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单西卡《渣男的韩娱》
【一】
韩对回来的时候,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屋子里面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韩对顺手关掉两盏灯,却不想忽然睁开眼:“额,你回来了?”
韩对不禁抬眼打量她,今天穿的是上次他去米兰出差时买的新款吊带裙,她皮肤白,模样美,在温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韩对微微挑起眉,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下一秒,已俯身吻住的唇。下意识想将他推开,但韩对今晚却是少见的执着,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固执地在她唇间辗转。
又挣扎了几下,意识到反抗没戏,索性顺从地攀住了韩对的脖子,热烈地迎合起来。
韩对嗅到身上淡淡的香味,而脑中却忽然闪现出r的脸,韩对不由一颤,蓦地松开抱着的一双手。
其实韩对现在见r次数屈指可数,虽然和是这样的关系,然而他工作太忙,满世界乱跑,只有每年韩国中秋的时候,韩对才会陪回韩国时看到。
而今天突然想起,大概是因为一个新闻,的r和的两个人在一起了。韩对当时正在签秘书送来的文件,手一用力,笔尖便狠狠地将纸页划破。秘书见他脸色奇差,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将文件收走,说马上再准备一份。
韩对觉得累,仰靠在转椅上望向落地窗外,才发现天空是暗蓝色。
韩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离开家里,自己落魄的来到韩国打拼,偶然认识了当时的忙内,当时的团宠豆丁......
他对r的情愫,他不希望也绝不会让她晓得,而如今,那个记忆中的小姑娘,竟然有了另一半。韩对不由想起,自己每一次去找r的时候,别人却都以为自己是去找。也许是,当时的太闪亮了,少女时代的冰山公主,而r才出道没多久,所以别人理所应当的以为,自己是追求的。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韩对缓缓直起身,为仍躺在沙发上的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这么晚了,去洗澡睡觉吧。”
觉得韩对今夜很奇怪,她洗澡出来,发现韩对居然已上床睡下了,这对工作狂的他来说,简直百年难得一见。
好奇心大发,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在一旁,猛地跳上床,韩对果然被惊动,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对他此刻的反应十分满意,头一低,用力抬起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将他吻住:“以牙还牙,以眼......”
她话未说完,韩对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被吻得三魂丢了五魄,不由万分后悔,完了,今天晚上又要折腾一晚上了!
说实在的,别人都以为离开少时,是权宁一搞的鬼,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权宁一只不过是韩对手下的一条狗而已,背锅的人。真正让有信心离开的,是源自对韩对的信任。而韩对也确实让退队之后,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现在反而越过越好。
一切太好,好到每个清晨醒来,都觉得自己仍在做梦。所以某天为了求证,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虽觉得痛,却又仍有怀疑,只好大着胆子再掐韩对的腿。
韩对被掐得吃痛从睡梦中惊醒,一脸不解地望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一脸小心翼翼:“那个,你不要生气啊,我只是觉得现在太幸福了,幸福得好像是假的,所以想证实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这样看来,冰山公主也只不过是对外人而已,本质上还是一个需要被疼爱的小姑娘。虽然熟了之后,发现她和r并不太像,但是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却实在讨人喜欢,韩对眯着眼淡淡的想。
r一想到这个名字,韩对忽然觉得心口微微发涩,继而伸手揽过的肩,将她一把拽入怀中,或许是亲姐妹的关系,两张脸似乎有一些重合:“既然已经知道不是做梦,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
一觉醒来,便已是日上三竿。身旁空荡荡的,一翻身便看见韩对放在床头柜上的便条:“早餐在餐桌上,记得起来吃。”
韩对虽写得一手好字,却鲜少用在签合同以外的地方,今天忽然心血来潮留便条给自己,觉得无比新鲜,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将便条小心翼翼地塞进抽屉里,起身去洗漱。
换好衣服来到餐厅,才发现今天竟然是韩对亲自下厨,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炒饭,但也证明了他的心意。而旁边的菜则是附近的中餐馆,还贴心的有一句话:“没有黄瓜!”
