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以添妆的形式

  冰冷的湖水,涌进沈若兰的鼻腔之中,沈若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她快要死了!
  贱人,该死的贱人,既然敢谋害她
  “来人啊,救命”沈若兰挣脱小丫鬟的束缚,拼命的挣扎。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这贱丫头,平日里低眉顺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如今怎么敢,怎么敢谋害她呢?
  小丫鬟心中害怕不已,蜷缩着身子,任由身子往下沉。
  许久之后,沈若兰呼救之声渐渐弱了,身体里的力气感觉被抽空了一般,直翻白眼,而就在这时候,几个路过的粗使婆子察觉到湖面的涟漪,愣了一下之后,纷纷跳下水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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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大厅这边,沈老太爷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上座思索着,心里头对多管闲事的百里果儿等人恨得牙痒痒的。
  承恩伯府,青阳郡主真真的是欺人太甚啊!
  他沈家的女儿,出嫁嫁妆的事情,和承恩伯府,和青阳郡主,有什么关系呢?
  二房的诗曼丫头,虽然是承恩伯府的义女,但也是他沈家的女儿,沈家的女儿,如何出嫁,和承恩伯府有什么关系呢?
  承恩伯府仗势欺人,他一把年纪了,竟然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面前点头哈腰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父亲,儿子以为,曼姐儿的嫁妆还是应当按照我沈家嫡出之女的规格来办,不得越过这个数”沈家大老爷思索了许久之后,望向沈老太爷,一边开口一边比了个二的手势。
  沈家规矩,嫡出之女,出嫁嫁妆规格是按照两千两来筹办的
  沈老太爷抚着下巴上的胡子,点点头,笑着道:“老大说的对,诗曼丫头是我沈家的姑娘,出嫁自然是按照我沈家的规矩来办,承恩伯府若是觉得我们亏待了诗曼丫头,那便是亏待吧!”
  “沈家规矩摆在那里,纵使传出去了,咱们也是有理的”
  果然还是老大聪明,知道以沈家嫡出之女出嫁的规格来说事。
  只要他们坚持以沈家嫡出之女的规格来准备嫁妆,便是传出去,也有足够的理由,承恩伯府和青阳郡主,也并不能说什么。
  沈家二老爷,诗曼的亲生父亲,眼观鼻鼻观心的望着,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诗曼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一般!
  在沈二老爷的眼中,诗曼在这个丫鬟生的庶女,可不就不是他的女儿,可不就是辱没了他的吗?
  想他英明一世是,既然被一个粗使丫鬟睡了
  当年就不应该留下这下贱的贱丫头,如今害的他沈家失了青阳县县丞的官职,害的他沈家成了青阳县的笑柄,他堂堂沈家二老爷走出去,也被人嘲笑说是饥不择食,连粗使丫鬟都碰。
  那死丫头,分明就是他一世英名的污点,可偏偏那丫头运气好,成了承恩伯府的义女
  二房沈含章,呆呆愣愣的留在大厅之中,直到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日青阳郡主前来沈家,是为了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
  青阳郡主是承恩伯府的亲生女儿,他的异母妹妹是承恩伯府的义女,这关系想来是不错的。
  若是他能与诗曼妹妹做对好兄妹,凭借着诗曼妹妹兄长的名头,是不是也能入青阳郡主的眼,走承恩伯府的后门,弄个官当当,日后更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思及此,沈含章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抱拳对着坐在上座的沈老太爷开口道:“祖父,含章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沈诗曼是他二房的人,还是承恩伯府的义女,宫里头嫣美人的义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嫁妆的事情,怎么也不能轻视。
  家中嫡出的姐妹,出嫁是按照两千两的规格来准备嫁妆的,可是诗曼妹妹情况不同。
  特殊情况,自然是特殊对待的啊!
