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时期的医学(三)

  三、骨伤科
  两宋时期,太医局始设疮肿兼折疡科,骨伤科正式与外科疮肿并列为医学一门分科。随着这一时期解剖学的发展,骨伤科理论和临床诊疗均有较大发展。
  (一)创伤骨科解剖生理的进步
  两宋时期由于对人体骨骼系统解剖、生理认识水平的提高,促进了对骨创伤疾病的诊断和治疗。《圣济总录》在“针灸门”记录了长干骨相扁状骨骨髓的多少,在“伤折门”中,更进一步明确提出四肢的运动功能,必须依靠筋肉和骨骼的“联结缠固”,如果丧失这种正常的“联续缠固”,就会丧失功能。公元1247年,宋慧在《洗冤集录》里,记录了人体骨骼系统的结构,并对人体的主要关节,上下骨的关系,脊椎骨、尺桡骨、胫腓骨、膝关节,包括半月板等构造,都有了较实际的描写。解剖学知识的进步,指导了骨折脱位的诊断和治疗。
  (二)创伤骨科诊断学的进步
  检查及危重创伤的诊断,此期也有较明显的进步,据《洗冤集录》论述,宋代对创伤的检查诊断,已注意致伤外力的大小、方向及致伤的部位、局部组织的变化、血肿情况和肢体功能等,以辨别伤情轻重。上述验伤经验源于临床医学和法医学检验经验的积累,对骨伤科创伤之检查诊断有着重要的价值。例如受伤局部血肿的颜色、范围、形状、出血与否,即可判断受伤暴力的大小及伤情的轻重。
  (三)创伤骨科治疗学的进步
  危重创伤的救治,《洗冤集录》除了介绍张仲景的人工呼吸法外,还推荐葱白炒热敷伤处的止痛法;用半夏末、皂角末吹鼻或生姜汁、韭汁灌服,灸肚脐、或酒调苏合香丸灌治“五绝及堕打卒死”、“若心下温”、“若肉未冷”者等急救技术,此外,在手法、手术治疗上也有很大进步,例如开放性创伤的治法。宋代的早期处理,仍沿用隋、唐清创方法,剔除异物等,强调:“要在血气未寒,急施治法”,用桑白皮尖茸为线,或用麻线缝合伤口(见《圣济总录》金疮门),并皆主张用盐水洗净,或烧葱汁涂伤口然后涂贴药物。关于感染创口则注意到辨证论冶,如采取“淋渫”洗疮法以祛秽解毒,用刀剪清除坏死组织,用活血药物以生肌收口等等,并逐步发展了内外并治、辨证论治等理论指导,对于骨折、脱臼的复位、固定技术更有较大的进步。《圣济总录·伤折门》对骨折脱臼的治疗,已认识到首要目的是恢复原来的解剖关系,称为“接筋续骨”,当手法正骨不能恢复到解剖位置时,强调切开复位法,由于宋代麻醉技术的进步,外科手术水平与器械已有针、线、刀(柳叶刀、钩刀)、镊、剪、凿、钳,锥、锤等,均已取得进步,在复杂骨折的切开复位技术,也取得了发展,特别宋代随军医生,已运用了切开复位与凿除死骨治疗粉碎性骨折等。还必须指出,创伤方药疗法是我国骨伤治疗技术的一大特长。例如:淋、熨、帖熁膏摩的外治法在宋代也取得长足进步《太平圣惠方》记载11首淋、浴、帖熁(音协,火迫之意)、膏摩的方剂,选用药物除宋以前历代使用的桂、附、辛、椒、姜、芎、归、芷之外,还选用了白矾、接骨草、葱白、五加皮、桑白皮、松节、樟木节等,制成洗剂,称为淋洗方,治跌伤瘀血作痛;伤筋折骨,或久损腰膝,关节疼痛等症均有着肯定的作用。同时,治疗创伤的三大原则,即活血化瘀,养血舒筋和培元补肾(或称健脾补肝肾),在前人论述的基础上,又经过广泛实践,在创伤治疗上得到确立。…,
  四、妇产科
  宋代,临床医学发达,妇产科的成就尤为显著。宋代太医局设有产科和产科教授,专门培养妇产科医学生,推动了宋代妇产科的发展。著名的妇产科学家和妇产科著作相继出现。中医妇产科已形成为一门独立的临床医学学科。
  宋代对产科贡献较大的是杨子建,元符元年著有《十产论》,(1098),对异常胎位作了详细的描述;继而有李师圣、郭稽中《产育宝庆集》1卷(约12世纪初),后有朱端章《卫生家宝产科备要》8卷(1184),总结了宋以前的产科临证经验和初生儿保育方法,是一部珍贵的产科文献。另外,有齐仲甫著《女科百问》2卷(1220),这是一部综合性妇产科著作。宋代员著名的妇产科学家是陈自明,所著《妇人大全良方》,(1237),是我国第一部比较完善的综合性妇产科专著。
  (一)有关月经失调的新见解
  对劳瘵骨蒸(结核病)引起的闭经,陈自明除了对闭经进行一般辨证,用通经或健脾益气方药治疗外,并在《妇人大全良方·众疾门》中明确指出:劳瘵、骨蒸可引起完全闭经。现在看来,这与妇女生殖器官结核引起的继发性闭经极其相似,而且治法也不同于一般闭经,即不用通经药,而采用滋阴清热药。体现了控制原发病,治病求本的原则,
