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落地

  热,极致的热,由内而外烧的刘元都快要炸开了。
  当时看到这个丹药的副作用介绍时,刘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以为自己的纯阳霸体能够抵挡。
  可真正体会到这种感觉的时候,才知道多么的痛苦难受,比他想象的要来的猛烈太多,他低估了。
  噗——
  热毒上涌,刘元嘴唇吐出一口红紫色的血来。
  只此还没有完,紧跟着浑身的肌肤就像是煮熟的大虾一般,烧了个通红。
  刘元此刻甚至怀疑自己只要一张嘴,就能喷出一口烟来。烧的快要疯掉,不止如此,还痒,痒进了皮肤里的那种感觉。
  “你你这是打不过,也不用服毒自杀啊。”马成华本来都要冲上来就是一掌了,紧跟着却注意到了鬼面的怪异情况,显然是磕了毒药了。
  直接愣在了当场,他是知道自己厉害,可也没想过他才出了一招,都还没使出全力,就把对面吓的服毒了。
  若能揭开面具,当能发现刘元此刻的面容有些狰狞,狰狞的原因是他在笑,笑的惨烈。
  越是痛苦难受绝望的时候,越是要笑,这是他一向的习惯。
  天知道,当时在吊坠里找着这么个丹药的时候,刘元多么的开心,他眼睛都亮了。
  他是个天生绝脉的人,可他不想当个废人,他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
  天生绝脉是无法自我修出内力,但丹田还是完好的,依旧可以接受外界的内力。
  然而欲要取之必先与之,没有谁可以得到什么而不付出代价,此刻的苦痛,就是他付出的代价。
  可谁叫他是天生绝脉的人呢,没得选。
  啊——
  嘴中怒吼一声,刘元高举手中长刀,以力劈华山之势,恶狠狠的劈了下去,好似来自地狱的恶犬,嘴里咬着一团火焰,沙哑的嗓音像是喉咙滑过一块碳。
  再不出手,将身体里这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发泄出去,他怕自己真的会爆掉。
  这一刀凌厉厚重,气势雄壮,还在半空就已让马成华有了一瞬的窒息之感。
  他完全想不通,刚才还服毒要死的人,怎么突然就从身体里爆发出了如此力道。
  双目满是惊诧的看着临头一刀,就连那刀身上包裹的内力光芒都是红色的,翻滚着热浪而来。
  “疯了,当真是疯了,就算是回光返照也没有这样式的吧。”马成华呢喃着。
  不敢再用一双肉掌去接,双掌上下交叠,一招‘乳燕归巢’轰了出去。
  但其实这一刀毫无章法,就看那刀身上喷吐的寸许宽几尺长的炎芒,就知完全是在挥霍似的出刀。
  好似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拿银子砸人,原因只是那银子烫手。
  活了二十年,刘元的丹田里头一回来了内力,一来还就是如此凶猛,他完全不会运用不说,更是连适应都还未适应。
  一刀挥出,刘元瞬间感到好受了几分,亦或只是错觉。依旧通红的眸子恢复了神采,看着那一刀与空中的掌势撞击在了一起,发出砰然一声巨响。
  声浪往四周波及,余威崩断了身周几棵大树,满树的枝丫乱摆,狂风骤起,树叶尘土枝条,飞的漫天都是。
  “当真是小看你了。”马成华双目微眯,轻轻喘息着说道。
  虽不知道鬼面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过就刚才那手法来看,野孤禅到底就是野孤禅,不足为虑。
  刘元没有回话,任谁喉咙像是撕裂般的疼痛,都不会想要说话的。
  此刻的他将一切的刀法都抛在了脑后,选择了最简单的进攻方式,执刀冲了上去。
  锵锵锵的声音不断响起,刘元像是一匹发了疯的孤狼。
  一时间,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量,竟然完全压着马成华在打。
  马成华眼底再次流露出惊讶,眼前这人好似完全不知疼痛一般。
  往往对方出好几刀,才能逼的他对拼一击,间或马成华还一掌掌的飞燕手落在对方身上。
  那一掌能把大石给劈碎了,眼前这位鬼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铁山派的金精功也不过如此吧,不对,即使是金精功也会知道疼痛啊,眼前这鬼面就是个怪物。
  心里暗自想着,马成华看着近在咫尺的鬼脸面具,红蓝二色还画着獠牙,算不得恐怖却让他心惊,好似真的地狱门未关,放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其实不是刘元不知疼痛,而是自丹田而起的,由内而外的疼更疼,与马成华加诸在身的掌力相比,也不外如是。
  再加上纯阳霸体的二层的肉身,完全能够承受,刘元反倒越打越是兴奋。
  清晰的感受到了‘源’在体内收缩释放,从没有哪一刻‘源’扩散的如此夸张,远胜先前太清山上那一场拳拳到肉的战斗。
  适应有个过程,当那股澎湃的力量宣泄掉一部分之后,刘元越战越勇。
  一刀,劈在了马成华掌心,本来应该是金铁交击的声,竟是呲拉一下,划出了一道血口。
  “混账!”想他长燕派如今的中坚,四重楼的修为,居然被一鼠辈如此压迫。
  满脸怒容,愤怒之后冷静下来,身形灵巧起来,双掌当真犹如那低飞的燕儿一般迅疾,一下下的划在刘元的身上。
  反观刘元的身体早就皮开肉绽了,有内部的冲击,有外部的原因,可他毫不在乎。
  看着对方隐藏在面具下的一双红眼,冷漠的没有丝毫情绪,仿佛杀红了眼般,马成华心颤了。
  他竟然有些怯了,穆然的向后退了两步。
  看着鬼面此刻的情况,突然极其疯狂的吼出了声:“你这是涸泽而渔,我何须与你相斗,你自取灭亡!你必死无疑!”
  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一般,马成华又在心底不断的重复着,然而他却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嗤笑。笑声来着面具底下,再瞧那双眼刚有了情绪,便是嘲讽
  “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无胆鼠辈,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耻笑我。”马成华愤而骂道,右脚在背后的大树上一跺,朝刘元的脖子使出一招比翼双飞。
  刀身上的炎光豁然一收尽数散去,掌中‘了然’映着月光比马成华更快几分,在其脖子上一旋,两人错身而过,一颗大好头颅落地。
  “我算杀你的人。”热,极致的热,由内而外烧的刘元都快要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