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功成身退

  大武皇宫，此时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庄严与静谧，随处可见的是大兴将士们的身影。
  庆功宴就设在了大武的金殿之上，一帮御膳房的大官小吏们被大兴将士的刀架着脖子，哭丧个脸已经做了整整一日的饭菜，即便如此，仍旧满足不了百万大军所需。
  金殿之上，厉芒、北王、刘明、刘朗、石篷、白仇、三宝、风华、十三女都在，大家显然十分高兴，一个个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此时主座上的厉芒突然起身，端着个酒杯就走向北王处，身形已经有些不稳了，显然不胜酒力，风华赶忙起身，伺候在一边。
  “北王，小子敬你一杯，感谢我们的并肩作战”厉芒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大声道。
  北王看着厉芒的样子，甚为失笑，起身道：“堂堂贤王，酒量原来这般的差，我以为没有你不行的时候呢，哈哈”，说罢也是高高的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厉芒也随后饮尽，擦擦嘴道：“论理说，我得叫你一声皇叔，可就是叫不出口，也不知道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再见之时，一定喊你一声”。
  北王正待说什么，便见厉芒已经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刘明、刘朗处，只有厉芒身边的风华一个劲的向北王使眼色，示意厉芒喝多了，北王也唯有苦笑了。
  “两位兄弟，并肩作战如此之久，当喝一杯，你们很不错我很看好你们的未来，好好干”厉芒来至二人身前说道。
  “姐夫，说什么呢，我兄弟二人还想在你麾下好好学习一番呢，回去之后我两就写奏折，申请调入你天军去，跟着你干”刘明与刘朗同时起身，刘明端着酒杯高兴道。
  “胡说，堂堂一军校尉，万万人之上，不好好带着自己的兄弟，乱跑什么，何况不说了，喝酒”厉芒说完仰脖喝下，兄弟二人无奈对视，也只能一饮而尽。
  随后厉芒又在风华的搀扶下来到了石篷的身边，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小声道：“大哥大哥，小弟敬你一杯，回去以后天军的兄弟们便劳你费心了”。
  “你决定了？”石篷看了眼厉芒，眼中甚是不舍。
  “好了，不说这些了，喝酒吧，兄弟那是一辈子的，没得说，干”厉芒说罢便自己倒满，然后喝了下去，随后也不理石篷喝没喝，径自站起走向了白仇。
  “二哥，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厉芒坐在了白仇身边道。
  “是啊，当年我的家人便是在这金殿之上被逼死的，如今我也在这金殿之上将大武皇帝逼死，终于给我江国，给我王族报了仇了”白仇说罢已经泪如泉涌了。
  厉芒端起杯酒，也不言语，缓缓的泼在了两人面前的地上，随后拍拍白仇的肩膀道：“二哥，你若想留下，我便与皇帝说，给你谋个好去处”。
  “不用了，兄弟，你帮我够多了，说好了，你帮我报仇，我给你做牛做马的”白仇笑笑，坦然道。
  “胡说什么？你是我二哥，永远都是！好了，不与你说这些了，我去看看天军的兄弟们”厉芒不与白仇纠缠这个问题，再次起身与大家交代一声便向外走去。
  天军一万兄弟们就在殿外广场上大吃大喝，一是这里离厉芒最近，可以保护他们心中的神，二是天军在其他兄弟军队的眼里，那也是神一般的存在。
  也不知是谁发现了厉芒拾级而下，顿时兴奋的大叫，只见万人倏然起身，整齐列队，标标准准敬个军礼道：“见过贤王，天军正在晚饭，请指示”。
  厉芒站直身体，稍稍推开一些风华，郑重的回了一个军礼朗声道：“继续”。
  “是”万人应声，但却仍是杵在原地没有动。
  厉芒也不理，缓缓走下，这次风华善解人意的没有上前搀扶，直至厉芒来至大军身前。
  “你是小狼吧？”
  “你叫王温”
  “你名字最好记，狗子，是吧？”