  (二)分娩处理
  注重观察分娩产程
  产妇临产的精神状态和体力状况往往影响分娩产程的进展,陈自明要求接生人员在产程开始时,不仅要注意消除产妇时分娩的恐惧心理,而且要照顾产妇的饮食营养,以维护产妇体力,等待分娩。陈氏在《妇人大全良方·将护孕妇论》中指出:“欲产时不可多人,喧哄怆惶,但用二老妇人扶行及凭物站立”。又说:“苦心烦,用水调服白蜜一匙:觉饥,吃糜米少许。勿令饥渴,恐乏其力。不可强服催药,早于坐草,慎之。”陈氏还指出,当产程进展至胎膜破水,儿头面出时,始可正式接生。
  全兔脑制剂的应用
  《证类本草》17卷兽部中品兔条下所引用的《经验方》中,有关于兔脑催生丹的记载,其药物组成及制作用法是:“催生丹,兔头二个,腊月取头中髓,涂于净纸上,令风吹干,通明乳香二两。碎,入前干兔脑髓,同研。……以猪肉和丸如鸡头大,用纸袋盛储,透风悬。每服一九,醋汤下,良久未产,更用冷酒下一丸,即产,此神仙方,绝验”。其有效成分主要是兔脑;现已实验证明脑下垂体后叶含有催产素,具有促进**节律性收缩的作用,注射催产素仍是现代产科处理宫缩乏力促进分娩常用的特效制剂。而中医产科早在公元11世纪末。就已使用了兔脑制剂催产,并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对新生儿断脐后脐带断面的处理
  《小儿卫生总微论方》提出了用烙脐饼子炷灸的方法,处理新生儿脐带断面,以预防发生脐带痈疮和风证。早在《太平圣惠方》(刊于公元992年)卷76中,也记有烙脐四方,其药物组成、用法均与之相同。可见我国宋代,对新生儿断脐后,进行脐带断面烧灼消毒,已有了相当的经验,而且提出了使用目的。
  (三)妊娠用药禁忌仍产后常见疾病
  妊娠用药禁忌
  为了避免流产,保育胎儿,陈自明对妊娠用药进行了临床研究。首先指出孕妇用药应避毒药,并列举出60多种妊娠应禁忌的药物。其中有剧泻药、催吐药、活血破血药以及药性猛烈、毒性较强的药物等。还将其编成“孕妇药忌歌”,使医生容易背诵记忆,历代相传,沿用至今,成为产科用药戒规。…,
  妊娠晚期**出血
  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修胎门》更记载了妊娠晚期**出血。他说:“怀妊将满,胎神已具,坠扑伤胎,甚至下(血)而不醒”。
  难产
  杨子建《十产论》最早描述了因胎位异常引起的各种难产,如横产(肩先露),倒产(足先露),偏产(额先露),坐产(臀先露),碍产(脐带攀肩),盘肠产(产时**脱垂)。并创用了矫正胎位转正的各种手法,(陈自明,《校正妇人大全良方》上海卫生出版社,1956年),兹引述横位、脐带攀肩转胎法如下:
  “凡推儿之法,先推儿身令直上,渐渐通以中指,摩其肩,推其上而正,渐渐引指攀其耳而正之。须使产母仰卧,然后推儿直上,徐徐正之。候其身正,门路皆顺,煎催生药一盏,令产母吃了,方可使产母用力,令儿下生。此名横产。”
  “碍产者,言儿身已极,门路已正,儿头已露。因而转身,脐带攀其肩,以致不能生。令产母仰卧,稳婆轻手推儿向上,以中指按儿肩,脱脐带。仍令儿身正顺,产母努力,儿即生。”
  (四)妇女各期卫生
  陈自明对妇女的生理特点有一定的认识,比较注重月经期、孕期、产褥期、哺乳期的妇女卫生。
  月经期卫生
  妇女月经期间,全身及局部抵抗力减低,易感外邪。陈自明一再强调经期卫生的重要性,指出:“行经之时,最宜谨于将理”。
  孕期卫生
  为了保护孕妇健康和胎儿正常发育,预防流产、难产,陈自明强调“产前先安胎。”并在“将护孕妇论”中规定了,时常步履,不可多睡,不可饱食,过饮酒醴,不可乱服汤药,亦不可妄行针灸,不得负重相登高涉险,要求作好产前准备。
  产后卫生
  陈自明认为“产后气血虚竭,脏腑劳伤。”强调“产后先补虚。”并规定了产后生活起居应注意的事项。还提出要注意乳汁通畅,防止“妒乳”。
  五、儿科
  两宋时期,以钱乙为代表的儿科医家在儿科学方面取得了突出的成就,11世纪北宋政府设立的太医局中有“小方脉”即儿科。针对当时社会情况,政府还颁布了一些有利于儿童健康成长的法令,乾德四年(962),诏令“士庶敢有阉童考,不赦”(《宋史·太祖纪)淳佑九年(1249)又创“慈幼局”,收养道路遗弃的初生婴儿。这些措施对保护儿童是有积极意义的。