吃过早饭也不过上午九点半,觉得百无聊赖,顺手从书架上抽了本来看,刚躺在沙发上,门铃响起来。
一怔,以为是前几天干洗的衣服送过来了,赶紧起身去开门,没想到推开门后,看到的却是一张俏丽而熟悉的脸孔。
“欧尼!”
“秀晶!”一对姐妹抱在了一起,互相开始谈天说地。
但是韩对好像提前知道秀晶会来一样,今天回来得真快,想,她只不过是去厨房沏了一杯茶,玄关处就响起了开门声。她端着茶具迎出去,便看见r对着韩对叫:“韩对欧巴!”
韩对看着r,似乎特意把头低下好好看仔细一样,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便如此,仍觉得,此刻的韩对,和她认识的那个,不大一样。
如果说平日属于自己的韩对温文尔雅又体贴周到的话,那么此刻的韩对似乎是慌乱的。而这个词,怎么看都跟韩对沾不上边。
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下沉,端着茶具的手微颤,酝酿了好久,才柔声开口:“茶泡好了。”
好在r回应得快,下一秒,已欢喜地到了身边:“欧尼现在变成贤妻良母啦!”
被她夸得一愣,下意识抬头,便看见韩对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r囫囵吞下一大杯热茶,而后吐着舌头,直呼好烫。
韩对的嘴角似乎扬起了宠溺的微笑,怔了怔,最后是清了清喉咙开口,语气听上去中气十足:“韩对,赶快给我换鞋!你不知道我打扫卫生打扫得很辛苦吗?”
韩对这才回神,望向,是一副好笑又无奈的样子:“哎一古!”
在一旁的r捂嘴偷笑起来,被她笑得一晃神,明明是亲妹妹,但却蓦地发现自己竟出了一掌冷汗。
【二】
“欧尼,我不是小孩子了!”r努努嘴,语气虽不满,脸上却有满满的幸福,微笑着给r一块提拉米苏,下意识的望向韩对,这才发现他竟然盯着桌上的宣传画册出神了。
这才注意到那个宣传画册,都是各大商场和旗舰店寄来的新品目录,这种画册是针对高端消费的客户发行的。而此刻,韩对正盯着目录上的一枚新款钻戒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想到一眼便被那枚粉钻吸引住了,只是韩对虽愿意买任何东西给她,却从未送过她戒指。而亦觉得戒指代表着承诺,他不提,她便从不问,这大概是从未出口的骄傲。
当晚r睡在客房,因为家中几乎不会来人,家具难免浮尘,临睡前,舍不得姐姐一个人,不顾的阻拦非要帮忙,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让她帮忙擦桌子,没想到r冷不丁地转过身来问自己:“欧尼,你跟欧巴在一起,他有没有说结婚的事情?”
原本正在铺床,被她的问话一吓,险些被床脚磕到,半晌才抬起头,语气略有迟疑:“暂时,还没有。”
心里泛酸,她与韩对相识这么多年,他们吃过成千上万顿饭,他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他们在一起,也不过是韩对在某次晚餐后稀松平常地递给她一把钥匙,告诉她这可以打开他公寓的大门。
韩对当时明明是微微笑着的,却总觉得他的笑容与她隔着千万重山,不过她并不介意,因为他亲手为她辟了一条路,让她能够走去他身边。
韩对究竟爱不爱自己呢?其实思索过无数次,直到后来有一天,她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身旁的韩对正紧紧地搂着自己,她心头一热,忽然落下泪来。
那之后,她便再不思考这样无聊的问题了。爱或不爱,终究有时间来告诉她答案,她只要坚定地与他一起走下去便可以了。
见迟迟没有回答,r眨眨眼,聪明的主动换了话题:“欧尼,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贤妻良母了,你做的提拉米苏真好吃,下次教我做好不好?”
