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贵子婆婆

  手里握着今天的收入走出中药店时，鲤川脸上见不到一点笑容。
  不是在思考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和动画相关联的事情，而是手里的钱实在是太少了！
  算上来回的时间，起码在山里面钻了十个小时，收入却仅仅只有三十五块！
  虽然在来中药店之前就已经知道那些草药卖不到多少钱，但当真正的拿到钱时，鲤川还是为自己耗费的时间感到不值。
  至于这个世界和动画有联系的事？
  在初时的亢奋过后，鲤川很快便将其放在了一边。
  不管是可能关系人类存亡的大事件，还是存在于某些地方的珍稀小精灵，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都是相对遥远的事情。
  毕竟，他现在一没实力，二没影响力，即使有些情报上的优势，可也只能看着干瞪眼。
  与其纠结这些暂时没办法用上的情报，鲤川反倒更倾向于按照原本的思路，先离开松藻镇让自己进入一个机会更多的环境，再根据实际情况作出打算。
  “不过，收服一只小精灵的预定计划倒是可以提前展开……”
  捏着下巴，鲤川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的神色。
  经过几天的进山实际观察，对于现实中的小精灵究竟该是什么样子，鲤川总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就鲤川自己的观察而言，小拉达、波波、绿毛虫这些精灵，单以个体力量来说，绝对是比他这个人类要来得弱的。
  当然，鲤川也怀疑，这可能跟他遇见的精灵等级都不够高的原因有关。
  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能够在小精灵头顶看到其基本信息的眼睛观察下，鲤川知道，这几天他所遇到的，等级最高的小精灵，也不过是一只12级的波波。
  只是这个层次的话，鲤川觉得，自己哪怕没有小精灵在身，也可以尝试进行收服。
  “决定了！今晚好好准备一下工具，明天就进山收服初始精灵！”
  ……
  就在鲤川离开中药店回家的途中，又一个人来到了中药店前。
  挑起门帘，来人脚步极轻地走进店内，扫视一圈，没有看见人影的来人径直向后院方向走去。
  通往后院的门大开着，远远的就可以看见蹲在院内，正将几枚红色的浆果递到派拉斯身前的清美。
  看见清美，来人脸上不禁浮出一抹笑容，刻意加重了脚步声。
  “呀！奶奶你回来了！”
  听到声响扭过头的清美顿时惊喜地站起身，连忙迎了上去，把正准备咬破一枚浆果的派拉斯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摸了摸清美柔顺的秀发，贵子婆婆笑眯眯地享受着孙女的亲近。
  无意间瞥见又重新开始吃起浆果的派拉斯，贵子婆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散了许多，转而叹气一声。
  “奶奶你叹气做什么呀？”清美很是不解。
  拉过清美的手，和清美一起走到派拉斯的身前，贵子婆婆摇头感慨道，“人老咯！不中用了！”
  “奶奶才不老呢！”清美抱住贵子婆婆的手臂，将头挨在贵子婆婆的肩上撒着娇。
  上了年纪的贵子婆婆就吃这一套，刚才的那一点的感慨眨眼间便被天伦之乐给驱逐到一边，笑呵呵地答道，“好好好，听孙女的，不老！不老！”
  笑意消退了一些后，贵子婆婆缓缓解释起清美之前的疑惑。
  “前天药厂来信说他们最新推出的一款保健品在市场上反响不错，可主要原材料紧缺，询问我们这里能不能在下次药材交易日前提供500朵‘派拉斯的蘑菇’，这事你是知道的。”
  清美点了点头，接着话，“是有什么难处吗？”
  “当时我还觉得容易，这两天进了山才发现，这一朵蘑菇200块的生意可不好做！”
  伸手指了指还在吃着浆果的派拉斯，贵子婆婆继续说道，“昨天在山里待了一天，也只找到这一只派拉斯。”
  “今天更是一只都没找到！”
  “我以前倒是听说过派拉斯更喜欢在夜间活动，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那为什……”清美刚一开口，突然反应了过来，瞬间闭上了嘴巴，小脸又在贵子婆婆肩上蹭了起来。
  贵子婆婆抬起空着的左手拍了拍清美的头，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想到啦？”
  清美脸蛋微红的‘嗯’了一声，贵子婆婆又是发出一阵笑声，笑完之后温言感慨道。
  “这人老了，腿脚不好使，眼睛也模糊。”
  “乌黑麻漆的进山，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栽倒在林子里面，那就一切皆休咯~”
  “死我倒是不怕，老婆子活了六七十年，什么事情没见过？”
  “可是一想到，要是再也见不到你跟和美两个丫头，老婆子就怕了……”
  “钱这个东西啊，赚是赚不完的，只要够用就行。”
  听着贵子婆婆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感慨，感受着话语里的真心实意，清美直觉得眼睛有些发涩，连忙眨了几下眼睛才缓解过来。
  止住了哭鼻子的发生，心里的感触清美只好用言语来宣泄。
  “奶奶你说的没错，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我等会儿就给药厂写信，推掉这个订单！”
  咚！
  清美苦着一张脸捂住额头，可怜巴巴地看向贵子婆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脑瓜蹦。
  “我说了让你推掉订单的吗？”贵子婆婆没好气地朝清美横了一眼，刚才的感慨似乎消失的荡然无存，也不等清美回答，自己便絮絮叨叨起来。
  “只要能够借此机会收集到一批派拉斯，完成这笔订单证明咱们家的实力，再好好琢磨一番该怎么低成本养殖，以后咱们家又能多上一份细水长流的进项。”
  “钱的确是够用就行，关键是不够用呀！我还得给你跟和美两个各攒上一份大嫁妆呢！”
  “说到和美那个丫头我就来气，没事跑外边去作什么？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眼见着自家奶奶越说越远，清美心底感到温馨的同时也是头疼不已，赶紧讪笑着打断贵子婆婆的念叨，“奶奶，那究竟该怎么做呢？”
  一眼看穿自家孙女心思的贵子婆婆哼哼了两声，脸上满是精明之色，“回头你到镇上养着精灵那几家去一趟，告诉他们我们这儿收购派拉斯，一千，不，六百块一只，再将派拉斯习惯在夜间活动的事情给说清楚。”
  “记得给他们强调，不要将这消息告诉其他没精灵的人，免得那些人被钱一刺激，冒险在山里过夜发生意外。”
  “如果前几天进展满意的话，这个订单我们就做下去。”
  “要是收获的派拉斯不多，那就及时止损，推掉药厂的这个订单……”
  ……
  清晨。
  良好的生物钟再次令鲤川在离六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几分钟后，穿好衣物的鲤川叼着牙刷站在了镜子前。
  镜子中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又一次提醒着鲤川，他已经告别了地球上的生活。
  仔细端详着镜中的略显稚嫩的年轻面孔好一会儿，鲤川向镜子上哈了一口气，模糊掉这张黑发黑眼，肤色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蜡黄的面孔。
  洗漱完毕后，鲤川在柴火灶上生起了火，将昨晚特意多做的几个馒头热好，吃掉一个，剩下的用油纸包住，将其放到了背篓的最上方。
  检查了一番昨晚准备的，有可能用得上的道具，确定东西齐全后，鲤川打开了屋子的大门，大步向山中走去。
  微风吹拂，神清气爽。
  登上高处的鲤川回首望着已有几缕炊烟升起的松藻镇，心中若有所感。
  今日过后，人生，或许便会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