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谁在自己作践自己
早上跟着蔡甘霖一起起床给他一个人做顿早饭，梅兰也跟着吃点，然后回到楼上，看电视或者看股票，十一点来钟下楼，陪老太太和蔡清荷说说话，中饭后又是上楼，下午一般是五点半下楼，有时会亲手做两个辣椒菜或者炖点汤，有时什么也不做。
王细妹是在邓红英走后的第二天从医院出来的，因为买不到火车票，机票的钱也不够，听说最后是梅保平给陈龙飞打了个电话，搭着这哥俩送菜的面包车回的老家，据说到老家之后，王细妹又病倒了，这一次是真的病倒了。
因为她的身子并没有痊愈，体内的火一直发不出来，郁结于心，又被邓红英一刺激，更是火上浇油，加上坐着面包车一路颠簸二千多公里，车上也没个空调，她又受了点寒气，回到老家再被几个儿子儿媳一通冷嘲热讽，王细妹再次躺进了医院，不过这一次的主要症状是感冒。
梅兰是从梅竹的**里知dào
这个消息的，彼时她正在国贸里陪着方哲逛街，方哲说快过年了，要给梅兰和蔡甘霖买一身新衣服。
选了半天，方哲给梅兰和蔡甘霖挑了一件情侣款的浅绿色薄款羽绒服，要依方哲的意思，是想给梅兰买几件正经的好衣服，梅兰没要。
去年在香港邓水英给梅兰买的那些羊绒大衣、风衣、皮夹克梅兰都没怎么穿，因为邓水英买的都是一线国际大品牌。梅兰一个学生，实在没什么必要。
“伯母，我给您和伯父买一件新衣服吧，对了，还有包。”梅兰挽着方哲的胳膊说。
“我？我的衣服也够多了，包就更不需yào
了，你送的那几个就够用了，什么场合的都有，我一个国家公职人员，也不能太出格了。”方哲已经猜到了蔡甘霖送她的几个包都是梅兰买的。
“那买一件皮草吧。我还没见您穿过皮草。”梅兰觉得方哲的气质肯定适合穿皮草。高贵大方。
“皮草？”方哲犹豫了一下。她确实没有皮草。
“走吧。”梅兰把她拽到了香奈儿专柜。
梅兰看了半天，选中了一件白貂大衣，不过方哲不喜欢，说是北京的天气用不了这么厚实的貂皮大衣。她看中了一件白色七分袖的短款。也是白貂。正试衣服时，叶乔和叶楠两人进来了。
叶乔看见方哲脸上先是一喜，不过很快就变脸了。因为她看见了旁边的梅兰。
“小舅妈也来逛街呢。”叶楠先开口招呼了。
“这不到年底了，出来转转。”方哲笑着招呼两人。
“小舅妈身上的这件貂不错，很适合你，没想到小舅妈的身材还这么好。”叶楠笑着夸了一句。
“我没想要，这不梅兰非要说送我一件。”
“她？她不是一个穷学生吗？不是一个给甘霖做钟点工的穷学生吗？”叶乔一直没有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没有考lǜ
这话合适不合适便脱口而出了。
输给一个做钟点工的穷学生，输给一个做过护工的乡下女孩子，叶乔如今都成了他们圈子里的一个笑话。
“叶乔，梅兰现在是我如假包换的儿媳了，她和甘霖已经领了结婚证，是真zhèng
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方哲正色说。
“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过得有多幸福？”叶乔说完拉着叶楠转身就走。
谁知刚出去没两分钟，两人又进来了，坐在了沙发上，让导购送来了最新的图册，“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拿来。”
梅兰听了笑了笑。
“伯母，这衣服应该配这个包好kàn。”梅兰又给方哲挑了一个白貂的小手袋。
“梅兰，还差一双鞋，这个就不错。”叶楠给方哲指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靴子。
梅兰听了示意导购员给方哲找了一双。
“好像这里面的毛衣不怎搭，小舅妈不换一件？”叶楠看了看，又建议说。
方哲听了也笑笑，她知dào
梅兰根本不差钱，也就陪她们玩玩，方哲自己选了一件黑色九分袖的薄尼连衣裙。
“其实，小舅妈应该买一件大衣穿穿，大衣穿出来才更贵气。”叶楠指着一件方才梅兰看中的那件大衣说道。
“那个啊，那个是梅兰第一次看中的，我说太厚了，用不上。”方哲摇了摇头。
“伯母，连嫂子都说好，就买了，两件一起买了，下雪的时候还是可以穿几天的。”梅兰决定了。
