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事多乱如麻

  夜绾绾看着董浩博一时变得五彩斑斓的脸色,只觉乏味不已。
  自己已经将他激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是唯唯诺诺了,不敢往下挖,真是有够怂的。
  夜绾绾越看,越想不通当年师父为什么会说,“绾绾,没有你,师父一定会让将他收入门下的”。
  是的,夜绾绾今天之所以同董浩博纠缠这么久,就是为了刺激董浩博。
  人在过度激动的情况下,身体有时会产生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加之,在董浩博碰到她的时候,她悄悄用了一点灵力去挑动董浩博的经络。
  不过,没啥用罢了。
  董浩博只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一点什么东西一般,忽而噤声。
  不大的包厢里,忽而压下巨大的压力,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沉默时,夜绾绾却是让自己的灵力在董浩博的遨游,想要找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蓦地,她的灵力感到了一股阻力,好像无形的墙那般,令她卡在天汇穴的地方。
  她怔了怔,眉心微微拧起,半阖眼帘,掩下眸中的疑惑,悄然加大了灵力,企图冲破那一道“墙”。
  阎烈略显疑惑的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
  或许也称不上是对峙。董浩博眼神飘忽不定,好像有点心虚,夜绾绾低眸敛眉,神色凝沉,不知在想什么。
  他越看,越觉眼前的情形略显诡异。明明质问的人是董浩博,心虚那人却是他自己,怎么看都不对劲。
  忽而,董浩博脸色一变,好似遭受了巨大的伤害一般,低声哀嚎一声,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阎烈一惊,下意识转眸看向夜绾绾。
  夜绾绾此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本就苍白的小脸,现在更是没了一丝血丝。
  她双手紧紧扣着桌子,这才让自己没有摔倒。
  阎烈急忙冲过去,将人一把抱住,声音中压不住焦急:“绾绾,你怎么了?”
  夜绾绾摇头,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长长吐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向董浩博。
  董浩博跪地,缓了许久,脑中的刺痛才稍稍消了一点。
  他抬眸看向夜绾绾,目光丝毫不掩恨戾:“你对我做了什么?”
  夜绾绾眸光沉了沉,低声道:“等你愿意相信,我所做的一切的时候,我就给你所有的答案。”
  阎烈看到她眸中夹杂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心中不由掠过一缕疑惑,却没有开口询问。
  “绾绾,你还好吗?”
  夜绾绾颔首,表示自己没事。
  她靠在阎烈怀中休息了一会,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后,她轻轻推了对方一下,在对方放手后,她慢慢踱步走到董浩博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色的瓷瓶递给眼前人:“一日一颗,可以在正午时分或者午夜时分吃。若你信不过我,也可以不吃。”
  她说完,不等董浩博回神,径直起身,快步离开。
  阎烈稍怔,飞快追了上去。
  “他有什么问题吗?”
  夜绾绾轻叹一声:“他的体质,真的是……”
  话未说完,她又忍不住长叹一声,眼中复杂的神色毫不掩饰,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般。
  这样的表情,阎烈只在她的脸上见过两次。
  上一次,是古尸复活之时。
  在阎烈看来,她这个表情,代表了她的无能为力。
  回程的路上,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到家后,阎烈才发现,夜绾绾没有拿行李箱。
  “绾绾,不然我送你回去再拿一次?”
  身心俱疲的人摇头拒绝了。
  “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就不要了。让我休息一下,下午你带我去商场重新买吧。”
  夜绾绾身上钱不少,除了这几年工作存下来的钱,还有之前她师父留下的遗产。
  阎烈闻言,微微蹙了蹙眉,隐隐觉得,酒店那边可能出问题了。
  他看着对方无精打采的脸,压下了心底的疑惑,点点头:“嗯,你休息好了,叫我。”
  夜绾绾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就自顾自上楼了。
  满腹心事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杵在门旁盯着她看的阎母。
  阎烈则是被对方一把拉住,停下了脚步,目光却是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好了,早就走不见了,还盯着看呢?还真是难舍难分的。”
  阎烈轻笑一声,没有接话,而是反问:“妈,有事吗?”
  “烈儿,你跟妈说实话,你跟这个夜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可是听嵩儿说了,你们在桐城那也是住一起的。”
  “我说,我们现在只是同事,你信吗?”阎烈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表情,一时让热闹看不出心底的情绪。
  可阎母是谁?