  (一)儿科著作空前丰富:这一时期的儿科著作相当丰富,主要有董汲《小儿斑疹备急方论》(1093钱乙《小儿药证宜诀》(1119阎季忠《阎氏小儿方论》(1119张涣《小儿医方妙选》(1126《幼幼新书》(1150无名氏《小儿卫生总微论方》(13世纪初陈文中《小儿痘疹方论》(13世纪中期)及《小儿病源方论》(1254)场土瀛《婴儿指要》等,其中尤以钱乙和陈文中的学术影响为最大。此外,《太平圣惠方》和《圣济总录》两部方书中也包含有丰富的儿科内容。
  (二)儿科基础理论之发展:钱乙在《小儿药证直诀》卷上中明确指出:小儿有“脏腑柔弱,成而未全,全而未壮”,“气血未实”的生理特点,和小儿得病后“易虚易实,易寒易热”的病理特点,在治疗上强调以“柔润”为原则,顾护小儿正气,侧重小儿脾胃和肾脏的调养,反对“痛击”、“大下”和“蛮补”。钱氏提出的这些学说,对于小儿病的证治有极为重要的临床意义,并很快为广大医家所接受,产生很大的影响。…,
  (三)儿科诊断技术进步:钱乙结合实际提出了简要的小儿脉诊和望诊。钱乙把小儿脉法归纳为六种:即脉乱下治、气不和弦急、伤食沉缓、虚惊促急、风浮、冷沉细等,化繁为简,方便临证运用,钱氏望诊包括“面上证”和“目内证”,所谓“面上证”是以面部不同部位分候五脏病变,所谓“目内证”是根据目内色泽、光采来诊断五脏的虚实寒热,钱乙还注意将面色与其他治法结合,以便更准确地对病症进行鉴别诊断,如同为头身发黄的病症,钱乙认为如果“一身尽黄,面目指爪皆黄,小便如屋尘色,看物皆黄”属黄疸;如果“面黄腹大,食土,渴者,脾疳也”;如果“自生而身黄者,胎疸也”,这里已将引起头身发黄的传染性肝炎,肠道寄生虫病、新生儿黄疸等区分得相当清楚。钱乙提出的上述诊断方法,至今对儿科临床仍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继唐代王超小儿指纹法之后,宋代许叔微在《普济本事方》中记载了指纹法,记述小儿虎口的色泽变化与疾病的关系,如“紫风红伤寒,青惊白色疳,黑时因中恶,黄即困脾端”,至《幼幼新书》则进一步提出了虎口三关指纹法,这种诊法是将食指近辈端向指端的三节分别称为风关、气关、命关。指纹颜色主候疾病性质,指纹显现在“三关”预示疾病轻重,即风关病轻,气关病重,命关病危。
  钱乙根据《内经》及前人关于脏腑辨证理论,提出儿科五脏辨证法,把五脏与一些儿科疾病直接联系起来,如心主惊、肝主风、脾主困、肺主喘、肾主虚。并用寒热虚实来判断脏腑的病理变化,继以制定五脏补泻治疗法则,指导临床遣方用药。如心热用导赤散,肝热用泻青丸,脾热用泻黄散,肾虚用六味地黄九,脾虚用益黄散等等。这种辨证法,执简驭繁,提纲挈领,大大提高了儿科辨证论治水平。
  (四)疾病认识水平提高:对麻、痘、惊、疳等小儿病症有较为深刻的认识,钱乙细致描述了小儿麻疹初期的表现,并指出其即“天行之病”。《圣济总录》认为该病“或遇时疫”所致,《小儿痘疹方论》则指出是“因时气”而发,从而在病因学与发病学方面进一步明确了麻疹性质和特点。此外,开始注意发疹性疾病的鉴别,在小儿发疹性疾病专著《小儿斑疹备急方论》中,将麻疹与天花分别称为疮疹与痘疮,在临床上已能较清楚地加以鉴别,在治疗上,一般初期常用解肌透表法,使麻疹由里外透,如麻疹陷落,则采用清热解毒和补气托毒的治法,反对轻率使用热药。具体用药上,选用胡荽、升麻、芥穗等透疹效果好的药物,并注意病儿的护理,这些都为后世所推崇。
  宋代专论发疹性疾病的医书,如《小儿斑疹备急方论》、《小儿痘疹方论)、《小儿痘疹论》等,对天花都有论述。并能较正确地与水痘相区别。相传十世纪宋神宗时我国已发明人痘接种术,成功地预防天花。
  两宋时期,对惊风的认识有着明显的提高,宋以前,对小儿抽搐一类疾病统称为惊痫。至宋,《太平圣惠方》卷83首次提出了惊风的名称,并将惊风分为急惊风、慢惊风两大类,详细描述其病因病理、临床症状,关于惊风病因,钱乙认为除了大惊之外,发热是急惊风的主要原因之一。而慢惊风则大多是吐泻之后由脾胃虚损引起。至于治疗,《太平圣惠方》对急惊风提出清热、豁痰、熄风等治则。钱乙等医家又有镇惊截风、止搐、解毒等治法。对慢惊风则以温补镇惊为总则。在用药方面,《幼幼新书》开始试用新的镇惊药蔓陀罗,为治疗小儿惊风增添了新的方法。…,
  六、五官科
