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余子清单刀赴宴
话说百年前这独孤剑在外消失了多年,重新落入了昆仑境天山派掌门人慕云飞的手中。众所皆知,这慕云飞是何人,乃是那太和仙第一人。自身修为早已达到巅峰,加持独孤剑在手,天下再无敌手,那天山派也因此成为了天下第一大派,无门派能与之匹敌。
余子清本是这慕云飞唯一的弟子,21岁就已飞升成仙,而后二十年便达金仙巅峰,离那玄仙仅一步之遥。玄仙再上便是那万人敬仰的太和仙,如若不出意外,他必是慕云飞的继承人,也将是那昆仑境天山派的掌门人。
只可惜那余子清,在下山历练之际被妖魔附体迷了心神。回山闭关多日,出关之时竟然夺取了独孤剑,嗜杀了他的师傅慕云飞,天山派竭尽全力也没能拦住他。
自此,天山派损伤惨重。
三年前,余子清带着独孤剑逃出昆仑境,无数势力想趁机夺取独孤剑却都溃败而逃。玄冥教副教主阴雨,阴阳教白旗旗主两位玄仙曾去围剿过余子清,可却都失去了踪迹,至今未归。
有人推测他们都已死在了余子清的剑下。”
正说着,看台上那位年迈的说书先生捻了捻细长的胡须,他说到高潮的时候,会抖一抖瘦骨嶙峋的腰枝,全身每一个关节都在吱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他眯起眼睛看着台下的听众,脸上皱纹遍布一每一处褶子里都透出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
他堆叠的眼袋盖不住鹅卵石般灰蒙的瞳孔里掩藏着的精光,这哪里像是一个耄耋老人该有的神色。
那些客人有的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生得粗壮。有的眉清目秀,舞着扇子,风度翩翩。有扛着铁锤的,配着剑的,使流星刀的,甚至还有牵着小孩子的。
他们有的在二楼的座位上吃饭,有的坐在一楼的茶座上喝茶。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偏远客栈竟然能容下这么多人。
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忘记了去动眼前精美的饭菜,有的人看似漫不经心喝着手中的茶,目光却暗自飘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说书先生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向了一个人。
说书先生还没落座的时候,他就已经早早地在那里坐着了,点了一壶金丝茶,一盘金柳桂花糕,静静地听着书。听到精彩的地方还会微微颔首来表示赞赏和认可,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此人约莫21,2岁的模样,穿着白衣,生得眉清目秀,五官俊朗,杏眼迷人,像是一个文绉绉的秀才,只是一张覆口唇让人看起来多添了一丝高冷的气味。
他腰间别着一把暗金色的软剑,两指宽,三尺余长。剑鞘上细密的金丝龙纹诉说着它的高贵与特殊。他的桌上,还有一把不起眼的剑闲置在那里。随意用破布包裹着,只留下了黑漆漆的剑柄露在外面,像是还没有锤炼过的铁锭。
碎布破旧地有些发灰,边边角角还有着些许线头,仿佛是从布衣店里捡的碎料,实在和他一身洁白轻柔的长袍有些格格不入。
“没有人知道余子清去了哪里。有人推测,他去了藏剑谷,因为那里的剑意最浓,能够掩盖住他身上独孤剑的戾气。还有人说他隐居在了不归林,将上古凶兽当作了看门兽使唤,因此无人敢进。当然也有人反驳,以他金仙的实力又怎能击败两位联手的玄仙,又怎能使那拥有几近太和仙实力的上古凶兽服帖。只怕……”
说书的先生又顿了顿,原本有些慵懒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丝阴翳的凶光,他斜看向另一边的茶座。
正对着白衣男子的方形柳木桌上放着一个青黑色的茶壶和几个白瓷的茶杯。
数位穿着青色长袍的年轻子弟坐在那里同样垂眼喝着茶,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仿佛生怕被人认出来。
他们看上去文文静静,像是路过的散客,或是进城交易的商客,对说书先生口中的余子清毫不在意。但实际上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身上青白相间的衣服,正是那天下第一大派天山派的衣袍!
