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天机
嗷呜——
突,就在石山还在神经错乱着思索之时,三犄角河妖猛然地仰起了头,吼叫声变得低沉,而这时河水之中,也是似乎随之相互呼应地排浪般荡起了隐隐的波动,愈加愈加,引入二中,犹若战壕上血海上残山上忽而激进响起的号角,低沉低鸣悠长,似要游到深渊之低。
隆隆,隆隆。
“怎么回事?!这是?!”
石山莫然惊讶,口中一呼,突遭这眼前的视线竟是扩散出了有百米之远,而周身所感应到的气息也是忽然在此时此刻霍然涨起似如烈然而起的海啸一般。
嗷嗷嗷嗷嗷——
再定睛,看一眼,就在石山眼皮之下,如若阵阵战鼓锤声的响动,十数?数十?数百的浑身青色的三犄角河妖轰轰然地从河底窜了上来,一片皆是瞪红了眼,气势汹汹,骇人至极。
其庞大气息之势已成洪流激荡一般,势不可挡。
石山在这面前简直是连一只蚂蚁不如的就能被轰死?气场。
净奉之河这银的河水之下,石山所处之位,整个百米内的河水全是犹如被包了一张大网般压住,即使是有缝隙间也无处可逃。
气息太磅礴,气息太汹涌。
嗷嗷嗷嗷嗷!
三犄角河妖连就成片似如推山之势的声浪鼓鼓阵阵波动在河水中,翻搅不停,骇然的声息仿佛整片的河水都在沸腾一般。
噗嗤!噗嗤!
而再这时,落在石山面前不远之处的那头一个的三犄角河妖,重新低下了头,那赤红的眼瞳里满是溢出而来丝毫没有遮掩的嗜血贪念,青面下那满口獠牙的嘴不知道吐露着好像是些什么不知名的话语,但大概也就是说得那些威慑不屑吧。
不过就现在的这般情形来看,石山的确是身陷在不一般的困境。
斗也不是逃也不是。
隆隆隆隆。
而不等石山再去思乱张狂,河底下的那一大群三犄角河妖便是汹涌之势地横冲了上来,河水排浪般得剧烈波动着,气息疯乱了。
石山只一剑,何以抵挡,这声这势?
河水冲身,似如伐木。
不知怎谓。
呜——
就在挤成排面的三犄角河妖冲来只剩不到三十米之时,忽而耳边,一道似如隧道中袭裂而出冷风低鸣,石山只惊然的转过头,一庞然的黑影在模糊中慢慢显形出来。
“啊!啊啊!该死的!别追着我!”
不过在那黑影之前,一声气愤抱怨便入了耳,随之是还有一狼狈面貌的人影踉跄着身先行落进了石山的眼眸视线之间,白色银边却已有些许残损的凌乱衣衫,黑的长发扎束垂肩,面容颇为英俊。
晃,晃。
而最令人诧异的却是在这白衣青年的手中所持的一把剑,狭长青冥的黯光隐透,有七尺冷锋,其中气息渗露,是刺寒的入骨,钻心间的冷,仿佛只能比喻作罢只不过一千年的冰化。
“前面的兄台!前面的兄台!还请助……助……助我一臂之力……”
白衣青年人晃荡跳进了石山眼界之中,看见有人便是立即兴奋得招手冲他大喊,不过刚一两声呼出,他声便急转而落,愣了愣神,僵了僵身,低头一向下看,成群的三犄角河妖便是拥挤入了眼。
石山倒是惊讶在这净奉之河当中除他之外竟然还会有人所在,毕竟那神秘的老太对他所讲的也只是关于净奉之河的一大概的情况而已,而且这人单从气息上感受,境界应该是比石山高上不少。
石山看着白衣青年人那瞬间变苦瓜一番的面庞,也只能对其无奈地耸了耸肩,本来他也就是在这绝境之中也想不出其他,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一个人来陪葬,这。
呜——
又一声,震耳欲聋,而这时,随着正如那身形黑影般庞然的气息席卷过来,在两人眼前也正清楚出来了那大物。
足有两层楼般高的不下百米凶兽之躯,头如鱼,全身漆黑却倍显狰狞霍开的各种疤痕,一张弯月暴露着森白牙的血盆大口,圆的头上生有长的七根利剑黑刺,四只如龙的手爪,百米的背上是不知名的黑鳞还有弯刀般的鱼鳍,长尾似如数十捆的锁链纠结而成,尾端也三轮黑刺比叉。
嗷嗷嗷嗷!