  “孙儿以为,诗曼妹妹如今是承恩伯府的义女,是宫里头嫣美人的义妹,身份比起我们沈家任何一个姑娘都要尊贵,若是按照大伯父的意思,按照两千两的规矩来置办嫁妆,只怕会让人轻视,让承恩伯府觉得我们沈家轻视了诗曼妹妹,到时候承恩伯和青阳郡主,宫里头的嫣美人生气了,那罪责可不是我们沈家能够承担得起的”
  沈含章面色严肃的将心中所想的话一一说出来,语毕还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上头端坐着祖父大人。
  大伯父真是糊涂,诗曼妹妹身后可是有承恩伯府,青阳郡主做靠山的,怎能和家中其他的嫡出姐妹一般,按照两千两的规格筹备嫁妆呢?
  只有在嫁妆一事上,让青阳郡主满意,这其他的事情才有可能啊!
  沈家能不能够与承恩伯府攀上交情,可全靠诗曼妹妹了!
  因为只有诗曼妹妹的嫁妆丰厚了,承恩伯府知道了,沈家才能凭借着与承恩伯府的关系,飞黄腾达,更进一步
  沈老太爷心中一顿,脸色沉了几分,但嘴上却是和善的朝着沈含章开口,“含章以为沈家应该如何替诗曼丫头置办嫁妆呢?说起来,诗曼丫头也是你的亲妹妹,含章这做兄长的替妹妹着想,实在是难得啊!”
  别有深意的一席话,沈含章面色一怔。
  他与沈诗曼,同父异母,他是正妻所出,而沈诗曼则是平妻所出,本该是争锋相对,你死我活的,但是换个方面来想,他们二房的平妻如夫人并没有儿子,沈家二房的嫡子只有他一人,日后嫁入县令大人家的沈诗曼,要提拔娘家人,毫无疑问的便会提拔他。
  此番他帮着这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帮自己,为他自个儿以后的荣华富贵铺路
  思及此,沈含章淡笑着道:“祖父所言甚是,诗曼妹妹与孙儿虽不是一母同胞,但都是父亲大人的孩子,兄妹之间,本就应该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的。”
  “此外,含章认为,只要我们沈家在诗曼妹妹嫁妆一事上,给承恩伯府,青阳郡主留下了好影响,日后何愁不能富贵荣华呢?古圣人有云,千金散尽还复来”
  “”
  沈家众人心中咯噔一声,细细咀嚼这沈含章这具千金散尽还复来。
  许久之后,众人眼中满满的都是志得意满的光彩,可不就是千金散尽还复来吗?只要和承恩伯府关系好了,入了青阳郡主的眼,何愁这银子不能回到手中呢?
  沈家如今失了县丞的官位,从青阳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一下子跌落到寻常的富户,短时间里落差是没多大,可是时间久了呢?
  若是不能趁此机会,与承恩伯府攀上关系,一两年之后,只怕会成为青阳县的路人甲,届时他沈家只怕是树倒猢狲散啊
  沈大老爷心中暗恼,自己怎地这般眼皮子浅,如同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一般呢?
  二房诗曼丫头今非昔比,早已不是二房卑贱的庶女了!
  “章哥儿说的对,千金散尽还复来,父亲大人,要不咱们就按照沈家嫡出之女嫁妆的两倍或是三倍的份额替曼姐儿置办嫁妆?”为了能够攀上承恩伯府,沈大老爷也是够狠心的,一咬牙便在两千两的基础上翻了一两倍。
  沈大老爷心中计划着,日后凭着和承恩伯府的关系,他能做大官
  银钱这些东西,有权有事了,何愁没银子呢?之前他父亲大人是青阳县县丞的时候,好几次他可是亲眼瞧见城中的富商给父亲大人送银子呢?
  即便是出六千两银子给二房的诗曼丫头做嫁妆,于他们沈家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为何他先前竟然一时魔怔了,舍不得呢?
  沈老太爷心中暗暗思索着沈含章的话,有些迟疑。
  之前,青阳郡主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他心中不确定,不确定为二房的诗曼丫头准备了大额的嫁妆,承恩伯府是否能提拔他们沈家一二。
  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承恩伯府从一开始就不乐意提拔他沈家一二,他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五六千两,虽然对沈家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但是也不少啊!