  厉芒每每经过天军一人身前，总能叫出对方的名字，那人定是虎目含泪，忙忙点头。
  不多时，厉芒在人群中便转了一圈儿，再次回到了台阶上，举起不知从哪顺过来的酒坛子大声喊道：“你们都是我亲手培养的，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为你们自豪，骄傲，啥也不说了，拿起酒来，干”。
  厉芒说罢便将酒坛子抱起，咕咚咕咚便灌了下去，洒的自然比喝的多，但也是厉芒一次性喝的最多的一次了，足见他对天军倾注的感情。
  万军纷纷弯腰，捡起地上有酒的坛子或碗，含着泪，忍着心中的激动，喝了下去。
  厉芒将酒坛子随意的扔在阶上，袖袍一挥道：“兄弟们，不管你们走到哪里，决不能丢了我厉芒的人，我，永远与你们同在”。
  “贤王，贤王，贤王”万军高举右手齐声大叫着厉芒的名字。
  厉芒也不知是擦了把嘴角的酒液，还是擦了把淌满泪水的脸，总之摆摆手，不敢多留，向着一处宫殿而去。
  不知何时，金殿中的白仇、三宝、十三女也都悄悄的离去了，金殿中瞬间空了许多，但好在有石篷周旋，众人也都知道厉芒的酒量属实不行，便也没有过多追问。
  皇宫中一处大殿中，厉芒与风华紧紧相拥着，厉芒轻声道：“你真的决定了？”
  “嗯，皇兄圣旨已经下了，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去哪里我自然跟到哪里”风华也柔声应道。
  “可终究我没能明媒正娶你”厉芒颇有些愧疚的道。
  “那些形式不重要，今后，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们再不分开了，以后只有风华，没有长公主，只有厉芒，没有贤王，可好？”风华善解人意的安慰着厉芒道。
  “好”
  暧昧的气氛很快被打破，外面响起的脚步声自然瞒不过宗师巅峰的二人，厉芒松开风华，拉着她缓缓坐下，然后开口道：“给夫君代笔，留两封信吧”。
  “嗯”风华乖巧的点点头，随即起身去寻笔墨纸砚。
  也就在此时，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白仇、三宝和十三个俏丽的侍女。
  众人没有说话，进来便站在了厉芒的身前。
  厉芒认真的看了眼众人，随后忽而一笑，众人也都有所回应，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尴尬。
  “对不起大家了，我志不在朝堂，不能给你们带来锦衣玉食的生活，跟着我，咱们只能浪迹天涯了”厉芒内疚的与众人说道。
  伊一最是贴心，也最为善解人意，当先俏皮的开口道：“公子，说什么呢，有我们姐妹还能让你浪迹天涯？我们的产业足够给你吃的白白胖胖的了”。
  众人均是一番哈哈大笑，足见伊一调节气氛很有一手，厉芒正待说话，便见风华拿着笔墨纸张坐下，声音也随之传来：“小妮子，我夫君还用你养活啊，怕是过不了多久，你们都要在家带孩子了”。
  “哎呀姐姐你说什么呢，是你想要孩子吧”伊一脸色羞红，偷瞄一眼厉芒，才与风华娇嗔道。
  众人再次被两女的对话逗笑，厉芒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少许后厉芒再次看了众人一眼，便挥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与身边的风华道：“我说你写”。
  “嗯”风华沾了些墨水便等待着。
  “刘景亲启：今厉芒承诺兑现，心愿也了，故不辞而别。望”
  “大哥石篷亲启：天军是我的心血，我实在放心不下，生怕最后沦为别有用心之人杀戮的工具，望大哥能代为掌管，好生对待”
  众人听着厉芒感情深厚的一番诉说，才明白了他心中的不舍与纠结，具是眼眶发红的看着厉芒，心中所想也尽是这段时间以来与大家相处的时光。
  厉芒将这两封信放于桌上，这才带着众人向外走去
  大军班师回朝本是盛事，可第二天一早却不见主帅贤王的身影，天军一番寻找后，也只找到了两封信。
  石篷满含愧疚的与众人说明了真相，随后还是北王叹息一声，总理了大局，带着大军向北而去。
  只是天军垂头丧气，再无往日威风，心下具是悲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