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苏婉的过去
第396章苏婉的过去
他自认自己是君子，待人待事彬彬有礼，从来不从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真要说是出格的话，估计就是当初被姜渔拒绝之后，他那日醉了酒，而不管不顾的堵住姜渔，想要为自己求得一个机会。
也是铁了心的想要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
哪怕当时的他明明知道这个结果。
死心也好。
那是沈轻舟唯一一次最为出格的事情，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从来不会叫姜渔为难，只是在她背后默默守护。
可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沈轻舟发现，他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他以为自己能护住姜渔，但实际上却发现，他谁也护不住。
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姜渔。
越想越觉得难过。
甚至心里是一阵阵的后怕。
沈轻舟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懊悔，自责，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卑感。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今天晚上没有那个暗卫的出现，他和姜渔甚至是苏婉，是不是就要死在那条无人问津的小胡同里了？
他并不担心自己，却无比的担心姜渔。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那个死去的人是他就好，只是他就好……
越想越觉得心中难受堵得慌，沈轻舟手背的青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冒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了重重的一声轻咳。
沈轻舟回过神，立刻朝着卧房里头走去。
为了避嫌，他虽然已经进了苏婉的房间，但是却一直都站在门口没有完全的走进去。
此时听到苏婉咳嗽，他才回过神，尽量不让自己乱看，走到床榻边还有半步路的距离停下，问道：“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床榻上的苏婉没有醒。
在这咳嗽了两声之后，她依旧闭着眼睛，还在那昏睡之中，但借着屋内的烛火，沈轻舟清晰的可以看到，此时的苏婉竟然在……哭。
她在哭。
即便是睡熟之中，即便是闭着眼睛的，但是此刻的苏婉却在哭，晶莹的泪一滴滴从脸庞滚落。
很显然，她现在在梦魇当中。
沈轻舟还以为她是被今天晚上的事情吓到了，想要上前一步将她给叫醒，但是他的手刚刚伸出去，却被胡乱抓着四周的苏婉一把给握紧。
“苏婉，醒醒，已经没事了……”
虽然之前也有被苏婉占便宜的时刻，比如借着什么原因小小的摸他的手一把，或者就是言语上的调戏，说着一番：沈公子，小女子心悦于你……
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常常将沈轻舟搞得面红耳赤，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时，只能冷着脸，训斥一声：“这里是医馆，病人为重，哪里由得你胡来？”
所以沈轻舟对苏婉，也是能避就避。
但不管怎么避，始终都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生活着。再加上苏婉平时招呼病人包括抓药，所有事情上都没有出过半分差错。
所以沈轻舟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说到底，他并非不喜欢苏婉。
只是这种喜欢也并非是男女之情。
他尽可能的躲着苏婉，也不是讨厌她。
而是觉得她时时刻刻的骚扰包括是调戏，都让他难为情，所以就只能避开了。
但是这一刻。
床榻上的苏婉死死拽紧了他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不说，尤其是一边掉眼泪，一边迷迷糊糊的轻喃，“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随着她的话断断续续吐出的时候，一同的还有那越发汹涌的泪。
那张俏丽的脸庞多了几分苍白和无助，此刻她的身子都在隐隐发抖。
梦里一定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吧。
沈轻舟微微一愣，那使劲想要收回来的手，不知不觉就失了力道。
而床上的苏婉却哭得越发悲伤。
火。
漫天的火。
此刻的苏婉正站在一户老宅前。
老宅四面栽种满了各种花草，看起来极为雅致。
然而这户人家的宅子，却火光冲天，一男子和一女子就这么站在屋内，漫天的火，逐渐将这对夫妇吞噬。
有个扎个发髻，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宅里，她的爹娘朝着她挥手，说道：“女儿啊，走吧，快走……”
那女娃拼命摇头，“不不，爹，娘，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
大火吞噬了整个宅子，衬得她稚嫩的脸也开始通红。
梦中的苏婉就站在那里，看着梦中小小年纪的女娃四处求人，四处给人磕头，祈求道：“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家爹娘吧！求求你们了！”
可别人的回应却是：“你爹娘本身就是个祸害！是我们整个村子的灾难！就是扫把星！死了我们村子里才能安生！”
那个女孩不断的磕头，磕到头破血流。
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女娃匍匐在地，哭得极为悲伤的样子……
梦中的苏婉就站在那里，心中跟着就是一阵痛。
她明明知道这就是个梦，但心中的疼痛依旧是那么的强烈和窒息。
因为她知道，下一秒那个小女娃会不管不顾的冲进火海，想要和她的爹娘死在一起。
然而在她准备冲过去的时候，这一处小宅子彻彻底底的烧塌了。
火苗四处飞溅，女娃娃被这阵热浪掀飞出去，摔在地上不醒人事。
再后来的故事，即便苏婉不去看，她都知道，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娃，被一个婆子带走了。
那个婆子将她卖了出去，从此以后，她就身为了一户傻子家的童养媳。
那人家的傻子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但因为眼歪嘴斜，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经常流口水，所以没有那户人家会来说亲。
就有了这个三两银子被卖出去的小女娃。
小女娃战战兢兢过了两年，受尽了打骂和虐待。
然而在她七岁的时候，那户傻子家的爹娘终于等不及，想要让她和傻子同房。
然而傻子之所以是傻子，因为他的心智连三岁小孩儿都不如。
后来傻子他爹见成不了事儿，竟然禽兽的想要占有当初才年纪七岁的小女娃，小女娃拼了命的逃，最终逃离了那个村子。
为了活命，四处流离，最终就成了一小户人家的丫鬟。
最终就成了……现在的苏婉。
那把火，烧的不仅仅是那处温馨的宅子，也不仅仅是烧了那一对夫妻，也在她心中烧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