导购把衣服送了过来，方哲试了试，确实效果不错，她也就没再反对。
“梅兰，你也买一件吧。”方哲问。
“我？算了，这里的衣服都不太适合我，再说我还有好几身这样的衣服都没有穿过呢。”梅兰摇摇头。
“那好，那就去别的地方看看，给你伯父和甘霖买两身衣服。”方哲说完示意导购开票，梅兰从自己包里拿出卡来刷了。
叶楠和叶乔两人看着梅兰眼睛都不眨地一下就给方哲刷了二十来万，都有些疑惑。
再一看梅兰身上背的包是爱马仕的，搭在沙发上的羊绒外套是范思哲的，这蔡甘霖究竟给了梅兰多少钱？
最窝火的是叶乔，她知dào
她离开蔡甘霖之后，蔡甘霖又拿到了一笔大的佣金，有一千来万，看来，蔡甘霖是要把钱都花在梅兰身上，用名牌洗去梅兰身上的乡土气，如今看来，也确实达到他的目的了，现在梅兰跟她第一次看到的那个有点傻气的小村姑根本是云泥之别。
她窝火的是，这些原本都应该是属于她的啊。
尤其是现在的蔡甘霖，听说很有手腕，刚上班两年，就立了不少功，连着提了两级，他还不到三十岁呢，以后的仕途肯定会很顺畅。
问题是不管是蔡甘霖的事业还是蔡甘霖的金钱都跟她叶乔没有关系了，想到这，叶乔就觉得心里实在窝火。
“伯母，甘霖自己作践自己也就罢了，你们怎么也跟着自己作践自己？”叶乔在方哲和梅兰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讽刺道。
“叶乔，你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才是自己作践自己。一个人的出身高贵与否并不代表她的人格也高贵。”方哲说完也不待对方说话，和梅兰相携出了门。
“生气吗？”方哲问梅兰。
梅兰摇摇头，笑呵呵地说：“对我来说，她是不相干的人，甘霖从来不许我跟不相干的人生气，说那才是自我作践呢。”
两人的声音都不小，直接传到了身后的两人耳朵里，叶乔气得脸都绿了，丢下手里的画册拉着叶楠就出了门，因为再不走，导购员就该记住她这张面孔了。
方哲和梅兰又去逛了好几个地方，待蔡甘霖来接两人回家时，家里人都到齐了，只剩他们三个最后进门。
“可是没少买，这回方哲再也不用羡慕芸茹有湉湉陪着去逛街了。”蔡清荷看着梅兰三个大包小包的进门，笑着说。
“这不是看过年了吗？难得今年家里添人了，就出去转了转。对了，妈，我们给你买了一身新衣，衣服是梅兰买的，不过这个戒指是我送给妈的。”方哲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
说起来惭愧，还是梅兰提醒她给老太太买点东西，以前的她从国外回来也记得给老太太带礼物，可是那些东西从来没有见老太太穿过用过，衣服大部分是送给了保姆，久而久之，方哲也就没有了这心气。
“哟，梅兰还知dào
给老太太买衣服，我瞧瞧什么样的。”蔡清荷说。
老太太的衣服不少，可是她平时穿的不多，总是来回几件倒着穿，倒不是她不舍得，而是太洋气的衣服不适合她，可是家里人现在买衣服，身份地位在这摆着，谁会去买便宜的衣服？
可是贵的衣服穿在身上总觉得不太方便，因为老太太的爱好是在菜地里活动活动，谁会穿着那些大品牌的衣服去种地？
所以老太太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定做的，好在老人家如今年龄大了，也很少出门，对衣服的讲究只要舒适、干净即可。
梅兰给老太太买的是一套枣红色的唐装棉袄和一件绣着金丝牡丹图案的红色开衫翻领毛衣。
梅兰之所以选这样的衣服，是因为她总给刘巧珍买衣服，觉得这种衣服适合不太洋气的老年人穿，说白了就是接地气。
“来来，试试，奶奶，我给你来试试。”蔡湉接过衣服就要给老太太试穿。
“吃饭吧。”老太太有些放不下脸来，因为这衣服是梅兰买的。
“先试试吧，晚几分钟吃饭有什么关系？”蔡湉把老太太摁住了，直接给套上了唐装棉袄。
“这个唐装棉袄我记得妈有一身，好像也是红的。”蔡清荷说。
“对对对，还是我和赵健一起去挑的呢。”叶楠说。
“有新的谁还穿旧的？”蔡湉笑着说。
梅兰听了这话低下头抿着嘴一乐。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里蔡清茂的官职最大，所以连带着蔡湉在家里说话也最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