倏地抬起头,看着r正仰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不由勾起嘴角,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好了。”
退出了房间,然后她一转头,便看见了只亮着一盏台灯的卧室。韩对今天果然又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其实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与韩对冷战起来,或许是因为他拒绝她的态度太绝情了吧。还记得当晚洗好澡爬上床准备像昨夜一样故技重施,可韩对却始终岿然不动,一副睡死了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便越是觉得心头憋着股莫名的怒气,非要用尽全力,将韩对的脸掰过来。几番折腾下来,韩对似乎是不耐烦了,一挥手,想将她赶开,却没想到闪避得快,他的手没赶走,却将床头的台灯给掀到了地上。
那盏台灯本是一对,是回韩国的时候买的,虽不是名牌的高端货,却充满了韩国的特色,让在美国的西雅图,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能而如今,这两盏灯一盏仍好好地端坐床头,另一盏却被韩对打翻在地,碎得不能再碎。
大概是听到了隔壁卧室传来的巨大声响,r吓得惊醒过来,跑到韩对和地卧室门口,呼啦一下推开门,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出什么事了,欧尼?”
因为家中平时没有别人,睡觉便没有锁门的习惯,于是一时之间,三个人面面相觑,的吊带刚好滑到手臂,瞬间觉得尴尬难当,还好韩对反应快,指着大门交代r:“没事,我们闹着玩,不小心打碎了台灯。”
r把门关上,默默退了出去。而原本无动于衷的韩对则从床上翻身站起来,望着仍呆呆发愣的:“你先睡吧,我出去再和r解释一下,今晚我睡书房。”
没有说话。她原本准备了无数撒泼耍赖的话,事到临头,才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直到韩对穿戴整齐走出门,才扭过头,关上了仅剩的那盏台灯。
“晚安。”黑暗中,她听见韩对对自己说,可那声音却隐隐约约,如隔云端。
当晚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又如此不安,可又不知为何,没过多久,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她仿佛见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当时和韩对在一起没多久。幸福的是,她完完整整拥有眼前这个人,心痛的是,半夜梦醒时,他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r。”
记得韩对是这样叫的,他眉心紧蹙,额上有薄薄的一层冷汗,月光照进来,原来就算盖着被子,她亦觉得好冷。
隔天醒来,韩对和r都不见了,没有便条没有早餐,站在客厅中愣了好久,才一言不发地折回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她今天要出差,昨晚那样的执着,一部分是出于心底的郁结,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自己会有几天不在家。
不过现在看来,她在不在家都不重要了。
将茶几上的宣传画册丢进垃圾桶,再将大门锁好,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公寓大门。这趟她要在香港开演唱会。从上车开始就一路沉默,再到飞机从西雅图起飞,再到香港。几乎不认得香港这边的工作人员,更懒得去结识,索性带上眼罩睡觉。迷糊了一会,人到了酒店。下了飞机,来到酒店刚走出几步,忽然被人叫住,那声音有几分熟悉,不禁回头,便看见权宁一正冲着自己颔首微笑。
大概是当年的事情做的漂亮,所以权宁一从韩对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钱,让权宁一现在生活的很好。因为现在名义上,权宁一还是那样的身份,所以这次演出,权宁一也会来捧场。
见十指空空,没有戒指,权宁一的声音里有难掩的惊喜:“你和韩对先生没有结婚?”
先是一怔,而后微笑着摇头:“目前没有。”
看来权宁一只是迫不及待的见她来确认一下。忽然有点想笑,为他的费尽心思而笑,但还没来得及笑出来,便已鼻头一酸,为那句“你和韩对先生没有结婚”。
是啊,这么久了,可甚至还不知道,韩对究竟有没有爱过自己。
当晚有一场晚宴,权宁一对招呼备至,想必第二天的娱乐八卦上又会有一个头条曝光度了。
晚宴结束,准备回下榻的酒店时,权宁一看似随意地走过去为绅士地拉开车门:“不知我有没有送郑小姐回酒店的荣幸?”
在那一瞬,心底却闪过了当晚韩对无动于衷的脸,以及他留在耳畔的那句“晚安”。忽然觉得一股寒意自足底弥漫至心里,不由一个哆嗦,低头钻进车里:“那就麻烦你了。”
下榻的酒店离吃饭的这家不远,权宁一却装傻地绕了远路,虽心知肚明,却没有揭穿他,因为觉得此刻的权宁一多么像自己。拼命想要装作云淡风轻,实际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半个小时后,权宁一的车终于抵达酒店,拉开门下车,回头对他嫣然一笑:“谢谢你,不过今天太累了,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权宁一当然明白这是拒绝,但却没有气馁,反倒是顺着她的话说:“好,那下次一定,晚安。”
一怔,旋即不置可否地关上车门,等走到酒店大堂,才敢回头偷瞥一眼。好在,权宁一没有跟上来,苦笑一声,按开电梯门。
不过并没有在香港呆多久,2017年10月15日,因为台风的关系,的演唱会被取消了。于是回到了美国西雅图,回到了她和韩对的家......