  宋代元丰(1078~1085)年间,医学分为九科,眼科和口齿咽喉分别单独成科,这是五官科理论逐渐进步和治疗经验不断丰富的结果。其中,眼科的进步尤为突出,它以独特的五轮八廓学说和内外障与眼病七十二证理论的产生为标志,而且在针拨内障、钩割针镰等手术的具体操作手法较唐代有了更大的进步。宋代多种方书和《眼科龙木论》更总结记载了大量的五官科方剂,包括一些为后世医家广泛重视的五官科名方。
  (一)五轮八廓学说的形成
  五轮学说渊源于《灵枢》大惑论有关眼与脏腑的论述,宋代多种医著中均有记载。如《太平圣惠方·眼论》记载的肝病,应于风轮,病应于血(轮)。脾病,应于肉轮,肺病,应于气轮,肾病应于水轮。但此时五轮的眼部分属仅瞳神、自睛较为明确,其余各轮尚有缺失。《秘传眼科龙木论》是宋元医家辑前人眼科著述而成,其“龙木总论”据考当成书于北宋,该节“五轮歌”中,关于两睑病位的论述对《太平圣惠方》有所补充。南宋末,杨士瀛的《仁斋直指方》始将五轮的眼部分属明确为:“眼属五脏”首尾赤皆属心,满眼白睛属肺,其乌眼圆大属肝,其上下肉胞属脾,两中间黑瞳一点如漆者,肾实主之,此说得到后世眼科医家认同,将五轮学说的主要内容基本固定下来。
  陈言在《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一书中,首次提及八廓这一名称,《葆光道人·眼科龙木集》中载有八廓歌,其中列有关泉、养化等八种廓名,并分别与小肠、三焦等脏腑相联系。杨士瀛的《亡斋直指方》亦载有同样的八廓内容,不过此时尚属有名无位的初期阶段。
  五轮八廓学说在论述眼与内脏之关系,眼病定位辨证论治之运用等均曾发挥过积极的作用。
  (二)眼科疾病分类与认识水平明显提高
  内外障和眼病七十二证是宋代出现的两种眼科病症概念。《秘传眼科龙木论·七十二证方论》中,将内障、外障作为归纳所有眼病的分类纲领。它根据病症发生的不同部位,将主要发生于瞳神的病症归为内障,发生于胞睑、两眦、白睛、黑睛的病症归为外障,形成了一种执简驭繁的眼病分类方法。内外障学说对后世眼科影响很大。
  眼病七十二证是宋代产生的另一种眼科病症概念,它以七十二种常见眼痛确立了宋以后我国眼科病症的主线索。产生于《秘传眼科龙木沦》中的“七十二证方论”,列内障23证,将肉眼所能认识到的各种眼珠(晶状体)改变予以基本概括,影响深远,以至后世基本上都沿袭其说。所论外障49证中,黑睛疾病和胞睑疾病最多。花翳白障(角膜溃疡)、蟹睛(虹膜脱出)、混睛(角膜实质灸)和倒睫、暴风客热(急性脑膜炎)、睑生风粟(沙眼)等都是该书首先记载并沿用迄今的常见外眼疾病。
  (三)五官科名方和外治法的深入研究
  宋代多种方书所收集的大量五官科方剂,以及《眼科龙木论》等所记载的眼科专方,显示用药开始出现规律,已注意从调理脏腑功能着手组方、理论水平和临床效果都较前明显提高,产生了一批为后世所习用的五官科名方。如《济生方》的苍耳子散,数百年来一直用为治疗鼻渊的名方,此期,动物肝脏内服及用苍术治疗夜盲已受到高度重视,外治法的深入研究是宋代五官科的又一重要特点。《太平圣惠方》对针拨内嶂和钩刺针镰法有详细讨论,明确指出:“障翳内成,非草石疗之功,唯金针拨之乃效。”(王怀隐等《太平圣惠方》第一流3卷,P915,人民卫生出版社,1982),对有关白内障的各种表现和针拨内障的进针部匝(外眦,鼻侧)、进针手法、针下感觉、入针后金汁进入瞳神的方向等操作过程及手术后护理等介绍,为早期医学文献记载最详尽者。该书对钩割治疗胬肉,述及以线剥离、术中勿伤及黑睛、务须割尽,以“火针熨令断其势”等手术要点及胬肉复发的认识亦极有见地。…,
  七、口腔科
  宋代随着分科的日趋精细,口齿病的认识与治疗也不断有所进步。《太平圣惠方》和《圣济总录》中反映了这方面的主要成就。《太平圣惠方》卷34、36专论口、齿、唇、舌,载医方500余首。《圣济总录》内更以五卷的篇幅专论口腔疾患。
  (一)口齿疾患认识之深化
  如口疮一证宋以前多注重清泻心脾实热。严用和用冷盐水送黑锡丹和养正丹以镇坠宁心,治疗虚热上攻之口疮,开后世治疗虚证口疮的先河。《苏沈内翰良方》还注意到失眠与口疮发病的关系,指出:“风口疮不可失睡一夜,失睡口疮顿增”,(宋·苏轼、沈括:《苏轼内翰良方》卷七,光绪仿知不足斋刊本),现代医学出认为复发性口腔溃疡的发病中,神经精神因素为诱因之一。
  (二)口齿保健
