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天、玄的怀疑
这一日，如同往常一样，云涯检查过段天涯的脉搏之后，给大夫交代了两句，便起身走出了房，带上了房门。
“师兄，大哥他怎么样了？”
云涯看了一眼等候在门外的上官海棠，反问道：“你也是习武之人，难道看不出来他没什么大事了吗？”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
“依我看呐，海棠你这是关心则乱了啊。”在海棠身边的青璃捂嘴一笑，便打趣儿了起来。
“我哪儿有啊！！”上官海棠愣了一下，连忙便分辩了起来。这事儿可不能随便承认，虽然之前喜欢段天涯，可她已经放弃了啊。
那欲盖弥彰的样子，逗得青璃一阵的咯咯直笑。
云涯好笑的看了看两人，然后说道：“好了，天涯没事。只是，心里那道坎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叫你来，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嗯？”海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看向了云涯。
“巨鲸帮的事情也处理完了，皇上的旨意昨日也已经到了，朝廷已经安排了后续官员前来处理这里的事情。所以，我和你师姐也该走了。”
“这么快吗？”
“不快了。”云涯轻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海棠，巨鲸帮这些年来和朝廷之间的秘密，你也看过了。我也不说什么，省的你说我挑拨你和神侯的关系。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朝堂这潭水很浑浊，有时候你看到的，往往不是真相。”
听到云涯的话，上官海棠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虽然朱铁胆将巨鲸帮和他的联系的证据毁了，可毕竟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虽然没有办法追踪到朱铁胆，可还是涉及到了很多偏向朱铁胆的官员。所以，上官海棠也能够判断的出来，这件事的背后隐隐约约有着朱铁胆的影子。但是，朱铁胆数十年经营的忠肝义胆的形象，以及从小到大的养育教导之恩，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因此，无论是上官海棠，还是段天涯的心中还是不怎么愿意相信。
云涯看到她的表情，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此事暂时不用着急，以天地玄三位密探的智谋，并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说服他们的。他现在只不过提一下，只要一点点摧毁朱铁胆在几人心中的形象就够了。
“好了海棠，用不着多想了。我也没有要求你现在便怎样，神侯毕竟是你和天涯的义父，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的。我只是希望你和天涯再给神侯办事的时候，能够多留个心眼儿就可以了。”
上官海棠松了口气，感激的道：“多谢师兄体谅。”
“嗯，正好趁着天涯养伤的日子，你们也照看一下巨鲸帮后续的事情。我和你师姐还有其他的事情，明日便要离开这里了。”
“是，海棠明白了。”
云涯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一些事情，便告辞离开了。很快，第二日，云涯便和青璃以及四剑侍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了巨鲸帮的地盘。
而在那之后，又过了七八天，等到段天涯身上的伤势恢复，而朝廷派来的官员也到任之后，两人便也快马加鞭的返回了京城。
……
护龙山庄……
段天涯将巨鲸帮的事情详细的复述了一下，最后说道：“义父，此次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朱铁胆仍旧是那副平静的面容，依旧看不出喜怒，“是吗？不错，帝师不愧是帝师，如此轻易地便将一场大灾平息。很好，真乃我大明的肱股之臣。你们两个也不错，这次表现很好，没有令本王失望。”
“多谢义父夸奖，天涯/海棠愧不敢当。”
“对了，你们和柳生父女拼杀的时候，云师那里怎么样了？”
段天涯和海棠心中一紧，这件事云涯提起过，也没有像他们隐瞒，直接告诉了他们三十六天罡的来历。两人初一听闻，根本就不敢相信。可是现在，朱铁胆说话之时的语气，却让他们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就在段天涯犹豫的时候，他身边的上官海棠却插嘴回答道：“回义父。师兄那里也遭到了围攻，师兄也是受了点儿轻伤，这才将对方摆平。据师兄说，袭击他的人是三十多个好手，身手不凡，配合也很是紧密。师兄估计，应该是东厂曹正淳手底下的人。”
段天涯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不动神色的扫了眼身边的上官海棠，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吗？”背对着两人的朱铁胆眼中闪过了一丝凛冽的杀机，但嘴上却状似愤怒的道：“又是曹正淳！为了谋害我护龙山庄，他还真是不择手段啊。就是连朝廷锄奸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耍手段！早晚有一日，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
