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玉弩惊天
拓跋焘道:“崔司徒言之有理,传令下去,整备粮草,调兵遣将,训练士卒。”
崔浩道:“陛下英明。”
拓跋焘对崔浩道:“崔司徒手下有一名叫赵谦的门客吧?”
崔浩道:“正是。”
拓跋焘道:“朕有一件事想让其做。”
崔浩道:“为何是他?”
拓跋焘道:“因为他是我见过最低调的人,而越是低调的人,越不可小觑。”
崔浩道:“臣愿一试,不过这还要看其是否同意。”
拓跋焘道:“怎么,你的门客,你下不了命令吗?”
崔浩道:“此人性格恬淡,做事难出全力,除非是其真心想做一件事,而这一点外人无法干预,若强行下令,只会适得其反。”
拓跋焘道:“也罢,你就去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吧。”
崔浩离开后,拓跋焘道:“命穆兰进殿。”
皇令下达,穆兰入殿,拓跋焘道:“今日你护驾有功,想要何赏赐?”
穆兰道:“微臣不要任何赏赐,只愿还乡,孝敬年迈的父亲。”
拓跋焘道:“令尊朕自会派人照顾,现在蠕蠕猖狂至极,竟敢行刺朕,朕打算明年对蠕蠕动兵,你久在边关,熟悉蠕蠕作战习惯,我想请你训练士卒。等到明年战事一停,我便准你还乡,如何?”
穆兰道:“微臣谨遵圣命。”
司徒府内,崔浩对赵谦道:“今日在太极殿上,陛下请你做一件事。”
赵谦纳闷,道:“陛下手下高手如云,怎会让我做事?”
崔浩道:“高手如云,也就意味着龙蛇混杂。他选择你,是因为你既低调有高傲,不屑行卑鄙之事,足可信赖。”
赵谦道:“陛下命我做何事?”
崔浩道:“辽东。”
赵谦道:“辽东?”
崔浩道:“数年前,黄龙灭亡,长乐冯氏与鲜卑慕容逃亡高句丽,从此高句丽尽占辽东。高句丽在南北两朝之间周旋,左右逢源,南宋通过海路才能与高句丽联系,兵威难及,只得尽力拉拢,魏朝与高句丽接壤,常用武力威慑,但力有所分,不欲轻起刀兵。现在柔然与高句丽、倭国联手行刺陛下,陛下欲讨伐柔然,需分化高句丽威胁,故而打算对辽东动兵。想请你前去辽东,助司马楚之一臂之力。”
赵谦道:“高句丽占据辽东,随时可以威胁中原腹地,欲想安心征讨柔然,必先除此隐患。我愿尽犬马之劳。”
崔浩道:“辽东之地,龙蹯虎踞,形势雄伟,南控江淮,北连朔漠。辽东不收,中原不可高枕而卧。因此,征讨辽东之战,势在必行。”
赵谦道:“如此重要之战,陛下不派鲜卑能臣,而派司马楚之,看来经此一闹,陛下对鲜卑内部并不放心。而南方刘氏对司马氏有灭门之仇,故而不用担心司马楚之暗通宋朝。”
崔浩道:“确实如此,辽东紧邻军都山,上次马锐与周观征战军都陉,兵定军都山。司马楚之将会领兵至军都山,你可在此与其汇合。”
赵谦点头,暗道:“原来崔司徒早料到有此一天,便早先派马兄攻下军都山。”
太行山、军都山、燕山三大山脉逶迤连绵,雄伟壮观,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阻挡了来自南方的暖湿气流,也阻拦了来自北方的风沙,致使山前山后气象迥异。山前是华北平原,地势平坦、河湖众多,土肥地沃,适于耕地,以汉人居多;山后则是黄土高原和内蒙古高原,或黄土厚积,沟壑纵横,或草原茫茫,牛马成群,适于放牧,以游牧民族居多。
位于太行山的军都陉又名居庸关,为天下九塞之一,山间花木郁茂葱茏,碧波翠浪,故有“居庸叠翠”之称。其形势险要,南北两个关口,南名“南口”,北称“居庸关”。
山道狭窄,林密水幽,不时传来的鸟叫声更衬出几分静谧。李敷骑马快行,忽的,极快滚石从山道上滑滚而下,发出隆隆之声,让人胆战心寒。
李敷飞身跃起,胯下骏马顿时被滚石撞死。
尚未落地,便有数名黑衣人手握环首刀纵身横砍而来。李敷一脚踢中身旁一颗松树,借力掠至一旁,躲过了黑衣人的杀招。
黑衣人一招未效,后招便出,数柄环首刀紧随而至。
李敷迅然出剑,剑锋如电飞掠,瞬间便斩杀两人。其余黑衣人毫不畏惧,将李敷围困,刀舞成风,势如拼命。
李敷稳如深渊,剑锋游走,不时便击毙一人,一盏茶过后,数名黑衣人尽皆毙命。
李敷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真气游走于剑锋,剑上鲜血尽数冲散,还剑入鞘,摘下黑衣人面纱,见这几人高鼻深目,乃是胡人。
李敷眉头紧锁,忽的一道剑气袭来。剑气无声无息,直到逼身,李敷方察觉,连忙躲闪,却是左肋中招,鲜血直流。
李敷紧捂伤口,见一人落在其面前,来者手握玉笛,正是伙鸿焜。
他望着李敷,道:“玉弩惊天,金鋩照野。你刚才所使剑法,似是阴阳家的玉弩剑法。”
李敷看向他手中玉笛,见上面刻着火焰图案,道:“断肠笛子夺命箫,你便是神玄的伙鸿焜吧。”
伙鸿焜道:“你的这句话,暴露了你的身份。看来你是阴阳家无疑了。”
李敷道:“透露给你消息的,应该便是仇尼道盛吧,我一直怀疑此人有问题,果然其然。”
伙鸿焜道:“猜到又如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完,手中玉笛缓缓举起,红色真气流转,散发着炙热气浪。
忽的,身后破空之声传来,伙鸿焜听声辨位,挥笛反挡,砰地一声,震退偷袭之人,见来者手握竹竿,身着青衫,正是赵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