  宋著名学者苏东坡提出茶叶对预防龋齿的作用,现代医学实验证实茶叶中含有较多的氟,故有防龋、防口具、杀菌消炎之功。此外,《太平圣惠方》指出刷牙匠早晚行之。《太平圣惠方》还载有药膏药齿法:柳枝,槐枝,桑枝煎水熬膏,入姜汁,细辛,等每用擦牙,此可谓今之药物牙膏的雏型,在宋代已有植毛牙刷。宋·周守中《养生类纂》:“盖刷牙子皆是马尾为之”。在欧洲,约500年后所记述的植毛牙刷与周守中的记录相同。
  (三)医疗技术进步
  牙齿再植技术
  《圣济总录》有治牙齿摇落,复安令著,坚齿散方:“齿才落时,热粘齿槽中,贴药齿上,五日即定,一月内,不得咬硬物。”这是我国已知最早的关于植牙处方及手术的记载。
  义齿修复
  陆游(1127~1209)诗《岁晚幽兴》中有:“卜冢治棺输我快,染须种齿笑人痴”之句。并自注云:“近闻有医以补堕齿为业者”。与陆游同时代的楼钥(1137~1213)在《功媿集》中有《赠种牙陈安上》文,其中有“陈生术妙天下,凡齿之有疾者,易之以新,才一举手,使人终身保编贝之美”之句。这是我国最早的有关义齿修复的记载。
  骨移植术
  宋·洪迈《夷坚志》载:晏肃之妻,因下颌患疽久不愈,致下颏与下腭脱落。医生为其做了移植手术,术后又活了20余年。这是我国最早的有关骨移植手术的记载。
  八、针灸科
  针灸学在两宋时期有很大发展,是我国针灸发展史上一个新的里程碑。在此时期出现了闻名中外的针灸铜人和《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两宋的针灸文献专著有影响者近10种,综合性医书之论针灸者更多,如《圣济总录》在统一经穴排列顺序,为经穴理论的条理化、系统化、规范化奠定了基础;而针灸专家和一般医学家兼长针灸者更多,其中影响较大影响者有王惟一、许叔微、王执中、窦村、庄绰、闻人耆年等诸多医家,他们对针灸学之贡献,使两宋发展到一个新阶段。
  (一)针灸学说与理论的发展
  王惟一在针灸临床和教学中,十分重视经穴的规范化,公元1206年他撰写成《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一书,次年又主持铸造了针灸铜人两具。《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三卷,共记载腧穴657个,其中青灵、厥阴俞、膏盲俞、灵台、阳关等穴是新增加的穴区,穴位排列兼采《针灸甲乙经》和《千金方》之长,即有按十四经脉循行排列者如卷1、卷2亦有四肢按十二经次序排列,其余穴位则将人体分为偃、伏、侧、正四个面进行叙述,头部、面部、肩部、侧颈项、侧肢,侧肋等,则按部位论述。根据文献记载,铜人体同成年男性,青铜铸成,躯体外壳可以拆卸,胸腹腔能够打开,腔内五脏六腑可见;体表则刻14条经络循行路线,且经络上穴位悉备,穴位与体腔相通,教学时,是针灸学生等学习针灸经络穴位的依据;考试时,体表涂蜡,使穴位、经络被覆疬之后,孔穴亦即被蜡所堵,再向体内注入水银(一说注入水),令被试者选穴针刺,若取穴有误,则针不能入,如果取穴正确,则水或水银从拨针后之针眼中射出。能使针灸得到普及推广,他还将《钢人腧穴针灸田经》刻于石碑,镶于仁济殿四壁,每壁一卷,剩余一壁则另刻《穴腑都数》一卷补入,立于大相国寺以广传播。…,
  王执中撰有《针灸资生经》他很注重经穴考证,死孔穴的、部位、取法、针刺深度、刺灸禁忌以及少数经外奇穴等都运用古籍记载加以分析比较,并提出自己的观点。王氏对经穴规范化也作出了贡献。
  《圣济总录》虽非针灸专著,但作者对经穴排列顺序、经络与腧穴关系作了较大调整,不仅将354腧穴全部归属十四经脉,并根据《灵枢,经脉》的记述,依经脉行走方向作了重新编排,对奇经八脉除任督脉以外的六脉所属穴位逐一作了说明,尽管尚有部分经穴的排列次序与经脉循行分布不符,但总的来看,为经穴的系统化、规范化奠定了基础,对后世影响较大。
  (二)临床针灸术之发展
  王执中在《针灸资生径》中共收载各科疾病195种及其附属各症,并发扬了唐代孙思邈的针药并重思想,书中有关疾病治疗针药兼用者比比皆是。王执中对灸法叙述亦颇丰富,有四花穴法、灸痔法、灸肠风法等。
  此外,宋代医家中有偏重灸法者和专精灸术者,因而扩展了灸法在临证治疗中的应用。如许叔微在其阴证用灸、灸补肾阳等理论指导下,对阴病转腹痛、阴毒渐深候、阴毒沉困候专用灸治取得良好疗效,南宋医家窦材是偏重于灸的医家。他临床注重温补脾肾,惯于灸命关、关元以补脾肾,目的是扶阳,将灸法灼艾提到了相当的高度。此外他也将灸法用到了预防保健,提出常灸关元、气海、命关、中脘以保健摄生。