【三】
回家的时候,韩对居然少见的在家,并且以一副悠闲的姿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似乎是在等着自己。
刚下飞机,整个人累得半死,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换了鞋就径自往卧室走。没想到走了一半,韩对却主动叫住了她:“等一下。”
“嗯?”应了一声。
韩对:“r说不想打扰我们,已经搬去酒店住了。”
韩对的语调毫无起伏,看自己的眼神冷静,而就是这样的平静,却如同一把邪火,将彻底点燃。演了这么多年戏,终于到了演不下去的一天,不觉有些委屈,好像自己是替代品一样。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那种委屈仍然是存在的。可是本性的高傲让仍然固执地抬头,望着韩对,一字一顿地说:“那么,我去帮你找回来吧?”
忽然想笑,拉着行李箱的手也倏地松开,扭头便往门口走。眼看就要把门打开,韩对却突然跻身过来,用整个身体将门挡住。
这下便真的笑了出来:“怎么,装不下去了?”
韩对微皱起眉,厉色瞪着她。过去的若惹他生气,看他这个表情,便立刻乖乖噤声了,然而今日哪同往日,见到韩对露出这样的神色,反倒是向前一步,抬起下巴与他对视,冷笑着挑衅到:“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我告诉r,其实他的姐夫是一个渣男,一个觊觎着自己小姨子的渣......”
话没说完,韩对就吻了上来,将她未出口的话完全挡住。可是韩对太用力,几乎要窒息,慌乱间,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吻,仿佛真的要将自己生吞活剥,她越抵抗,他便越用力,最后只余下满嘴的血腥气。
终于,韩对缓缓挪开嘴唇,凑向她的耳畔,低声道:“郑秀妍,你敢!”
郑秀妍,这个完整的名字,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听到!的眼泪刷地涌出来:“韩对,你这个骗子,你怎么不继续骗下去了啊!”
最终,韩对搬出了公寓,他走的时候,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忽听一声关门声,整个房间便恢复到死一般的沉寂。这才缓缓站起来,走向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便再度倾泄而出......
自从韩对搬走,他便再没有联系过,倒是r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兴致勃勃地问起最近的生活,还说过段日子会因为工作的原因再去美国,到时候请她和姐夫一起吃饭。听上去对她与韩对最近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也就安下心来,和r说了几句谎话,就没有别的了。
......
这天接到了权宁一的电话:“我来西雅图了,能请你吃个饭吗?”
不禁皱皱眉,想拒绝他,却听见权宁一在那头小声说:“其实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纪念日。”
朋友之间认识的纪念日,也有纪念的必要吗?可是心软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比如此刻,面对权宁一小声到卑微的独白,实在无法铁下心肠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我没空!”
觉得看着权宁一,就像看着自己,执著又无望地奔跑在单恋的轨道上,永远也没有尽头,根本没有出口。
“一顿晚饭而已,没什么。”和权宁一约了七点半的晚餐,准备先回去洗个澡再出门。推开门,望着一片黑暗,这才真的意识到,韩对确实是不会回来了。
在门口呆站了很久,才将高跟鞋踢掉,摸黑走进浴室。
晚餐时,权宁一说着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心不在焉的吃完,权宁一送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半。本不愿他跟着上楼,却敌不过权宁一犀利的眼光:“你的脚受伤了是吧?”
想起傍晚摸黑去浴室时脚踝狠狠撞到了柜角,她强撑了几个小时,如今脚踝已肿成小山包,不禁咬唇。
在权宁一的搀扶下,按下了电梯按钮。打开门,房间里仍是漆黑一片,抬手去开灯,里面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看来你很忙嘛。”
一时怔住,半晌,才能稳住情绪开口:“你回来干什么?”
