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它已经死了
“喂，今天你为什么说那些种子会对基地市的安全造成威胁啊？”唐雨歪过头看向坐在桌子旁边看书的少女。
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自然是没有电灯这种东西的的，赵雨曦的侧脸被仅有的一盏煤油灯给照的通红，她的目光放在膝盖上那本泛黄的古籍上一动不动，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认真态度让唐雨忍不住生出某种恶意的联想……
要是少女这散在耳侧的头发被那闪来闪去的煤油灯给点着了，不知道这素来喜欢平静的女孩脸上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喂！”唐雨以为她没听到，于是又喊了一声。
女孩依旧没什么反应，目光停在书页上一动不动。
“喂——”
“我不叫喂。”少女冷冷的道，平静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恼意。
唐雨愣了愣，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半晌，不要脸皮的唐大少爷终于谄着脸用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道，
“小曦曦——”
“你闭嘴！”赵雨曦满头黑线，最后终于忍无可忍道。
“那不就得了，好好说话不听。”唐雨得意道，不知为什么，每次惹恼这丫头，都会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成就感，奇哉怪哉，自己是什么时候有的这古怪癖好？
“那些种子——”赵雨曦明显不想跟他争辩那个奇怪的话题，她直接了当的道，“它们的生命力非常旺盛，想想假如洛阳城里出现了一颗像今天那样的大树的话，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唐雨连稍加思索都没有，这句话简直是如本能一般脱口而出。
“唐雨，你什么时候能用用脑子？！”少女咬牙说。
唐雨撇撇嘴，习惯了，反正有这丫头在的时候，动不动脑子反正结果一样，偶尔动动脑子最后换来的还是智商的碾压那还不如不动……
“洛阳的防空系统一直以来都是以超高伏的电压为主打造的，如果有一棵像今天那树灵一样的存在，以它的体积和旺盛的生命力会吸引大部分的电力，这种情况下洛阳的其他地方防护能力会变得异常脆弱。”赵雨曦说道，“千面狐毫无疑问已经混入了洛阳的高层，在这种情况下，树灵种子这种东西出现的太过敏感。”
“所以那只千面狐是谁？”唐雨惊讶道。
“不知道，”少女摇摇头说，“陆远山、刘辰、圆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姐姐曾经拿到过他们的血液样本，但遗憾的是，他们都是人类。”
“要么千面狐的能力已经变异到可以模拟血液的地步，要么就是有人类选择了和它合作。”
“不对啊，你怎么这么肯定千面狐一定躲在城里？”唐雨忍不住道，那只狐妖都销声匿迹那么些年了，赵雨曦为何就这么肯定地把锅都甩给了那只狐妖？
“记不记得当初圆桌给姐姐施压索要那只白狐？”
“……”唐雨摸了摸鼻子，有吗？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少女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那时候，你养的那只小白狐曾经告诉我说它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精神力窥伺，那股精神力，不属于人类。”
“那小东西连同类都卖……”唐雨嘴角微抽，那货是不是当他们家宠物当上瘾了，这算什么？汉奸？
不对，应该是——
狐奸？
“对不起，我，我可以进来吗？”木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女孩怯怯的声音。
少女微微皱眉，然后她合起书本把它放在桌子上，起身朝那扇木门走去。
“吱呀——”她打开了木门。
门口站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亚麻色的布裙，看到门开了，那张被夜风吹得发白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恐惧的神色看了看四周，然后才略带紧张的看向开门的少女，怯生生的问，
“我可以进来吗？”
少女疑惑地看着她，然后侧身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女孩迫不及待的进来，然后双手关上门死死地抵住，好像门外有什么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赵雨曦和唐雨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这陌生女孩惊恐的不安情绪再明显不过——关键是，在这个世外之地，能有什么可以令她感到如此恐惧的东西，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什么也应该找她的那些族人才对，找他们两个刚刚到这儿的陌生人算什么？
“求求你们，你们可以带我出去吗？”女孩再三确定了门外似乎没什么动静，语气里的那种不安似乎终于减少了些。
“小姑娘，来，喝口水，慢慢说。”唐雨下了床，干净而让人舒服的眉眼有一种奇特的亲和力。
唐雨从来都很喜欢和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打交道，也许是天性吧，就像当初初遇贾小亮的时候，在小镇那一群平均年龄比他小七八岁的小屁孩眼里，唐大少爷就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
小女孩看上去放松了许多，她又一次怯怯的出声，
“你们，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也许是怕唐雨拒绝，小女孩急声道，“我什么都会做的，我可以帮你做饭洗衣服倒水……都可以的。”
“嗯……”唐雨摸着下巴，把小女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煞有其事的道，“我还缺个暖床的丫鬟……”
小女孩脸色一僵，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暖，暖床，是什么意思？”
唐雨刚要开口，一本厚的令人发指的的书骤然砸在他脸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书坚硬的棱角好巧不巧的砸在他的鼻子上，唐雨一酸，差点泪没掉下来，他恼怒的看向一个方向。
“赵雨曦，你干什么？！”
少女若无其事的捡起书，拍了拍不存在的尘土，重新把它放在桌子上，淡淡道，
“手滑了，还有，你正常点。”
女孩愣了愣，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咯咯的笑出了声。
“来，说一下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少女坐在她旁边，淡淡的道，“你们生活在这里应该很安全才对。”
女孩似乎又被这句话唤醒了什么不好的记忆，她的笑容渐渐消失，小脸变得异常苍白，颤声道，“不赶快走的话，会死人的，爷爷，大伯他们都已经不是他们了，好多，好多人都变的不是他们了，对了，你们也要走，再不走的话，我们都会死的，会死的……”
听到女孩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赵雨曦纤眉微皱，“你们的榆神——”
“不，它不是榆神！”女孩尖叫道，她的脸色苍白至极，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死了，榆神已经死了……”
赵雨曦眼瞳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