那端在身前的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虽然朱铁胆的动作很隐秘，可是站在他身后的两位密谈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之处。当下，心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朱铁胆却又转了过来，两人连忙收起了自己的异状。
“你们说，云师夫妇交给了你们一些东西，而且海棠还有幸拜苏大家为师姐？”
“是啊，义父。师兄师姐怕我们打不过柳生父女，就教给了我们一些武功。只是，我们掌握的不是很好。”
“噢？那也很不错了。既然云师教给了你们，那就好好学。改天，为父指点指点，看看你们的武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那太好了，好多年没有看到义父你出手了呢。”
朱铁胆微微颔首，然后说道：“好了，你们俩忙了一个多月了，又受了伤。先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天涯，柳生父女的事情，虽说是国家纷争，可义父知道你心中也不好受。这样吧，这段时间，义父放你一段时间假，你就先放下手中的工作，好好歇息一段时间，调整调整心态。”
“是，多谢义父！”
“嗯。好了，你们下去吧。”
“是！”
待到两人离开之后，朱铁胆脸上的和善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冷冷的哼了一声，狰狞着脸低吼道：“云涯！！你毁了本王的巨鲸帮，又杀了本王悉心培养的三十六天罡，本王不会放过你的！先让你多活两天，等本王的计划成功了，必将你碎尸万段！”
……
护龙堂外很远的地方，段天涯和上官海棠两人的心情都很是沉重。
两人相伴走出了一段距离，上官海棠长叹一声，面色沉重地道：“大哥，看来，还真的像师兄说的，朝堂这潭水，真的很浑浊呢。眼睛有时候，真的会骗人呢。”
“事情还没有证实，先不要下定论。”段天涯劝了一下，然后说道：“也许，只是我们想多了呢。”
“我倒是希望这样啊。”
“好了，哪怕就真的有什么，我们也不能露出来。义父经营护龙山庄多年，心计非常人可比，不要轻举妄动。这段时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吧。”
“那……那义父要考校我们的武功呢？”
段天涯脚步一顿，沉思了一下说道：“留一手吧。”说罢，他便加快脚步，很快那背影便化作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消失在了上官海棠的视线之中。
海棠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看来，大哥你心中也不是没有怀疑呢。”“哎……义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你秘密训练这些人。难道，真的像师兄说的，想要图谋不轨吗？”
……
皇城，御书房……
皇帝朱厚照手捧着一张信纸，年轻的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陛下，主人已经剪除了神侯麾下的三十六天罡。而巨鲸帮和护龙山庄的联系，已经被打断。想必日后，神侯的财务来源将大大的缩减。如今，神侯被进一步逼迫，他的耐性会越来越小。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朱厚照一听，脸色顿时严肃了下来，将那信纸放到了身前的蜡烛上面，一点点的烧尽：“刘先生所言甚是，朕这就给老师圣旨。无论如何，十大将军那里可不能出乱子。否则，我们就真的满盘皆输了。”
说到这里，朱厚照又看向了底下这个叫做“刘阿福”的人，带着一丝希冀的问道：“先生实乃经国之才，不知可否愿意出仕？以让朕可以时常听闻先生教导？”
这段时间，云涯留在京城的这个人，可是让朱厚照惊为天人。对这复杂局势的洞若观火，指导他在朱铁胆和曹正淳的夹缝之间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平衡朝堂上的纷争。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简直是让朱厚照叹为观止。
尤其是对方甚至已经计划好了，让他在除掉朱厚照和曹正淳之后，接手双方的力量，携大胜之威，开商税，掌控全局的举措，更是让朱厚照目瞪口呆。
这一次巨鲸帮的收益，着实是吓了他一跳。一个小小的帮会，每年岁入几乎是朝廷的一半。他这才意识到，商税的利益到底有多大。怎能不动心思？可没想到，这位老师的管家，竟然已经替他计划好了。
所以，朱厚照可是动了心思了。想看看，能否将这人手归麾下。
可惜的是，刘伯温又岂是他这个文弱皇帝可以收服的？尤其是和云涯两相对比，刘伯温心中对他便更是不屑，当场便婉拒道：“陛下美意，草民不胜感激。但主人对草民有救命之恩，当初草民便已经立誓，誓死以报主人恩德。还望陛下见谅！”
那坚定的语气让朱厚照张了张嘴，也只能无奈的放弃。毕竟，他现在还需要云涯帮助，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挖墙角，生了嫌隙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