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遭遇
观察，耐心……这是任何一个精明的统帅都必须具备的品质。
刺犬群很快过去了。
然后一个黑影一下子越到众人的视野里。
“那是——”陈旭西嘴角一抽，“她怎么在这儿？”
……
唐雨一直骂黑龙是个憨货，其实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货天生就有一种“憨”的特质，整天跳脱的跟个哈士奇似的，但这并不代表它不聪明，相反，这家伙比大多数妖族聪明得多，比如有一点——欺软怕硬……
一路上，这货好像发现了什么规律——只要是没有领主级的妖兽群，感受到赵雨曦领主级层次的精神波动，九成九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一遇到领主级，九成九的是他们跑那些领主在后面追，于是到后来，但凡看到那些弱小的兽群，这憨货就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一路死追着跑，跟个精神病似的不把兽群冲散不罢休，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姑当时没给这憨货装个笼头？若不是这货还有点儿脑子没偏离大方向，唐雨早就把这白痴给宰了吃肉了……
饶是如此，一路上跟撵鸡撵鸭似的比来时也不知道多走了多少弯路，中间还倒血霉的撞上了一只花豹领主，一口气被追了个天昏地暗，幸好没了精神力威慑手段的那只花豹单论速度还跑不过这家伙——
唐雨其实更愿意相信那花豹应该是看不上这憨货的马肉才对……
唐雨也懒得管这家伙了，直接趴少女的肩上闭上了眼睛，跟这么个憨货较真儿他能把自己给怄死，还不如补补觉来的实在。
……
陈旭西终于看清了马上人的模样，他慢慢的站起身，看着马背上那个少年倚在少女肩头一副睡死了的模样，眼角忍不住微微跳了跳。
“你们怎么在这儿？”他涩声问道。
“没什么，路过。”少女的话一贯简单而冷漠，她转头蹙眉，对着迷迷糊糊的唐雨微恼道，“别睡了，下马。”
唐雨动了动，缠住她的腰的手下意识又紧了紧，迷糊道，“别闹，到了再说，好几天没睡了……”
“我要问些事情，下来。”
“……”唐雨没了动静。
迷迷糊糊的唐雨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忽然推了自己一把，然后便是腾空带来的失重感，再然后——
“砰——”
“卧槽！赵雨曦你有病啊？！”屁股上传来的痛感终于让唐雨清醒过来，他恼火的看着慢悠悠下马的少女。
“你可以和黑龙一起先回洛阳，回城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她站在黑龙的旁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说，“我还有些事情。”
“什么事？”唐雨看了看那个站在旁边不说话的年轻男人，狐疑的说道，“这位大叔是谁啊？”
陈旭西脸色发黑，心说大你妹的叔，他今年才二十四岁好不好，这小子纯粹就是在挑事儿，他猜都能猜得到眼前这小子是谁，除了前段时间那个被传的沸沸扬扬的靠吹软饭上位的少校，还有谁能和眼前这位少女师长走这么近？
一想到刚才他在马上的动作他就心里窝火得很，吃软饭一说怕不是完完全全的空穴来风吧，听说监察使和这小子的关系好像也不明不白……
他么的最恨这种小白脸了！
“唐雨少校。”他皮笑肉不笑道，他刻意把“少校”两个字咬的很重，“在下陈旭西，军衔少将，第九师师长。”
“奧——”唐雨“恍然大悟”道，“那个前段日子在外面全军覆没的都是你的人啊！”
“是。”陈旭西牙都快要咬碎了，妈的，这小子就是在挑事儿，要不是旁边还有人看着，他非得把这以下犯上的玩意儿给揍得六亲不认！见鬼的王牌军团！铁牙里就他么的是个混子集中营！
“你不回去？”少女看着唐雨说，“不困了？”
“我得保护你不是？”唐雨打了个哈哈，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年轻少将。
“随便你。”少女翻了个白眼，她向陈旭西道，“陈少将，一起回城吧，有些事情打听一下。”
“好。”陈旭西看了眼那个得意洋洋的混小子，闷声说道。
……
骑着黑龙时两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荒野上东奔西闯，那是因为被砍去精神威压手段的领主级生命单论速度未必赶得上那头大憨货，但现在一支部队的行军，再那样肆无忌惮就纯粹是找死了，扩散的精神力很容易招来领主的“关照”，毫无疑问，哪怕是只最低阶的伪领主，这些士兵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招架之力。
那时候，迎来的毫无疑问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所以说唐雨真的很讨厌这种做贼似的感觉，就像开惯了法拉利再扔给你一辆手扶拖拉机，那感觉，真心糟糕……
可没办法，身处荒野的百分之九十的人类都是如此处境，做贼心虚也未必只是个简单的比喻，对于那些领地意识极强的兽族来说，偷偷摸摸走出城门的人类跟“贼”也没太大的差别。
唯一的差别是，遇到贼的时候，你会叫人，会报警，顶多把他打一顿教训一通，而妖兽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它们会很开心你送来一顿晚餐……
“我留在李清河那里的千面狐狸有没有出什么问题？”少女开口就问。
“啊——啊？”陈旭西愣半天，“你怎么知道？”
“没什么，”少女看他愣神的样子，犹豫片刻还是向他解释道，“那只潜伏的千面狐怕的无非是姐姐还有我，单论精神力的话，我和姐姐是它唯一忌惮的对象，它在城内稍有动作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段时间我和姐姐应该都不在城里，它会忍不住的——”
“如果它真的对那只‘同类’感兴趣的话。”
“你、你——”陈旭西因为吃惊嘴巴微微张开，“你是故意离开的？”
“……”少女沉默片刻，道，“一部分原因。”
“姐姐回来没有？”她说。
“回来了，但——又走了。”陈旭西道，“听说走的挺急的，还朝司令要了一辆军用越野车……”
“她去哪了？！”赵雨曦忽然看向他，声音里突如其来的急切让陈旭西吓了一跳。
“这个恐怕只有司令和城主他们才知道，”他有些惊讶于女孩的反应，但还是想了想说，“不过以监察使的实力既然索要越野车这种东西，应该要去的地方很远吧。”
少女看了看跟着的百无聊赖的唐雨，一点一点地压下心底的不安，她皱眉问道，“白狐被盗是在姐姐走之前还是之后？”
“呃——之前吧。”陈旭西说……
“把那天的事具体地说一遍，越具体越好。”少女语气凝重，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这些变故的背后——
怕不只是只千面狐狸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