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就是要气死你

  一直低头吃饭的景雄听到动静之后抬起了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霍启盛,说:“你怎么了。”
  还好景家的桌子上面有用华丽而昂贵的桌布盖着,大家看不到下面的景象,否则一定羞死人了。霍启盛连忙抓起杯子直喝水,假装咳了两下,对景雄撒谎道:“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景雄慈爱的像是面对自己的儿子,嘱咐他慢点吃。
  我脸颊通红的低下头,疯狂的吃饭。景雄看我吃的香,自己也有了胃口,开开心心的吃着,不时喝一口面前的红酒。我夸徐管家做饭的手艺真好,那管家手上挂着一叠好像是等我们吃完饭用的擦嘴巴布,恭敬的站在一旁微笑。霍启盛也跟着没脸没皮的附和,我们几个就像是真的一家人一样吃的其乐融融,反倒显得这桌上景然和她妈有一些格格不入了。
  所以我总结,要想快速又自然的融入一个新的环境,一是不讨好,不恭维,不要让人感觉到你卑贱的奴性。二是不冷漠,不疏远,这样很容易让人觉得你在装逼,弄不好大家都会讨厌你。三就是,不要有怪脾气,要好相处。可能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听见猫叫,有些人就是不喜欢黑色,可是当你到一个新的坏境之后,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谁愿意去管你那些奇怪的个性?
  等大家都差不多要吃完饭后,景雄率先起身,对着霍启盛意有所指的说道:“阿盛啊,你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霍启盛听到后,先是收起吃饭的餐具,整整齐齐的放到了桌面上,模样看起来特别的乖,要是不了解霍启盛的人看到他这个姿态,还真以为他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呢。然后他礼貌的朝徐管家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景雄的身后走进了房间,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调皮的眨了一下右眼,我也偷偷的回瞪了他一下。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去谈什么,是关于我,还是关于货物的事情。总之他们两个刚走,景然和她妈就同时放下了筷子,像是这边也要进行一场谈判。
  不过景雄这样的人,在他和霍启盛转身走的那一刻也应该想到这一点了吧?所以这里也有点带着考验我的成分,我既不能喧宾夺主不识大体,这样会让景雄也对我不抱期待、但同时我也代表了我妈和景雄这边的面子,绝对不能让她们欺负,如果能完美的处理这里的矛盾,这大概才是景雄想看到的结局。
  她妈倒是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样,拽住我的头发又撕又扯,大吵大闹。而是像想开了什么似得,冷静的对我说:“那个谁?陈桑,我们也谈谈吧。”
  预料中的结果,我没有吭气。
  景然她妈接着说:“首先,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老景和琪琪的女儿,这一点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其次,你要认清楚一件事,你的妈妈不仅是个妓女,还是个小三。是她破坏了我跟老景的家庭,因为她才会让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出现这么多的波折,在这个社会上小三是最可耻的。你应该为你有这样的妈妈感到羞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的来到景家,还要在这里常住。”
  见我依旧没有吱声,她继续提醒道:“你妈妈她不知廉耻,那是你妈妈的事,你管不了你妈,但你作为一个女孩子家家,总要给自己要点脸皮。否则就是印证了那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句句透着讽刺,字字带着优越,我想,我妈在怀了悦悦的时候,没有以此为要挟,而是为了保持那个四分五裂的家而选择偷偷消失的时候,已经够值得人尊重。
  其实在最初,她是想过好这个家的,才会忍辱负重的嫁给我爸。只是一个强奸未成年的男人能跟她过好吗?过不好,无法过好,所以才会逃跑,还得背上和野男人私奔,那莫须有的骂名。
  我忍了忍,然后,也回复她道:“干妈说起话来思路清晰无比,那么,我也回答一下你的话吧,首先,您应该懂得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就算我妈没有洁身自好,那是她的事情。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话归结为对女性的蔑视和糟践?当然了干妈您也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其次,我妈把我一个人从小拉扯到大,没有问景家要过一分钱,更从来没有和爸提过我的存在,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不知廉耻?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就是十恶不赦,在你们身上就合情合理?最后,我想说,既然您这么厌恶,为什么还支持自己女儿去当小三呢?”
  景然听到这里,知道我是在说她,立马站起了身子,指着我,说:“陈桑,你指桑骂槐的说谁呢,霍启盛什么时候在公开场合说过你是他的女朋友,包括霍二爷,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根本就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你记清楚,今天是他和我一起回家看父母,不是和你!你真不觉得丢人么,你是不是没人要了,在这里倒贴?还有你和沈煜之间不清不白的关系,不用我再去赘述了吧?”
  我和沈煜的不清不白?呵,看样子,她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是吗。”我反问,知道在这样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然后笑了一下,说:“干妈,姐姐,我先回房间了,反正人啊,管得住什么,也管不住别人的嘴,既然管不住,何必要去在意,给自己徒增烦恼呢,您说是不是?”
  说完,我不顾她们的眼神,转身便上了楼。
  景然在我身后,“哗啦啦”的打碎了一堆碗碟。
  老徐把我的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房,住一辈子,也不会有任何的归属感。
  回想起景然方才的话,还真是咄咄逼人的令人无法反驳。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懂霍启盛,有时候,我却又一点都不懂他,无论发生天大的事,他在看见我的那一刻,都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姿态,可是如果什么事都没有,他为什么会和景然一同出现在景家,他的高兴或者难过,我越来越无法参与。
  我看到的他,只是他选择让我看到的他,并不是他的全部。
  没有人是一沉不变的,相反,生活会逼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脱胎换骨。
  他们在谈什么?我听不见,也没办法听见,我只是觉得很困,但是闭上眼睛,又舍不得睡,我怕我睡了之后,会又令我伤心的事情发生,景然和霍启盛就好像站在我的旁边一眼,让我不得不去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我强迫自己赶紧赶走这些烦人的想法。
  还记得自己在港口发过的誓么,以后我,谁都不管!反正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孤零零的,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死,我要做的,就是在景家扎稳脚跟,有了与夏优的靠山足够抗衡的能力,才敢放手去做。
  所以说,我还是谢谢莫维的,谢谢她把我妈是琪琪的事情告诉了我,否则一切不会来的那么顺理成章。
  就在思索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阳台有都个东西掉了下来,咚的一声,把我给吓了一跳,然后窗帘鼓动起来,有个东**在其后看起来影影绰绰的。
  我一身冷汗的坐起了身子,正要去抓台灯的时候,窗帘背后,忽然探出来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