城墙顶端，苏姚微微喘息，呵出来的气带着阵阵白烟。
沐辞修一直小心的护在苏姚身旁，等苏姚站稳，抬手轻轻的帮她拂掉肩头上落下的积雪：“沐卿晨的大军就在距离京都三十里外的地方，如果没有这场大雪，我想他应该已经带着人攻城了。”
“皇上打算怎么做？”苏姚回过头来，注视着沐辞修的眼睛，“这一次你准备拿京都之中百姓的性命做威胁？”
“姚儿总是能够明白我的心思，本来我的确是想这样做的，但后来想想，还是决定放弃了。”
苏姚微微诧异：“这可不像是皇上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