“只是送个东西过来。”韩对自黑暗中走出来:“不过现在要走了,以及,祝你们愉快。当然,前提是你身后的这位不嫌弃那张床是我们睡过的。”
韩对自身边一擦而过,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停地抖。
而权宁一则是完全慌乱了,吓得没有了一点点风度,完全不再管,而是追着韩对解释起来:“韩对先生您别误会,我只是看小姐的脚崴了,所以我才......”
面无表情的回到卧室,看到了之前被打碎的灯,就像魔术一样的完好的摆在那,突然明白了韩对所说的“只是送个东西过来。”指的是什么。轻轻闭上了眼睛,眼角一丝的泪意。
那夜之后,便病了,除了始终不消肿的脚踝外,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如同被掏空般的痛。她拔了电话线,也不愿上医院,就这样一睡三天,等再醒过来,才发现门口的报纸堆了厚厚的一摞了。
从前只有韩对喜欢看报,如今韩对不在了,她居然忘了将报纸停掉。冷笑着顺手将一摞报纸丢在茶几上,却不想只那么一瞥,整个人顷刻间呆掉。
从前她最爱听八卦,却不知道八卦一旦跟自己相关,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和韩对一起出现在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挺漂亮的,但可惜不是她,也不是r。
这么久了,她从没有被人拍到过,如今韩对竟和别的女人被拍到,想,她是不是应该觉得庆幸,毕竟那个人不是r。
门外似乎响起了敲门声,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不真切了,她弯了弯唇角,下一秒,整个人竟笔直地栽倒在地板上。
......
韩对到医院的时候,r也在,见到他,脸上冰冷的表情好像能冻死一头大象,埋怨道:“欧巴,要不是我恰好拍戏来美国,又看到报纸去找欧尼......”
韩对却不耐地挥挥手,霸道的没有搭理r,而是直接进了病房。
早醒过来了,此刻伤的脚踝已经处理过,见韩对进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悲喜。
韩对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定,冷静地与她对视:“我不会娶你。”
可却无动于衷,韩对似乎是料到了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应该已经知道你身体的情况了。我不会娶你,但是孩子你必须生下来,等孩子出生以后,你想要回韩国,或是换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生活都可以,我愿意满足你任何条件。”
依旧一动不动,韩对也就耐着性子与她对峙,依稀是过了很久,太阳都慢慢下山了,才懒洋洋地抬起头:“韩先生,你凭什么?”
“凭我的本事和我愿意。”韩对对答如流:“就算我是个渣男吧。”
便笑了:“凭你愿意?呵呵,可我不愿意!还有,你本来就是渣男。”
那日的谈判以失败告终,韩对吩咐护士将看好,扭头便走出了病房。端坐在病床上数着他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直到那些声音终于和别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她在分辨不出来,她才捂着脸,任眼泪缓缓淌下来......
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终】
韩父病危!
韩对过去死都不愿意结婚,如今作为韩对父亲临死前最后的愿望,韩对只能和家里早就看中的儿媳妇栓在一起。家族联姻牺牲品,电视剧上狗血的剧情,其实现实里面比比皆是。
“这样的家庭什么都好,只可惜,在结婚这件事上,是没有自由的......”r咬牙切齿:“渣男!没有本事承诺,就别招惹啊!什么人啊!欧尼居然没怀疑过!”
不语,其实,她一早就知道。
所以她才从不渴望承诺,从不向往戒指。只因她知道,她和韩对,是没有未来的。
只是明知一件事和那件事真正发生却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虽假想过无数次,却仍难免在这刻到来时,由衷地难过。
在她过去无数的梦里,是有过和韩对步入礼堂的画面的。只可惜,那样的画面一生都只能是梦而已,韩对是不会娶她的。
甚至,他根本没有爱过她,他爱的,或许只是r的影子罢了。甚至,韩对恐怕连对r的爱,都不是那么单纯。
能渣男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如今能勇敢的看清韩对的本性,想,她大概是可以放下了。她从未后悔爱上韩对,却说服不了自己为他生下一个不被爱与祝福的孩子。
因为那样,这个孩子就实在太可怜了。
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捂着肚子在病床上拼命打起滚来:“好痛,护士,我好痛,医生!医生在哪里!”
“欧尼!你等一下,我去找医生!”r吓得六神无主,连忙去找医生。可是和医生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已经不见了踪影。
跑了!
