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眼不见心不烦
事情也没有出乎沐卿晨的预料，沐凝华刚刚住到了芳菲苑的偏殿，便被沐辞修叫了过去。
没有了苏姚在场，沐凝华面上的笑意消失，她一袭黑纱遮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暗气沉沉的眼睛：“大哥找我过来，是想要替苏姚教训我？”
沐辞修看着沐凝华，眉心微微一蹙，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你是如何调动朝廷军队的？”他来之前便暗中安排过，只让人围困鬼医谷，可朝廷的大军却直接对鬼医谷进行了清剿！
“这有什么难的？自然是伪造了大哥手中的兵符还有圣旨，这件事情我精心筹谋了三年，当初周家都能假造一张兵符送到太上皇的手上，我伪造一个兵符又有什么奇怪的？”沐凝华动作懒散的坐在了椅子上，目光直直的望着沐辞修，“大哥怎么这样一副质问的语气，说起来，我如今的做法不是帮了你大忙吗？”
“看来朝廷的兵马制度该革新了，一个伪造的兵符、一张假冒的圣旨，竟然能够调动那么多的兵将。”
“大哥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你的心中不是只有苏姚一个人吗？”沐凝华嘲讽一笑，“这三年来朝堂之中大事小情的，大哥不都是因循旧例的来处置，什么时候主动进行过革新？甚至于你早就知道楚非衍握着真兵符，却丝毫不在意，或者说你就是想留下这个破绽，引得苏姚利用，然后和她相见？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朕是帝王，朕说手里的兵符是真的，即便是假的也是真的，楚非衍拿到了真的兵符有什么用？我早就说过，不让你做多余的事情，因为我和苏姚如何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能和我无关呢？大哥不是想把人带到京都去吗？我帮你成全这个愿望，如今，苏姚等人一定会发疯了一般的寻找鬼医谷的那些个弟子，只可惜，他们永远都找不到了。”
沐辞修眉心皱得更紧，心中有一魔不好的预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如此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我的意思是说，那些鬼医谷的弟子，全部都被我杀了……”
“你……鬼医谷的弟子足足二百多人，你如何下得去手？”
“在大哥眼中，我本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再者说，人命在大哥眼里不是最不值钱吗？毕竟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够放弃，连血脉相连的妹妹都能不管不问，你还在意别人？还是说，只要事情牵扯到苏姚，你就会表现出与众不同来？”沐凝华目光偏执而癫狂，她站起身来，目光阴鹜的盯着沐辞修，执着的寻求一个答案。
“鬼医谷的弟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大哥，我那么恨苏姚，好不容易有了让她痛苦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就不要在这里白费口舌的试图套话了，如今你们都是我的敌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密室之中的暗卫悄无声息的离开，将芳菲苑中发生的对话传达到了沐卿晨那边。
沐卿晨目光不善的盯着楚非衍：“你不是历来足智多谋吗？现在该怎么办？”
楚非衍神色略显凝重：“沐凝华现在就是个疯子，一举一动不可以常理推测，不过鬼医谷的那些弟子应该还活着，就算是要杀他们，沐凝华也会当着姚儿的面动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姚儿感觉更加痛苦。不过那些弟子们的处境必定不佳，要想办法尽快寻找到他们的踪迹。”
宁阁老坐在一旁，微微蹙着眉心思量：“人手都已经铺洒了下去，现在只能耐心的等候了。”
楚非衍低头思忖了片刻，微微的摇了摇头：“老师，这样等下去太过被动了，如果一切主动权都掌控在沐凝华的手中，我们只能像棋子一样，任由她指挥的东来西去。”
“那你的意思是……主动出击？”
“沈渊已经被搬倒了下去，凉州守军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松懈怠，被沈渊调教的还算是不错，完全可以动一动。朝廷不是不断的向姚儿身上泼脏水吗？这一次，我们也可以打出旗号，就说只要沐凝华交出鬼医谷的弟子们，我们凉州城就归顺于朝廷，从此听从调遣，可如果沐凝华执意的不交人，我们便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把人找出来。”
宁阁老忍不住担忧：“可眼下，凉州城远远没有准备好……”
“老师，从当初退走出京都来到凉州城之后，我们便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这三年来，如果不是宁王那边牵扯着朝廷的精力，再加上沐辞修有些私心，恐怕凉州城和朝廷之间的矛盾早就爆发出来了。凉州城这边底子薄，若是想要打一场必胜的仗，恐怕就是准备个几十年也未必能准备好，倒不如放手一搏。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没有退路，那就只能背水一战！”
宁阁老神色严肃，半晌之后骤然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主动出击的确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卿晨，你以为呢？”
自从上次大吵一架之后，沐卿晨再面对宁阁老神色便有些不太自然，不过他心中仍旧有气，说出来的话也显得不太顺耳：“楚丞相说出来的话，老师历来觉得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主动出击好了，反正我也从来不怕死，若是真的死了，大可眼不见心不烦。”
宁阁老神色一暗，微微的叹了口气：“卿晨，不可说这般赌气的话，你是凉州城的城主，今后也是整个凉州守军的统领，这般孩子气如果让外人看到了，城主府的威信何在呀？”
“城主府的威信什么时候在我身上过了？如今外面人人皆知楚丞相，哪里还看得到我这个城主？”
宁阁老心中越发的难受，却是没有再出言说什么，反倒是目光包容的望着沐卿晨。
沐卿晨心中越发的闷，索性扭过头去。
楚非衍眸光一沉，开口说道：“老师，时辰不早了，您先回去歇着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沐城主说一说。”
宁阁老有些担忧：“非衍……”非衍可不要和卿晨闹起来。
“老师放心，当初说过的话，我仍然时刻记在心中。”
“好，那你们好好聊一聊吧，如今大战将即，如果我们不能戮力同心，怕是也难以走远。”
楚非衍点点头，而后扬声吩咐道：“名臣，送老师回自己的院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