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全世界都欠你的？
“面对你这样的榆木疙瘩，我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无论和你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你今日过来找我，是不是因为你的一颗心，仍旧牵挂在顾远悠身上，所以你想死也死个明白？”苏姚眼神淡漠，沐蓁蓁的性子格外的偏执，一旦认定了，别人怎么说都不会往心里去。
“不错，我就是要弄个明白，为什么顾远悠一定要在意你，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他都始终看不见？”
苏姚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在顾远悠的身上：“人就在你的面前，你直接问他不就是了，何必前来追问我，这不是舍近求远么？”
沐蓁蓁动作略显僵硬的转头望着顾远悠，目光中满是一片凄凉和绝望：“若是问他能够问明白，我又何必来找你？”
“我猜猜，也许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谁让你犯贱呢，这世上好男儿多的是，可你偏生要吊在顾远悠这棵歪脖子树上，如今都要吊死了，还格外心疼的询问这棵树被拽的疼不疼？你说你不是犯贱是什么呢？瞧瞧周夫人，那样一个性情刚烈、敢爱敢恨的人，在你身边树着当榜样，你怎么就不知道跟着她学一学？”
苏姚转头看向一旁的玉芙，轻声吩咐道：“去拿一面铜镜来。”
“是，小姐。”
玉芙很快便将铜镜拿了上来，苏姚站起身，拿着铜镜轻轻的放在了沐蓁蓁的眼前。
烟箩和挽香心中越发的戒备，连忙紧跟在她身后。
苏姚身形笔直，衣袖上绣着的云纹带着丝丝的华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曳着，带着一股别样的风姿：“沐蓁蓁，你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沐蓁蓁身形一颤，下意识的看向面前的铜镜。
“仔细瞧瞧这里面的你，我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态度虽张扬跋扈，但是姿容却格外的明媚艳丽，虽让人瞧着讨厌，但也不得不暗中道一声称赞。可是如今呢，这才两年的时间，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身形枯瘦、发丝萎黄，你的眼神再没有当初的骄傲和清澈，只有满满的阴婺和怨恨……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似乎就一直在恨我，但我可有主动对你做过什么？”
沐蓁蓁端量着铜镜之中的影像，越是看，身体颤抖得便越发厉害。
苏姚瞧着她这副模样，眼神之中的同情越发的明显：“是不是你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样子了？你只知道恨我，只知道怨天尤人，却从不知道审量一下自身。同身为女人，我给你一个忠告，想要得到别人的爱，首先你得爱自己。沐蓁蓁，若是你自己能够明事理、辨黑白，懂得真心为别人付出，知道感恩别人的善意，那么你决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不，和我没有关系……”
“你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反正余下的时光长着呢，总能够让你慢慢想的。”苏姚轻轻的转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走吧，这相府庙小，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更何况，相爷格外的讨厌你们顾家人，瞧见了你们来找麻烦，说不得会想要报复一下顾敏。据我所知，顾敏这个吏部尚书的位子坐得不是很安稳吧，本应该中正不阿，却偏生想左右逢源，最后只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这结果可嘲讽极了。”
沐蓁蓁愣愣的望着镜子，半晌之后，忽然惊叫一声，猛的将手中的匕首扎在了镜子上。
锋锐的匕首在镜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她死死地盯着镜面，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苏姚神色清冷，直接对着烟箩下令：“叫人将他们赶出去。”
“是，小姐。”烟箩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听到这道命令，连忙语气轻快的应了下来。
沐蓁蓁一直不住的挣扎，哭声不断，顾远悠神色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去扶住了沐蓁蓁，强迫的带着她离开了相府。
据说这一路，沐蓁蓁坐在马车上一直不住的用匕首扎着铜镜，一边扎一边哭，一直哭到声嘶力竭，昏厥过去。
第二日，苏姚正和楚非衍刚刚甜甜蜜蜜的用完午膳准备休息，便见烟箩进门回禀：“回禀相爷，回禀小姐，顾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沐蓁蓁得了失心疯，用匕首刺伤了顾远悠和他的母亲卫夫人。顾家人没有办法，便只能捆了她的手脚暂且约束着。”
苏姚闻言，轻轻地拢下眼眸：“若真是疯了，剩下的日子说不得还能好过些。”
楚非衍拿了果子，放在苏姚的口边：“听说昨日你还见了她，何必浪费那个时间呢？”
“我就是想瞧瞧，这人能蠢到什么境地，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始终都没有活明白，真以为全世界都欠着她的呢，简直不知所谓。”
“不必为了这样的人动气。”
苏姚靠在楚非衍的怀中，美滋滋的咬了口果子：“相爷放心好了，我自然不会和她生气，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的和你相亲相爱呢！”
二月初二，皇上的身体稍微有了些起色，便再次决定要举行宴会。
苏姚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蓦然咯噔了一声，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这些时日，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到沐辞修，还有失踪不见的袁嬷嬷，越是想，越是觉得仿佛有一张大网，正在无形的张开，将她和楚非衍都笼罩在了其中。
宴会举办的当日，苏姚穿上了一身水红色的罗裙，罗裙绣制的格外精美，裙摆旖旎拖地，缕金挑线绣制着大片金色的木棉。
苏姚对镜梳妆，仔细的描绘了眉眼。
楚非衍换好衣衫走进来，瞧见她格外光彩照人的模样，不由得微微看痴了：“姚儿真是越来越美了。”
苏姚转过头来，唇角带着灿烂的笑意，一双黑透的眼眸因为含笑而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水意盈盈的，仿若被微风轻轻吹动的湖面，顾盼之中，带着潋滟的波光：“相爷来得正好，正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不知道为夫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得上娘子？”
苏姚取过一罐胭脂，而后又让挽香拿了毛笔，交到楚非衍的手上：“相爷再帮我画一次梅花妆吧。”
楚非衍微微一怔，随即温柔的笑开：“好，只要娘子喜欢，以后每日我都帮你画。”
“嗯。”
两人互相对视着，心中带蜜、目中含情，窗外刚刚钻出小小花苞的迎春上，忽然落下了两只鸟儿。
鸟儿互相梳理着羽毛，小小的脑袋蹭在一起，你叫一声，我应一句，婉转的鸟鸣声含着浓浓的情意，好一会儿，才互相追逐嬉戏着飞上天空。
玉芙瞧了瞧已经含苞的迎春，不由得暗叹了一句：春风已至，往后的日子应该是越来越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