  若是给二房的是玛雅痛殴准备了五六千两的嫁妆,换来承恩伯府提拔一二,倒也是值得的,可怕就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深深的叹了口气,沈老太爷咬牙道:“就按照咱们沈家嫡出之女嫁妆的两倍,替诗曼丫头准备吧!明面上咱就说是两千两,剩余的两千两,以添妆的形式,添加进去吧!”
  年岁摆在那里,沈老太爷走过的路多,知道一个家族,想要兴旺发达,必须得有个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此番开了先例,只怕日后沈家其他未出阁的姑娘,纷纷想要效仿,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可若是五六个,十来个呢?一个多两千两,十个就是两万两
  “父亲英明,儿子听父亲的。”沈大老爷思索了一番之后,觉得以添妆的形式为二房的沈诗曼添两千两的嫁妆,这是极好的。
  一则对外不算是坏了沈家规矩,二则也能借机讨好承恩伯府。
  一旦与承恩伯府关系好了,日后何愁不能兴旺发达呢?沈大老爷越想心中越是心动
  沈大夫人在一旁听着,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她嫡亲的女儿之前出嫁的时候,想让家里头多给五百两的嫁妆都不成,如今二房的诗曼丫头,却是整整多了两千两,太不公平了!
  老太爷说是以添妆的形式给二房的诗曼丫头,归根结底,不就是怕日后家里头的姑娘们有样学样的。
  嫁妆有规矩,但是添妆却没有,添妆是家中长辈,或者是平辈给的,不算在嫁妆里头,不计入嫁妆单子
  心中怨恨的同时,沈大夫人又开始算计起来。
  她是长房嫡媳,她有儿子,若是她的儿子能够入了青阳郡主的眼,得青阳郡主提拔一二,入县衙做个小官,那该多好啊!
  二房的沈含章,一个胸无点墨的纨绔,凭什么?
  若是二房的沈含章入了郡主的眼,日后岂不是她们大房要低二房一等
  凭什么,大房才是长子嫡孙,绝对不能被二房压一头,她也不要被二房妯娌压着。
  为什么曼丫头就不是她们大房的女儿呢?
  若是曼丫头是大房的,便是个庶女,为了她儿子的前程,她也会将其收在名下,让其成为她这正室嫡妻的嫡女
  沈大夫人心中如此想着,越发的不甘心了,为何二房的一个庶女都能有如此能耐,而她们大房的庶女,则只会争风吃醋,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当日去承恩伯府,她好心带着房里头的庶女沈若英前去,不曾想沈若英那个贱丫头既然做出有辱沈家门楣的事情。
  辱没了沈家门楣也就罢了,偏偏还连累了她落得一个教导不严的罪名,还得她被丈夫训斥了一顿。
  上头位子上坐着的沈老太爷,沉思了许之后,方才笑意盈盈的朝着沈大夫人这长子嫡媳吩咐道:“老大家的,你去后院瞧瞧诗曼丫头招待郡主和大少夫人可还妥当,若是招待不周,你这做大伯母的帮着招待一下,切不可让郡主觉得咱们沈家慢待了”
  沈老太爷本来想着,让一直掌管家里头大小事务的老妻去瞧瞧,但转念又想到之前青阳郡主说的那一番话,他的妻子只是继室,在原配留下来的儿子长大成家之后,便不能再管家了!
  此番若是让老妻去帮着二房的诗曼丫头招待郡主和承恩伯府大少夫人,难免事情会弄巧成拙。
  此外,之前郡主说他老儿子不是亲生的,是继室妻子背着他偷人生的,这
  无风不起浪,沈老太爷新年钟终究是还是介怀,还是想要弄清楚的。
  “老太爷,这”四十不到的沈老夫人心中恨得牙痒痒的。
  她是沈家的当家主母,这招待青阳郡主的事情,不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做的吗?大房儿媳妇,往日连家都没有管过,如何能招待好青阳郡主呢?招待不好青阳郡主,对她们沈家,那可大损失啊!
  可若是老大家的招待好了郡主,入了郡主的眼,那沈家焉能还有她的立足之地,一旦没了她的立足之地,她的儿子岂不是要看继子的脸色
  沈老夫人心中取舍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