独孤剑还未入手,没有哪个门派敢动摇天山派天下第一的位置。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位实力非凡的半步太和仙长老坐镇。
普天之下谁都知道天山派地坤门的长老慕云弃是慕云飞的师弟,几十年前就已是半步太和仙,时至今日怕是早已突破成功,因此人人都对天山派充满了敬畏之心。
不停地有客人推开门走进这间客栈,使得这家客栈人流不断。平日里人流稀少的山间客栈何时见过这么多客人,客栈的掌柜笑逐颜开,搓着手满心欢喜。偌大的店铺里只有两个小二忙前忙后,满头是汗但倒也乐得其所。
可是那些落座的客人纷纷选择了避开白衣男子,在他的周围自然而然地聚成了一个圈,将他围在了中心。
“只怕那余子清早已经是玄仙了是吗?”白衣男子似乎发现说书先生的目光正如捕食的猎鹰一样盯着自己,大堂里静谧无声,他轻声一笑,接过话来。
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里面的茶叶缓缓沉降。
所有客人的心都随着一起在沉降,他们死死地盯着白衣男子的右手,生怕不知道何时会拔出一把剑来。
“这位客官倒是比老夫还要知道得更加清楚啊!想必阁下一定和余子清这个魔头有着某些渊源吧!”说书的将手中的醒木一掷,刷地直起身来。他目露凶光,已丝毫不像一个垂垂老人了。
白衣男子并不急着回话,他轻轻将手按在了那把灰布包着的剑上,那剑开始嗡鸣起来,似龙吟虎啸,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天而起。
几乎所有的客人都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有他们的佩剑或者暗器,可是先前他们分明都是平民百姓的模样。
“别装了!”他没有着急,得空再次端起茶杯抿完茶杯中的所有茶水,轻声喝着,话语中带着丝许挑衅的音韵。
“如果想要独孤剑,这将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他讥笑一声,将茶杯掷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无数的碎片四溅开来,似一朵破碎的白莲。
“可是独孤剑只有一把,你们随意吧!”
他的话音刚落,说书先生大喝一声,那些身穿平民百姓衣服的人纷纷脱去了自己的伪装。有穿着紫色,白色,青色,黑色长袍的门派弟子,也有粗衣蔽体的江湖散修。
那说书先生举起桌上的醒木朝天一扔,瞬间化为了一把长约数丈的黑色巨尺。
在他的身后,黑白两色的人马井井有条地站在两边,虎视眈眈。
“余子清,你杀我白旗旗主,今日本尊雷阴如举整个阴阳教之力也要将你碎尸万段。这是我阴阳教与他之间的恩怨,希望各位不要插手,否则以本尊太和仙的实力,在场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掉。”
他的声音在小小的客栈里回响,身上铺天盖地的仙气威压地众人喘不过气。
“太和仙?他竟然已经是太和仙了?”众人纷纷大惊,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因为谁都知道太和仙意味着什么。
原本这天下的太和仙只有一人,谁想到这雷阴如竟也突破了。
他只需要轻轻一挥手,在座的各位就会灰飞烟灭,这就是太和仙的恐怖之处。
举手投足间,便可万物飞灰,天崩地裂,生命枯竭。
“啪啪啪。”在这强大的仙威下,有人连手中的筷子茶杯都握不稳了,纷纷掉落在地上。他们是为了独孤剑而来的,而不是送命的,所以此刻他们全都做好了打退堂鼓的主意。
“哟,雷教主好大的仙威啊!看来雷老先生是不把我们江湖人士放在眼里了是吗?”那天山派中为首的男子微微一笑。
他扎着发髻,手握和余子清腰间一样的暗金软剑。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威压的影响。他手里端着的茶杯巍然不动,甚至连茶水都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只是他周围的弟子面色微微有些凝重。他们也不过刚刚入了金仙,想要抗住这太和仙的仙威还是有些困难。而古九则是金仙的巅峰,自然比他们轻松不少。
“古九,别装了,你堂堂一个天山派地坤门大弟子也好意思称自己是江湖人士?”那雷阴如冷冷的看着他,在客栈的众人里,唯一值得他忌惮的就是面前的男子了。
只不过不是因为他的实力,而是因为他背后的庞然大物,天山派。雷阴如宁愿得罪在座所有的散修都不愿得罪天山派。
余子清没有管这些人群,他静静地坐在原位,丝毫不慌张,仿佛这些人都不是来寻他的,此刻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
“哈哈哈,谁说天山派的弟子就不是江湖人士了?既然选择了修仙,那么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江湖人。你大张旗鼓地倾尽全派之力真的只是为了替一个什么狗屁旗主报仇吗?你雷阴如何时变得这么心善了?”古九桀桀地笑着,他有恃无恐地看着愤怒的雷阴如,没有丝毫的慌张。在茶楼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雷阴如是冲着独孤剑来的,只是他声势浩大,实力太强,没有人敢做出头鸟,现在古九一句话直接说出了他们的心声,那些原本准备逃离客栈的人纷纷止住了步伐,他们看向古九的目光愈发炽烈。
是啊,天下第一剑谁不想得到?谁又甘心一辈子做一个无名小卒呢?得到了独孤剑便能修为大增,到时候突破太和仙再也不是幻想。
“今日我们争夺独孤剑,所有人的共同敌人都是余子清,还有什么教派之分?我想余子清心里最希望的就是我们鹬蚌相争然后他好渔翁得利吧!”古九稍稍看了看余子清的表情。他很希望看到慌张的余子清,因为自己一眼就看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