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你想造反吗？
房门大开之后，沈渊骤然瞪大眼睛，只见房间之中沈玉姝正侧身倒在柱子旁，额头上的血迹顺着脸颊淌下来，颜色殷红宛若朱砂。
“玉姝，你怎么样？快去找大夫！”
紫云不敢耽搁，连忙到外面去喊人。
皇帝大步走了进来，众人纷纷避让。
沐辞修在房间门口站定，而后指挥着太医上前。
几名太医一番整治，神色颇为凝重：“回禀皇上，沈小姐欲撞柱自戕，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可如今已经陷入了昏迷，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天意。”
沈渊一时间悲痛交加，转头怒视着楚非衍，其中的怒火几经压制才勉强维持住了理智：“楚丞相，今日的事情，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旁边有官员开口附和：“确实是该给一个交代，虽然说事出突然，又有巧合的成分，可到底是毁了沈小姐的清白，如今她又撞柱自戗以全名节，此等刚烈的性子，着实令人敬佩。”
“此言不错，沈小姐的身份也配得上楚丞相。”
苏姚微微蹙了蹙眉心，她心中牵挂着苏晨曦，此时只觉格外烦躁：“方才，有名侍女引我们过来，说是我的孩子苏晨曦落水了，如今被放在这处院子里救治，所以我们才会推开房门，至于沈小姐为何在里面，为何门口没有别人守着，这就不得而知了。”
沈渊冷笑一声：“这么说的话，你是想将责任全部推卸干净？”
“我只是说明事情的经过，何曾有推脱的意思？官府审案，也要查明案情，考证证据，怎么到了沈大人这里就变成一言堂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楚非衍毁了我女儿的名声，这是难以推卸的事实，今日我就要楚非衍说一句准话，你可愿意迎娶我的女儿为妻？”
楚非衍抬起眼眸，面上极为平静，丝毫没有受当下情况的影响：“沈大人说笑了，我已有妻儿，苏姚便是我的妻子，苏晨曦便是我的儿子，难不成沈大人还要我停妻再娶？”
“楚丞相莫不是忘了，眼前的这位苏姑娘，可是皇上的宸妃，并不是你的妻子。以前是成过亲，可和你成亲的是荣王府的嫡女沐凝华。当初在京都的时候，可是有人当场去闹，说你当时迎娶的并非沐凝华，而是有人刻意顶替，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可是最终不了了之，当时还是太上皇主政，你和沐凝华顺利成亲，沐蓁蓁等挑事的人也被惩处责罚。如今，你口口声声的称呼眼前的女子为苏姚，那么她就不是你曾经迎娶过的人，又算得上什么停妻再娶？”
察觉到苏姚情绪焦躁难安，楚非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而后清朗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当初，苏姚的确顶替过荣王府嫡女的身份，和我成亲的人便是她，不过当时为了自保，不得不将假的变成真的。如今已经没有了这许多顾虑，所以，姚儿自然应该拿回自己的身份。这其中的是非曲直，皇上都是亲眼见证过的，想来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毕竟，当初杀掉姚儿的养父母，推她入京的，便是你们荣王府！”
沈渊冷笑更浓：“如此说来，这个苏姚当初就是有意欺瞒圣上，犯下的便是杀头之罪！如今自己承认了，正好当场自尽谢罪，以免牵连他人，楚丞相，来到凉州城这么久，你该不会把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都忘了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刻意示好，楚非衍不理，那么今日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楚非衍蓦然轻笑一声：“沈大人，如此自以为是有意思吗？即便是欺君之罪又如何？”
“其君之罪，按律当斩！”沈渊满目杀机。
“我若是要强行将人保下来呢？”
“包庇案犯，以同罪论处！”沈渊单手按上了腰侧的长剑，一身杀气蓬勃欲出。
楚非衍笑出声来：“哈哈，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凉州总督，竟然都有本事替皇上断起案来了！那我也不妨将话挑明了来说，你的女儿，谁爱娶谁娶，反正我是不要！姚儿是我的妻子，小晨曦是我的儿子，他们两人都是我放在心尖上的，谁若是想动他们伤他们，先将我的心剖开再说！而你，沈渊，能不能达成目的，就看你的能耐了！”
苏姚愣愣的转头，看着楚非衍面上的笑意，心中的焦躁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下去，哪怕是在鬼医谷中，她的心思也一直难以安宁，分明没有什么事情，可心中总觉得有根弦一直紧紧的绷着，如今面对着楚非衍，她心中的那根弦终于缓缓的松懈下来，仿佛眼前这名男子的怀抱，便是可以让她安心歇息的港湾，不管外面有再大的风浪，在这里，足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
沈渊怒不可遏，刷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剑尖直指楚非衍，凌厉的剑气，带起一阵罡风，正扫在他的脸上，使得他耳侧的长发不由得向后轻扬。
楚非衍却丝毫未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气氛凝重而压抑，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忽然，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大批护卫涌入院落，将此处层层围了起来。
名臣和风起越过人群，骤然落在楚非衍两侧，抬手当的一声将沈渊手中的长剑挡了出去，而后怒喝一声：“沈渊，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沈渊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周身的气势微微一缓，他的目光落在带兵进入院落的一名副将身上，骤然睁大了眼睛：“蒋明！”
楚非衍转头吩咐名臣：“小公子此时不知道去何处游玩了，你带着人搜一搜院子，将他找出来，就说我和他的娘亲担忧的紧，让他不要贪玩了。”
“是，属下立刻就去。”
不少官员随着变了脸色，方才走进行宫的那些个兵将，身上可都是带着血腥气的，现在有的人长剑上还有鲜血向下滴落，而楚非衍故意将皇上的行宫说成了一处院子，这其中的轻蔑之意再明显不过。
有人止不住高声质问，只是声音却哆哆嗦嗦，带着说不出的胆怯：“楚丞相，此处是皇上的行宫，你骤然派兵搜索，可有将皇上看在眼里？你想要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