这庞然的凶兽追着白衣青年人一现身此处,底下不远的那群三犄角河妖顿时沸腾了起来,纷纷兴奋异常的吼叫了起来,刚刚还在紧盯着石山的红瞳,瞬间全部是转移到了那凶兽的身上,贪婪嗜血的**随之毫不加以掩饰得透露而出,手爪不安分的动弹,齐齐成排缓缓靠近庞然凶兽,似乎是想以众欺寡。
呜——呜——
那庞然的凶兽也一时察觉到底下那群三犄角河妖的不安分,旋即也顾不上去追白衣青年人,硬是三百六十度呼吸间地转过了头来,口中呼啸出两声比之之前更甚的低鸣,震慑河妖。
嗷嗷!嗷嗷!
然而似乎这庞然凶兽的震慑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使得那些三犄角河妖更加猖狂叫嚣起来,不过这也使得那庞然凶兽顿时怒火冲口地摆动起巨大的身躯张开着巨口,想将那些嚣张的小妖吞吃了,庞然身躯刹那带卷着排涌的涡流直冲而下去。
轰隆!隆隆!
瞬间河水声啸沸腾,在石山和白衣青年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那庞然凶兽居然不顾其他,三犄角河妖竟然不顾石山,两方似乎分外眼红得就厮杀在了一起。
“太好了!竟然它们自己互相残杀,这位兄台,我们正好趁着现在快逃到远处!”
眼见这河下纷争乱斗,白衣青年人随是神色一松,还不忘扯了扯一旁石山的衣袖赶紧地急促地说,更神色兼备地挤眉弄眼来。
“……”
石山一时被他这突然的一下愣了愣神竟说不出了话来,不过也很快地点了点头,这不是正好的一个时机吗?若是还不趁着现在逃离这是非之地,等三犄角河妖或那庞然凶兽又有空转过头来时,那不是真正的穷途末路了。
哗,哗。
水中游行,速度自然是即使石山竭尽全力也快不上多少多码,而似乎眼前那白衣青年人对这里净奉之河有些熟悉,倒也没有如何的鼠头乱窜,而是轻巧得寻着河流的顺水涌流之道,不仅减少自身所消耗,还能加快些许的速度。
“前面有块浮石窟,我们就先暂时到那里躲藏吧!”
游行半许,白衣青年人从前面转过头来向石山说道了一句。
“浮石窟?”
然而听到白衣青年人这话的石山倒是一怔,一迷茫,现在石山与那白衣青年人两人的气息所能撑开的这银的河水中的能见度也只是**米多的距离,在这之内也没有见到什么物体浮动,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看来在这净奉之河还是有许多的不为石山所知的事啊。
呼噗,呼噗。
随后就不久,石山刚刚才是在心中落下了杂乱的念头,而赫然在眼前,缓缓旋转上下微微浮动的一个足有三层楼那般高大,大概有四十多米那样的长,全躯墨般黑,但其上却也都是些不知名的狰狞疤痕,其中大小不一的洞窟也极多,或许就从这外面所看的,也是犹如一头遍体鳞伤但也不失狰狞的水中凶兽。
而不知是否河水中能有风流,这所谓浮石窟中渐渐断断地冒着似乎宛如千年沉龟般的张口叹气着,其中沧桑又怎么得庸人体会,这等浮世的变刹然间。
“呼——现在总算可以一时得以休息了,这里还真是凶险之地啊!”
很快白衣青年人便是带着石山钻进到了一处看似不错的石窟当中盘坐而下,他口中深深吐息一句。
呼。
进到这浮石窟当中,出乎石山所料的里面竟然还有亮的银光,竟是在这石窟的岩壁之上有镶嵌无数晶莹剔透的银石,不过最让石山惊讶的还是脚下随河水晃动着的不是水草的陌草也在此处疯长了出。
“我叫白涯风,是白国遗族,兄台尊姓大名?又是哪里人士?”