当韩对接到医院的电话时,他气得摔了手机,r哭着找韩对要拼命,可是被保镖拦住了。
“渣男!渣男!”r哭喊着。
韩对没有做声,只是低下头不言不语,依稀是过了很久,韩对才对旁边的秘书说:“帮我去定张回国的机票吧!我还赶着回去结婚呢!”
“渣男!你去结婚了!我欧尼都不见了!”r撕心裂肺的喊。
......
后来,韩对最后一次见,是在北京的首都国际机场,是来找他的。
当时韩对新婚燕尔,蜜月旅行刚刚结束,重新投入工作。正准备飞去英国伦敦谈生意,在身后猝不及防地叫住他:“韩对欧巴。”
很少这样叫他,“欧巴”从某种程度来说,并不是代表亲密,而是一种疏离。韩对不禁一愣,一回头便看见正望着自己,眼底有淡淡的温柔。
韩对大概有两个月没有见到了,现在再见她,韩对觉得她又瘦了一点,从前她就很瘦,怎样都吃不胖,只有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煞是迷人。
她长得一点都不像r,韩对想,而这一点,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已经不记得了。
就像此刻,他已经不记得,他们已分手多时了。
韩对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瘦得快凹下去的脸颊,却猛地退后,防备地望着他,过了很久,才接着说:“韩对欧巴,我今天来见你,是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从未爱过。”的问题还没问出来,韩对已给了答案。而后韩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
她一定恨死了他这个渣男。
韩对转过身,沉声示意自己的助理:“登机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从没有哪一段路,像这段路般,令韩对举步维艰。他的双腿一定是灌了铅,所以才会连脚都抬不起来。直到过了安检,韩对才从路人奇异的神色中发现,自己哭了。但就算流着泪,他也坚持从怀中掏出当初买好的那枚粉钻戒指,丢进垃圾桶中......
既然结果不变,那么他曾为她做过什么,她便永远不必知道了。
韩对闭上眼睛,忽然想起那夜,他跪在父亲的病房外,恳求他让自己娶,却只换来医生又一张病危的通知书。母亲第一次给了宠爱的儿子一耳光,她说:“你以为有钱人就这么好当的?你既然享受了那么多家族提供的财富,就要有为这个家族牺牲的觉悟!”
韩对怔了怔,似乎是终于转醒过来,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嘴唇破了,浸出鲜血。
韩对是在何时意识到他已爱上的?或许是那个香港台风将至的夜,他偷偷赶过去,本想向她道歉,却不想在她入住的酒店外,看到她从权宁一的车上下来,心中忽然有无边的妒意燃起。
原来当初和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她和r相似的容颜,而是因为自己本来喜欢的,就是啊!从前对于r,不过是在那段自己打拼日子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只是这样,才会有种念念不忘的感觉,可那不是爱情。
可惜的是,韩对明白的太晚。
怪不得当r和传出恋情,韩对都只有难过,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而看到从权宁一的车上下来,韩对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不过也好,权宁一已经被韩对收拾了,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就像自己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明知会被拒绝,韩对仍卑鄙地要求生下他们的孩子。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嫉妒吧!嫉妒旁人有机会与挚爱携老,他却没有,所以才固执地想留下什么。但韩对忘了,是跟他一样顽固的人,她能固执地爱他那么多年,便能决绝地放弃他们的孩子,不留一点念想给他。
飞往伦敦的班机上,韩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当初他还那样年轻,也还是那个冰山公主。
清晨,掐完自己又将他掐醒,见韩对眼底有怒意,嗫嚅着说:“你不要生气啊,我总是觉得现在太幸福了,幸福得好像是假的,所以想证实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冰山公主偶尔胆怯的样子真讨人喜欢啊,韩对想,却不知日久天长,他当日以为淡薄的情意,经年累积起来,竟已这样深厚。
韩对想,那么就干脆让这秘密长眠心底吧,只有令永不知晓,她才能彻底斩断过去,开始新的人生。
而他,只要守着这长长回忆,当一个名副其实的渣男,挥霍完此生便好。
纵使无边深爱,亦终不能抵岸。从此青鸟飞鱼,再无关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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