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行风雨 上

  太行山八陉,著名的有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等,古称太行八陉,即晋冀豫三地穿越太行山相互往来的8条咽喉通道,是三行省边界的重要军事关隘所在之地。
  第二陉,是太行陉。陉阔三步,绵延八十余里。沿陉北上太行,在山西晋城之南的太行山上,有关名曰“太行关”。
  太行陉又称天井关。形势雄峻,素称天险。由此陉南下可直抵虎牢关,为逐鹿中原的要陉之一。
  车马并驾,奔波数日,经千里风尘,白旋风和玉蝴蝶终于从京师逃到了太行山南麓的天井关外。此时已过五更天,蒙蒙凌晨将要别去。
  白旋风,此时他已与自己过去的身份彻底决裂,故不再用此号。又因江湖上皆传他冷面无常、手段残忍,故他只用这“白无常”的诨号。
  为避关城内人多目杂,白无常只把坐骑、包袱带到城外丘壑一条无名山涧旁休息。
  “练刀。”白无常从草地上坐起,转身低下头对柳依依说。
  “大清早的,才赶了一夜的路,你就别折腾我了……”柳依依轻翻了个身,头也不回,白无常却伸手过来,来回摇着她的肩,“好啦,好啦,那篇功法在我换下的丝裙袖笼里呢,你自己去学罢……”
  “你虽然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但却如此信任我……幸好我并非歹徒,否则你就……”白无常起身去找那篇功法,心里想着,“大概是我很久没有信任过别人了吧……”
  不一会,白无常寻到了那篇功法,那是印在旧羊皮压纸上的一章小楷。
  “寒冰诀……沿左臂手太阴经,自中府穴催发法力,过云门、天府、侠白、尺泽,法力渐逼刚透尖锐,转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末极寒伤,从少商穴往下的指尖发出……额……”白无常对着东天淡淡的晨光,念出这篇功法。
  “我非道家中人(魔道亦归于道),法力可从没修炼过……不知道武门的真气能不能催动,暂且一试。”
  白无常面着山涧,正身站定,催动体内真力沿手太阴经而行,意想寒冰,渐觉凉风随体内真力运转而旋动,终于变得泠冷澈肤;白无常抬起右掌向涧水一发真力,激起一片水浪,自半空中如帘幕飘下。
  白无常随即左手末指最后激发真力,使出寒冰诀,只见半空中的水帘如正撞上一阵冷风般,瞬间凝成了大片碎开的冰花!漫洒晶莹,缓缓飘落。
  白无常迅疾地转身,抬腿,踢起绣春刀,半空中一下拖出刀身,旋刀直迎面前漫天冰花!转折,旋滑,翻飞。
  瞬息之间,只见一片水帘重新落下,清脆地砸在涧水、山石和泥壤上,这刀法真如流水般一气呵成,堪当淋漓尽致。
  “成功了……原来道武虽路不同,其理却能相通呐……”白无常微笑着说,似是为刀法精湛而喜,又似是为习得新功法而乐。
  “时候还早,不妨入城消遣消遣。”白无常扭头看看玉蝴蝶,“看样子她要睡上半天了。”
  一路向关城直去。
  尽管山上石水交错、枝丛覆野,白无常凭着多年练得炉火纯青的轻功,只微闭着眼,轻踏着碎石、草叶,甚至是没有末指粗细的枝桠,旋转、跳跃,不一会儿就直行到关前。
  “什么情况……”白无常从关城城门数十丈外看去,见城门大开,城内竟似没有人烟,“如此寂静,是瘟疫横行还是土匪扫荡呐……”白无常平生经历风雨无数,岂在乎这点异常?他依旧如柔风般微笑,径直走进城内。
  刚入城,从城中心的方向传来三响悠扬的撞钟声。
  “唔,看来这城里的人都跑到城中心去了。”白无常自言,脚下不觉加快。
  离城中心还有几个街口,忽然扬起一片骤密的鼓声。
  白无常直接踏上屋檐,轻点几步,跃下城中心广场。
  “咦,这里的人可真多。”白无常正站在人群之外,放眼处皆是人,“幸好他们没注意到我。”
  白无常见他们都往中央看去,就好奇地拍着一个人的肩膀,问他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你是关外来的吧。”那人回头上下扫了他一眼,“为抵御此地穷寇恶贼,关内向太行山八陉都发了通告,要设下比武台举办这次比赛,以此来挑选武艺高强的勇士,并且率领民兵剿灭贼寇。”
  那人说罢就又回头向里面观望。
  “比武?有点意思。”白无常脸上浮起淡淡微笑,随即运起一身真气,外放护体,直直向前冲去。
  围观的人只觉得一股大力把他们推开,然后一袭白影飘然而过,正觉得奇怪。
  白无常冲进人群中,见中央立着一个五丈方圆的擂台,又见台下有三排案席,想是比武大赛的主办者所在,心中一动,脚尖一点地跃到席后。
  “这位仁兄,想必你就是这次比武的主办者了吧?”白无常走到案席前,对着席中央高了半尺的交椅上的人说。
  “嗯,我是。”那人也不瞅他一眼,低头正在案纸上写着什么。
  “那,我能否参加这次比武呢?”白无常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
  那人抬头望了望他,问道:“我看阁下衣着、谈吐略有不凡,不知阁下从何处来?”
  “在下乃是自山上无名村落而来……”“好没见识的穷小子!你当这次比武是黄毛孩儿玩闹?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白无常不料此人听见他说出身卑微,就瞬间改变嘴脸。
  “你确定?”白无常仍然在微笑。
  “听不懂人话?滚!”
  “可以,你很有胆量,我最喜欢你这种人了,我可是好久没见过了呢。”白无常轻笑着,从腰间拖出一把软刀(佩绣春刀过于张扬,故并未携带),闪身袭向那人。
  瞬息过去,那人只觉寒风一凛,才发现脖子上已贴着一柄二尺来长的短刃白刀,不禁失声惊呼,“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好汉爷爷您有一身好武艺……”
  白无常哪听得那人啰嗦,直接打断他的废话,“别废话。我要参加这次比武,可以吗?”他声音依然放着很轻柔,那人又觉身上不禁一阵凛颤。
  “好,好……没…没问题……”那人发着颤回答。
  “那好,我先看会比武。”白无常收起软刀,负手伫立在那人身旁,饶有趣味地看着台上。
  那人刚擦了一把冷汗,才发觉自己头发、眉毛俱被削去,不禁失声低呼。
  “砰!”
  那人面前的案已碎成了八片木块,轰然一声倒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章:太行风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