  一辈子都在同这父子三人斗智斗勇的人啊,又怎么会看不出他那一点小心思?
  “哦——”她挑眉,长长拖了一声,慢慢悠悠的说:“我怎么不信呢?现在是同事,未来就不好了。对吧?”
  阎烈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表示,他什么都没说,至于对方怎么想,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阎母看他滑不溜手的样子,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这姑娘家世怎么样?”
  家世?
  阎烈眸中略带惊讶的神色,让人不禁猜想,他是第一次想到这个点。
  阎母见状,不由多想了三分。
  “我们家虽然不太讲究那些所谓门当户对,但你也要清楚,有时候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孩子,是撑不住阎家当家主母这个身份的。”
  阎烈是长子嫡孙,这个家,最后肯定是要落在他的肩上的。
  他自己也清楚。
  这一次,让阎父出手帮忙的条件,就是在案子结束后,他必须辞职回京来,开始家里的事务。
  “妈,”阎烈回神,浅浅的笑了笑:“她是个孤儿,不过我觉得,你口中的那些事情,她应该可以胜任。”
  阎母一听孤儿,心就不由咯噔一下。
  “儿子,你没同我开玩笑的。”
  “妈,我俩的事情,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现在担心这些不会太着急了?”
  “你马上都三十了!怎么不着急!?眼下呢,你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我暂时也不说什么,看情况再说。”
  阎烈失笑,无声的摇摇头,走到阎母身边,将人抱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不要担心,她会给你惊喜的。我上去休息了。”
  阎母不由默叹,心道:“你现在喜欢她,当然看她什么都好咯。”
  她面上却是什么都没说,轻拍了阎烈后背两下,继而放手,让他去休息。
  夜绾绾完全不知道楼下的人在谈什么,回房间后,她就坐在飘窗边发呆。
  蓦地,阎家后院中心一颗桃树引起了她注意。
  她一怔,站起身,打开窗户,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出桃树周围树木状况,眸光渐渐沉了下来,抿抿唇,转身走了出去。
  她一出门,正好同上楼的阎烈对上。
  “怎么了吗?”
  阎烈一看她的脸色,就自觉可能是出事了。
  夜绾绾侧身,抬手指了指自己房间的窗户:“后院的那些树,是谁种的?”
  阎烈目光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我除了过年,基本都没有回来过,家中的事情,都是我母亲在打理,不如,我带你下去问一问?”
  夜绾绾点头,走向他。
  阎烈只觉她的脚步有些凌乱,心思一沉,不敢有一丝耽误,转身下楼。
  阎母这会,正在客厅思考夜绾绾的事情,整个脸都快皱在一起了。蓦地见两人下楼,心不由一跳,再看阎烈的脸色,隐约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烈儿,出事了吗?”
  阎烈也不清楚,只是将夜绾绾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后院吗?”阎母愣了愣,轻声反问了一下,见阎烈点头说:“那个是今年新年后,你父亲请来一个高人,帮忙看过风水后,重新布置的。”
  高人?
  阎烈挑眉。
  他虽然知道这个大院里,有些叔伯家里很迷信这些东西。
  毕竟,越在高位的人,因为一些在意的东西,会去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在遇到夜绾绾之前,一向嗤之以鼻,甚至还很抵触。
  他父亲亦然。
  可眼下……
  阎母见阎烈的眸色沉了沉,深邃的眸子,如古井一般,黑洞无底。
  “烈儿,出什么事了吗?”她的心,一下变得忐忑不已,不安的小心询问。
  阎烈沉默,侧首看向夜绾绾。
  夜绾绾的目光,从站定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院落。
  阎母顺着的阎烈目光看向夜绾绾,又不自觉顺着夜绾绾的目光看向了自家的院子,联系刚才问题,忍不住开口问:“是院子有什么问题吗?”
  “阿姨,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夜绾绾忽而开口,将目光移到了阎母脸上:“前院不栽桑,后门不碰柳,院中见不得刽子手。”
  阎母一怔。前两个她可以猜出来,可……
  “夜小姐,什么事刽子手啊?”
  夜绾绾抬手,只想院中心,最醒目的那棵树:“桃树。”
  阎母心一沉,脸色也跟着变得有点不好看:“夜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颗桃树,可是高人来看过以后,专门让栽的。连位置,都是高人算过的。是专门为了保护阎家子孙的。
  夜绾绾一开口,就说那有问题,在阎母看来,就是一个毛丫头,来拆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