白衣青年人看石山也随之地盘坐了下来,随即开口地说道问道抱拳道。
“啊,不用称呼我为兄台,叫我石山便行,我是大商帝国人士。”
石山摆摆手不敢当地回道。
不论他们各自境界实力还是年龄,似乎都是眼前这白涯风来得大,要是让他这么下去继续一口一口不顾张不顾闭的叫着这位兄台这位兄台那位兄台,石山不得郁闷死了。
“石山兄弟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
静默一息,白涯风问道。
“只知道这里是净奉之河,其余都不知晓,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我素不相识,你又为何要带我一道同行呢?”
石山顿了顿,皱了皱眉头地冷声说道。
“呵呵,石山兄弟不知你有没有听闻过我白国秘术能听闻天机密语,在我看来,石山兄弟可并不会对我构成危险,要说的话,也是命中注定会相遇的人。”
白涯风苦笑一声,闭了闭眼似乎回忆,随之才缓缓说道出来。
“白国秘术?听闻天机密语?难道真如书上所记述的,你是白国人,是白国的皇族吗?”
听白涯风这么一说,石山倒也是霍然回想起自己曾经在那鬼咒门内所偷看的古书典籍上的确有一段关于白国皇族有能听闻天机密语的秘术,顿时惊讶而语。
“正是,石山兄弟所说不错,我的确就是白国的皇族子弟,不过,那也只是以前了,现在的身份只能称作落逃的苟延残喘的白国最后一人了。”
白涯风无奈地摇了摇头,黑的长发垂落了额前,眼瞳中似乎掩藏着什么些许,声音不知何时而变得低沉,而又无力,而又好像掺杂了颤音,其中意味不能体会感受。
“白国已亡,我族已毁。”
“这是怎么回事?”
石山皱眉问道,他并未亡过国并未毁过族,他不知道这其中是掺杂的怎么的感受,他只能想到的是,至少还有人活了下来。
“石山兄弟有所不知,现在的天下已经是战乱一片,大商内宗派叛乱争斗,北徇魔教猖狂,西境天巫崛起,东繁隐世道宗惊现,南宫妖魔突变,而我白国大国师也竟突然听闻到了变数天机的耳语而记下了一卷秘书,不幸被人外露,而这时的各路教派诸侯帝王也为之所心动,以为能凭借这秘书便能升至天极之境,纷纷铁骑踏来,白国自然是寡不敌众,仅是三天三夜,白国便是分崩离碎血流成河,而我则被拖入了这净奉之河中成了唯一躲过此劫数的人,只是希望那卷秘书还能安然无恙。”
白涯风说。
“本想一身薄衣一把剑行天下,却料不到现在只剩家国恨的孤注一怀,难道这便是我偷听天机的代价吗?”
“没想到在这一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石山只有心中一凉,嘴上喃呢一声,白涯风的愁苦他无法真正得理解到,即使那时他在,但也只是一身破衣一口气,又怎么与那天下洪流抗衡,最后也只能落得一泼鲜血散尽作罢。
“这茫茫天穹之上真有机?”
石山不知。
“我族传说是被天人所眷顾才能得此秘术,然而听闻天机者却也还需付出或多或少的代价,轻则只减少自身数十年的血命,重则亡命亡亲亡国。”
此刻从白涯风的眼中只看到深抹的黑色瞳光,他说得不快。
“你也听闻到天机?”
“不错,虽然非我本意,但我确实是在模糊中听到了一语天机。”
“是什么?!”
“镜中有人,人在涯上,涯上有剑。”
“镜,人,剑,涯?”
“好像在模糊中后面还有什么,当时的确听清了,只不过现在却不记得了。”
“这就是天机?”
“我也只是数十年来第一次听闻得到,我也不懂得其中的奥妙。”
“好吧,先不说这个,对这净奉之河,白兄弟你了解多少,可知道哪里是尽头,若是我们两人联手,能否出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