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辛辛苦苦几十年 一朝回到解放前

  回到后山又试了一次,这一次偏离得更远,竟然传送到了离梅花岛几百里之外的霍尼亚拉岛上面。
  周庆重新调整了一下思路,这传送的目的地和阵眼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这阵盘出了什么问题?
  他决定再试一次。
  这一次他将阵眼收回来布置到了阵盘周围,确认无误之后,他一脚跨了进去,然而阵盘上微弱的光芒闪了几闪,却又渐渐暗淡下来。
  难道是这阵盘中的能量已经用尽?
  周庆从阵中退了出来,开始试着往阵盘中输入真元,果然不出所料,那阵盘仿佛无底洞一般,不大功夫就将周庆全身真元吸了个精光。
  连续几日,周庆都在“喂养”阵盘,直到十天之后,真元再也注入不进去才停了下来,重新开始传送试验。
  这一次阵法顺利启动,或许是阵盘中的能量换成了真元的缘故,周庆只觉得这次似乎与前两次有些不同,眼前幻觉更为真实,竟然让他也有了一丝恍惚之感。
  各种怪异的声音、图像逐渐消失,按以往的经验,几秒钟之后,他就会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然而就在此时,周庆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爆响,他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发出巨响的阵盘之处,便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袭来,将他拉扯进了一个黑洞之中……
  仓促之下,周庆连忙动转真元试图稳住身形,然而片刻之后,他就立即放弃了这个打算,在这股巨力面前,他那点力量简直连一只蜉蝣都比不上。
  黑洞之内并非一片漆黑,相反,一道道亮光毫无规律地此起彼伏,定睛细看时,才发现那竟然是一道道霹雳,这霹雳闪现之处,“嚓嚓”有声,随后便出现一条条裂缝。
  此刻,周庆已经不用多想,便清楚自己是被卷入了空间乱流之中!
  那霹雳携带着“嚓嚓”声和一条条裂缝,不时在周庆周围显现,使得他心脏都一阵阵地发抖。
  既然已经猜到身处空间乱流,他自然也清楚这些就是空间裂缝,而空间裂缝的威力,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合炁境炼炁士能够抵抗得住的。
  惹不起就只有躲,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躲避这些霹雳,然而这霹雳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毫无规律,不但难以躲避,而且极端耗费心神。
  只过得一小会,一道霹雳便正好擦中了他的右手臂,随后出现的空间裂缝一张一合,仿佛刀削豆腐一般“剪”破乌云宝衣的衣袖,带走了他小臂上一块血肉!
  自己坚逾精钢、引以为傲的先天之体,在这空间乱流内,竟然脆弱到如此地步!周庆心中一阵哀叹: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将成为一堆肉块。
  稍一走神,一道霹雳又在左侧闪现,周庆只来得及往右边扭了一扭,却仍然又被削去了左腿一大块股肉,这一下痛彻心扉,他强忍巨痛收敛心神,运转真元封住受创之处,以免失血过多导致昏迷。
  现在这种状况,别说昏迷过去,只要是一个恍惚,那就死无葬身之地。
  苦修数十载,没想到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贼老天!容得下那么多神仙菩萨,为何却容不下我?”周庆又悲又愤,不由得破口大骂,然而片刻之后,他却又不得不闭上嘴巴,全神贯注地躲避那神出鬼没的空间裂缝。
  几分钟后,周庆已经是遍体鳞伤,由于心神损耗过度,连神魂都开始恍惚起来。而那股吸力却仍然在吸着他往黑洞深处不断飞行,所过之处,洒落无数金红血滴!
  肉身的伤势严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真元耗尽,神魂恍惚,这黑洞却不知要何时才到尽头,而那尽头之处,又不知有何险恶在等着自己!
  看来今日难免身殒,周庆一时心若死灰。想起师父师兄对自己的谆谆教诲和殷切期望,想起自己以前发下的“求道觅长生”的宏愿,如今全都一朝破灭,不觉黯然泪下。
  泪眼迷蒙之中,却突然感觉有了一团光亮,他勉力睁大眼睛一看,却原来在他右前方的不远处,出现了一条一人高的裂缝,一团刺眼的光芒正从这裂缝中照射进来。
  但这条裂缝正在迅速合拢。
  这应该也是一条空间裂缝!
  周庆根本没有思考,只是出自本能的反应,在一瞬间便催逼出全身残存的所有真元,恍若一条垂死挣扎的大鱼一般,往那即将合拢的裂缝中窜了进去。
  入眼处一片光芒。
  老天终于开了眼,自己逃出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洞!这是他在陷入彻底昏迷之前留下的意识。
  …………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庆才悠悠醒转,但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又过了好一会,方才想起一些先前的场景来。
  因为传送阵阵盘爆炸,自己陷入空间乱流差点殒命,好在碰到了一个较大的空间裂缝,自己才从那黑洞中逃了出来……
  自己叫周庆,是一名合炁期的炼炁士,有父母兄弟,有师父师兄,还有妻子儿子和两个徒弟……
  他尝试着运转真元,但体内空空如也,又尝试着将心神沉入黄庭,这一下更是让他难过,黄庭里面别说神念,就连那毫不容易才修炼出来的神识,以及九分剑诀修炼出来的剑种,全都无影无踪,又恢复到了当年一片朦胧的情形。
  数十年苦修,一朝化为虚无!
  万幸的是这条命捡了回来,只要此身尚在,修炼到合炁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处,有没有生命危险。
  又躺了一会,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将心神转移到耳朵上来倾听四周的动静。
  附近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下意识地想放出神念去读取对方的记忆,心神一动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情况,只得仍然躺在那儿,连手指头也不敢乱动一下。
  自己现在完全没有自保之力,如果这些人对自己有敌意,或者是那草菅人命之徒,历尽“千刀万剐”才逃出来的这条命,说不定就要不明不白地交待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