  两宋期间以灸法为主较著名的医家尚有庄绰和闻人耆年。闻人耆年著有《备急灸法》,记述了二十二种病证如痈疽、肠痈、疔疮、突发心痛、小便不通、溺水、自缢等的灸治法将灸法推广到急证治疗方面,因而很有特色,且各病灸法均附有插图,对推广灸法有积极作用,其中如难产灸至阴一法,现已扩大应用到治孕妇胎位不正,有较高的转胎率,说明其实用价值之可靠。
  (三)推拿术在民间流传
  宋代,由于受封建礼教之束缚,按摩术不如唐代兴盛,在宋太医局中还取消了按摩科,更影响其术之发展。但由于按摩术之验、便、廉,受到人们之信赖,因而在民间流传仍广,特别是自我按摩术受到重视,此期按摩术开始在儿科治疗中发展,这也反映到官方和私人著作中。
  如宋代《圣济总录》、《太平圣惠方》中均有关于按摩术之记载,前者记述了以膏摩法治疗小儿疾病,后者对按和摩二者之差异及适应证作了详述。民间流行之导引、按摩资料亦颇丰富,如名医庞安常用手法拊摩配合汤温腰腹间处理一难产七日之产妇,使产妇顺利产下一子,并母子平安;另一民间医生赵三翁以按摩为业,往往为人“……按摩,疾病立愈”等。在《医说》中记载了民卒借助一竹管自我按摩,每坐则置竹管于地举足搓滚,治愈了骨折至脚筋挛缩不能伸之后遗症,此外如按摩涌泉穴法,使身体健康不染瘴疫,以及摩擦两手掌,使热以摩面、拭目、摩发,“令人光泽,皱斑不生”,“发不白”等,亦为民间常用之自我按摩保健法。
  两宋时期中外医药交流
  一、中朝医药交流
  两宋时期,中朝医药交往更加广泛,宋真宗大中祥符九年(1016)和天禧五年(1021年)高丽使者郭元、韩祚各自回国时,宋真宗亲自赠送《太平圣惠方》1000卷(金斗锺《韩国医学史》118~119页码韩国探求堂1966年版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1101),高丽使者任懿、白可信回国时,徽宗赠送《太平圣惠方》1000卷和《神医普救方》1100卷;同年,“王嘏、吴延宠还,自宋帝赐王《太平御览)壹千卷”。…,
  两国之间医人来往更加频繁。据史书记载宋朝曾8次共116人赴朝从医或教医,其中绝大多数是朝庭遣派的医官如。宋仁宗嘉祐四年(1059)时,宋医江朗东随宋泉州商黄文景、萧宗明去高丽旅居在高丽从医;宋英宗治乎五年(1068年),宋开封人慎修及陈潜古、储元宾等人赴高丽,慎修颇有学识,尤精于医,曾以参知政事致仕,其子慎安之也善医,从医教医。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宋遣医官王愉和徐光赴高丽,七年(1074),宋又遣扬州医助教马世安等八人赴高丽,元丰三年七月(1080),马世安再度赴高丽,受到神宗的嘉奖,神宗元丰元年(1078)。高丽文宗帝因患风痹症向神宗帝请求派医,翌年神宗帝遣翰林医官邢慥、朱道能、沈绅、邵伦及等八十八人,带百种药材赶高丽为文宗治病。两国医人的来往,直接促进了两国医学的发展。
  医事制度方面,宋化之初,高丽仿照唐制设置机构,授与职衔,实施医学教育和医业科举制度;置大医监、尚药局等机构和大医监、监、小监、丞、博士、医正、御医、直长等职衔;三京十道设医学博士,教授医学;实施医业科举,考试科目为《素问)、《甲乙经》、《明堂经》、《脉经》、《针经》、《刘涓子方》、《痈疽论》、《本草经》等中国医书,后又增加《和剂局方》等;另外,为百姓医疗设立了“惠民局”。
  宋代,中国向朝鲜赠送的药材品种很多,数量较大。南方热带产药材如天竺黄、安息香等亦经宋商人传入高丽,朝鲜药材输入到中国者也多宋代《证类本草》里收裁的高丽产药材有10余种。
  宋代,朝鲜还积极发展了中国医书的刊行工作。公元1058年(宋仁宗嘉祐三年),朝鲜忠州牧翻刻中国医书《黄帝八十一难经》等。公元1059年,安西都护府使都官及外郎异善贞也新雕《肘后方》等3种。这些医书的刊行,直接促进了朝鲜医学的进一步发展。高丽高宗十三年(1226),朝鲜医学家崔宗峻以中国的《本草经》、《千金方》、《素问》、《太平圣惠方》相《圣济总录》为基础,撰写了《御医撮要方》,促进了朝鲜医学理论体系的形成。
  宋代,由于中朝医药交流较广泛,朝鲜所收藏的中国医书善本较多。高丽宣宗帝于宋哲宗元祐八年(1093)遣黄宗慤来中国呈送《黄帝针经》善本9卷。当时,中国《针经》已亡佚,宋朝以此《黄帝针经》为底本重新颁行。这无疑是朝鲜对中国医学的一大贡献。
