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那你可以无视我!
“我也说不清楚,但只要听别人提起那位夫人,我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映雪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感受,实际上,即使是听韩逸带着幽怨痛诉自己的母亲时,她依然对那位神秘的夫人,没有一丝的憎恶。
“大约是因为,她也抱过你吧。”他酸酸的说道。
“那个时候的潘映雪又不是我,用你的话说,你这醋,吃的有些没理由啊。”她笑着说。
“那你可以无视我。”他冷淡的说道。
她听出他满腔的醋意,便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身体间的厮磨,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但面对面时,他依然没有直视她,而是不悦的看着她身后的水面。
她搂住他的脖子,又趴在他耳畔,叼住他的耳垂在唇瓣间摩挲,他的呼吸开始急起来,却还很努力的克制着。
她的手也没闲着,在他身上四处揩油。
他像是恼羞成怒一般,动手拉住她的腿,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四位大夫,于辰时之前准时聚集在襄王府里。
邱吉大夫本是来协助截肢手术的,当得知计划有变,颇为惊讶,但经由顾大夫说明了手术的具体操作流程后,便又很快欣然接受了。
天还未亮时,潘朗月便被转移到了事先打扫完毕的手术房间里,周围的闲杂人等一律被清空在外围,所有角落都做了消毒杀菌的操作。
手术房间的门外,只留了桃杏桃菲和冰雁,戴着面纱,穿着用滚水消毒过的衣裳,捧着一大早就煎好的麻醉汤,随时听候差遣。
大夫们还在院子里准备手术前的消毒工作时,霜儿从王府外面火急火燎的赶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与顾大夫一同前来的常远兆看到霜儿,有些惊讶。
霜儿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是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杜若桐见了她,二话没说便拉她去屋里换上消毒过的衣裳,又给她带上面纱,让她也去手术房门外守着。
映雪带着丫鬟们将早餐送到每个人手里,还为大夫们沏好了提神醒脑的薄荷茶。
吃完了早餐,喝完了茶,四位大夫提着各自的药箱走进了手术房。
由于灌下了剂量不小的麻醉汤,潘朗月很快便睡了过去。
四个丫头们站在门外,虽然听不见一点动静,却也都很紧张。
当然,最紧张的,还是霜儿。
虽然她方才已经从冰雁口中得知,今日的截肢手术已经改成了接骨搭筋术,但她还是感到很揪心。因为据说,大夫们必须要给他割开皮肉,才能接触到筋骨……想想都觉得那种疼痛锥心刺骨。
她透过窗子看向里面,四位大夫正围在床边,挡住了朗月。
她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的祈祷,无论如何,至少能让他活着。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机会再一次看到他脸上温暖人心的笑颜。
此刻花厅里,南宫羡夫妇正陪着潘景元一家三口和常远兆。
丫鬟们奉上来的茶点,几乎一口没动。每个人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焦灼。杜若桐最是魂不守舍。
“老娘,您就歇一会儿吧。从起床到现在,您就没坐下来过。”潘朗星拽住她的衣袖,想将她拽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怎么坐得住?你就别管我了。”杜若桐抽出衣袖,干脆走到花厅门口站着去了。
“由她去吧。”映雪对朗星说道。“这个时候,刀切在你大哥身上,也是切在你娘心里。”
朗星长叹一口气,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打气精神。
常远兆为了缓解潘景元的紧张,干脆在与他之间的小方几上摆起了棋局。
“你走错了。”在潘景元心不在焉的推出去一枚棋子时,常远兆提醒道。
“哪儿错了?不是马走田象走日吗?”潘景元一脸懵圈的问。
常远兆无奈的扶额。“就算你说的都对,但你走的是我的棋。”
“哦,不好意思啊。”潘景元想将刚才的棋收回去。
常远兆却摆了摆手:“算了,本想帮你分分心,但好像没什么用。”
乳母们抱来了小世子。映雪和南宫羡便一人手里抱着一个,给他们嘴里喂辅食。
南宫羡手里的烨儿已经比映雪手里的霖儿明显大出许多,吃的也多。几乎是三两下,就将碗里的辅食吃了个精光。
杜若桐看着两个娃娃,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映雪将她表情上的变化看在眼里,便对她说道:“二婶,你来帮我喂喂霖儿吧,他吃东西总不老实呢。”
杜若桐这才从门口走回去,将霖儿接过来,坐回椅子上。
“这小乖乖可比我那两个儿子听话多了。你还有王爷帮你,我那个时候啊,一手要按着大的,一手还要拉拔小的……可真是不堪回首。”杜若桐一边喂着霖儿,一边感慨道。
“景元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常远兆在一旁开玩笑道。
“可不是么?想当年,我也是京城里的一枝花,青春少艾的,就被你哄骗回家当相公,你可知足吧。”潘景元也朝着老婆打趣道。
话音刚落,也不知怎的,杜若桐手里的霖儿冷不丁的发出一声清晰的“咯咯”笑声,就像在回应潘景元的那句话。紧接着,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花厅里的气氛,这才松快了许多。
手术房那里,却依然紧张的很。
几个丫头出出进进了几次,将一盆盆干净热水端进去,又将一盆盆血水拿出来,却谁也没敢去看朗月的伤处。
屋子里的血腥味,让人几乎要晕厥过去。四位大夫满身是汗,却丝毫不敢放松一秒。
太阳渐渐爬到了头顶,傅云来到窗边,对她们四个丫头说了句:“快进来一个。”
霜儿想都没想,便推门走了进去。
傅云将一块干净的纱布交给霜儿,并嘱咐道:“已经快要缝合了。但估摸着,他也快醒了。你在一旁等着,只要他醒了,你就把纱布放进他嘴里。千万别叫他咬着自己舌头。”
霜儿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了。”
随即,便跟着傅云来到床边,即使没有正眼去看朗月的伤处,但余光依然可以瞄到腥红的一片。
她心跳如雷,忐忑的看着朗月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