  二、中日医药交流
  与唐代中日交流频繁的状况不同,北宋中日医药的交流大为衰落,甚至趋于停顿,南宋时期,中日医药交流又有所发展。但这些交流终因局限于两浙等地,来往亦以贸易商人和僧人为多,故整个两宋时期,中日医药交流的成绩不是很大。
  大抵日本输入中国的贷物中硫磺和珍珠,可为药用。从中国运送到日本的药物,主要为香药。包括麝香、丁香、沉香、熏陆香、珂黎勒、石金青、光明朱砂等药品。
  医事的往来见载不多。康定二年(1041),宋惠清到日本镇西行医;同年奉藤原清贤命至宋求治眼方。此外,尚有数条零星记载,但无属于官方互派的记载。
  宋代印行医籍甚众,日人来华携去医藉亦不少。据记载,淳佑元年(1241),圆尔辩圆从宋带回典籍数干卷,书目著录于《三教典籍目录》中,惜此书已佚。据藏有这些典藉的普门院《藏书目录》记载,其中医学典籍有三十余部,内有《魏氏家藏方》十一册,即是宝应三年(1227)的刊本。…,
  与医药相关而影响最大者,当推茶种引入日本。这是丹波家族荣西的功劳。早在奈良朝时,中国茶传入日本,并专供药用。嵯峨天皇时亦曾命种植茶树,每年用作税收,但此后喝茶风气似渐衰落,以至在《延喜式》中已不列税收。宋朝钢茶之风甚盛,荣西于仁安三年(1168)第一次入宋,即将茶籽带回日本种植。他赠送给高辨(明惠上人),高辨将之种于山城拇尾。拇尾一度为日本第一产茶地。所产称“本茶”,最为珍贵。
  值得大书一笔的是在日本医界内部,在相当于中国五代末宋初之期。产生了一部极为重要的著作:《医心方》。此书始撰于982年,984年成。作者丹波康赖(911~995),其先祖传为汉灵帝五世孙阿留王。抵日后封为大和国桧隈郡使主。其子志努转居丹波国,赐姓丹波。《医心方》计本草及用药各1卷、俞穴及针灸疗法1卷、内科9卷、外科及皮肤病6卷、五官科1卷、妇产科4卷、小儿科1卷、服石2卷、养生3卷、食疗2卷,引用晋唐医书约150种。共7000余条,尤以《诸病源候论》、《千金方》、《葛氏方》等为大宗,体例亦仿之,其中所引如《范汪方》、《集验方》、《经心录》、《删繁方》、《崔泉饧食经》、《产经》、《如意方》等,皆今之所佚,全书显为唐代传日医学与日本医生本土经验综成之作,为中日医药交流一伟大结晶。
  三、中国与东南亚诸国的医药交流
  两宋时期,东南亚许多国家仍保持着与中国进行医药交流的传统。交趾国(越南北部)输入中国的药物有犀角、玳瑁、乳香、沉香、龙脑、檀香、胡椒等。占城(越南南部)也有豆蔻等多种香药输入中国。南宋时,安南国(越南一带)一方面献苏合香、朱砂、沉香、檀香等,另一方面选送医生来华学习,从中国引进制药技术。
  1001年,丹眉流国(今泰国,丹眉流一说为马来半岛)遣使臣打吉马等入贡木香千斤、苏木万斤,还有紫草、象牙、胡黄连等。
  地处今加里曼丹、爪哇岛、苏门答腊岛、马来西亚半岛等地的渤呢国于977年遣使施努等进页大片龙脑,二等龙脑,三等龙脑,苍龙脑、田香等(元·脱脱《宋史、勃泥国传》第248,中华书局点校本,1977)。992年,婆国(印尼苏门答腊岛和爪哇岛)进贡槟榔、珍珠、檀香、玳瑁、龙脑、红花、苏木、硫磺、丁香藤等。980年三佛齐国(印尼苏门答腊岛巨港附近)商人李甫诲载香药、犀角等至海南,后至广州进行贸易。983年又遣使蒲押陀罗赠送犀角、象牙和香药,之后又多次送薰陆香、龙脑香等。当时,从中国泉州港出口的大宗川芎,运往盛产胡椒的东南亚国家,对防治那里采椒人的头痛病起到良好的作用。
  四、中国与阿拉伯诸国的医药交流
  随着宋代中国与阿拉伯之间交通的进一步发达,海外贸易及通使等活动的频繁,当时对阿拉伯的医药知识有了更多的了解。关于所产药物,宋·赵汝适记载较详:“大食……土地所出,真珠、象牙、犀角、乳香、龙涎、木香、肉豆寇、安息香、芦荟、没药、血竭、阿魏、腽肭脐、……栀子花、蔷微水、”一些宋代书籍中还具体记载了某些阿拉伯所产药物的功用、采制方法等。
  两宋时期中国与阿拉旧药物交流的主要途径是通过海路。1973年8月,幅建泉州湾发掘了一艘宋代海船,船舱中有大量药物,其中多有阿拉伯地区出产者。由于宋时药物贸易在中国与阿拉伯的海运贸易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其中多数是香药),所以有学者认为,“阿拉伯与宋代的商业交通路线,也可以说是‘香药之路’”。…,
  宋代来自阿拉伯地区的药物不但品种繁多,进口的数量也相当巨大,如“大食蕃客罗辛贩乳香直三十万缗,”(《宋史·食货志下》),这些进口香药价格亦极昂贵,“诸香中龙涎最贵重,广州市直每两不下百千,次等五、六十千,系番中禁榷之物,出大食国。”
  除了对外贸易,阿拉伯地区还通过贡的方式选来不少药物。据不完全统计,自宋太祖开宝四年(971)至南宋孝宗乾道三年(1167)的238年间,大食进贡凡49次,其中明确记载有药物者10次,这在《宋史》卷490“外国列传·第六”中有较为集中的记载:大食国人花茶、李亚勿、蒲希密、婆罗钦三摩尼、陁罗离等先后进送的药物或可供药用的物品有拣香、白龙脑、蔷薇水、象牙、乳香、腽内脐、龙盐、眼药、舶上五味子、舶上褊桃、白沙糖、千年枣、真珠、缶香、琥珀、犀角及都爹、无名异等。进献的数量也很可观,如一次进献乳香达千八百斤,象牙五十味,蔷薇水百瓶,龙脑一百两等。
  大食国所产蔷薇水在宋代时曾输入我国,除《宋史·外国列传》外,这在成书于南宋初年的《铁围山丛谈》中也有明确记载(见蔡文:《铁围山丛谈》卷5,知不足斋丛书,清乾隆道光长圹鲍氏刊)。在我国,先秦以来仙家道士进行的炼丹活动,在客观上就对蒸馏法的原理有所应用。在医药中有重要应用的烧酒亦系经蒸馏法制成;北宋时田锡的著作中已记载了烧酒及其制法。而南宋时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五则有我国永嘉(今浙江温州)一带用柑花进行水汽蒸馏以制柑花香露的详细记载,大食蔷薇水等此类制剂的输入,促进了露剂药物在我国的迅速传播与普遍应用。直接导致了中药制剂中多种花露剂的出现,并提高了酒利在医药运用中的效用。
  阿拉伯名医阿维族纳(Avicenna,980~1037)的名著《医典》一书(约成书于11世纪初)中有用金、银箔做药剂丸衣的记载,这在当时是比较先进的医药技术,它不仅对药物能起到防腐等作用,对提高药剂疗效也有一定作用。这种技术在宋时传入我国后得到进一步的发展与应用,促进了我国丸衣剂型的多样化。由于这种丸剂当时在我国尚属新奇,故北宋时有中国药商经营朱砂丸而成巨富。
  除药物外,一些阿拉伯方剂宋时也在我国流传。如《太平圣惠方》的眼科方中载有“大良历胡商灌顶油法”,另外,宋代《崇文总目》载有安文恢(一名安堰)所著《万全方》(一作《万金方》)3卷。有学者认为此方可能是阿拉伯人所撰的医方(范行准:中国与阿拉伯医学的交流史实《医史阿志》4,(2)110;1952)。
  从阿拉伯等地输入的大量外来药物中,香药占有很大的比重。香药的输入,增加了当时对阿拉伯医药的了解,促进了临证中时香药的应用,甚至造成了一种偏好这类药物的风习。对当时的处方用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这种情况,在宋代医药著作对香药的收录及临证应用的记载中有明显的反映。
  在阿拉伯医药学传入中国的同时,中国医药学在宋代也外传阿拉伯地区。据《宋会要辑稿》记载,宋代经市舶司由大食商人外运的中国药材近60种,包括人参、茯苓、川芎、附子、肉桂等47种植物药及朱砂、雄黄等矿物药。这些药材除被转运至欧洲等地外,也有一部分输布至阿拉伯地区。在阿维森纳的《医典》中,载有大黄等中国药物及其运用的内容。波斯人阿布·曼苏尔·穆瓦法克(AbuMansurMuwaffaq)约于975年所著的《医药概要》一书中,也记述了肉桂、土茯苓、黄连、大黄、生姜等中国药物。一般认为,中国的炼丹术约于12世纪时经阿拉伯传到欧洲,对世界制药化学起有积极的影响。
  在《医典》中,除药物外,还有一些诊断、治疗方法和经验与中国医学有密切的渊源关系。我国的脉学在10世纪时已传入阿拉伯,《医典》中载有48种脉象,主要是吸收我国医家王叔和所著《脉经》一书中对脉象的载述演化而成。其它如糖尿病患者的尿甜;根据麻疹病人的出疹来判断其预后,重病患者“循衣摸床”、“撮空理线”的死征;治疗上的水蛭吸毒法(我国医籍称为“蜞针”),用烙铁烧灼狂犬病人的伤口,以及吸角法、灌肠术等,反映了对中国医学有关内容的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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