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八十九章 洗脑

  “找。”
  “给吾找。”
  “生死不论。”
  休养生息的年代,禁区也不乏低吼声。
  找谁呢?...找神朝之人,也是找赵云之痕迹。
  正如他们所言,不将神朝彻底覆灭,绝不罢休。
  找。
  神朝也在找。
  先前,天局崩塌,来的太突兀。
  城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多被打散,修为高深的老辈,都护着后生,遁向了各方,他们得一一寻到,得聚在一块,省的被各个击破。
  “赵云,滚出来。”
  “神朝,一群缩头乌龟。”
  战后,难得的祥和,总有不合时宜的话语。
  是禁区在叫嚣,欲以最低劣的激将法,逼神朝就范。
  此举,未逼出神朝人,却逼出了一众看客。
  太多闭关养伤的人被惊醒,三五结伴的冒头。
  完了,便是此起彼伏的叹息。
  神朝何等存在,竟落得这般境地。
  若月神还在,若赵云还在,禁区安敢这般放肆。
  “得寻个好去处了。”
  老辈大神扎堆,嘀嘀咕咕。
  说白了,就是搬家。
  禁区之手段,凶残的很。
  神朝已是溃败,三界日后的格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顺者昌,逆者亡。
  这,该是禁区给世间的诏书。
  要不咋说是老辈,猜的就是准。
  不久后,便见
  禁区的神出山,一尊接一尊的入主星空,或兼并传承,或占领修炼宝地,以掠夺修炼资源。
  鲜有人敢反抗,也着实无力反抗。
  强如神朝,都被杀的大败,更遑论他们这些散修和底蕴不济的势力。
  格局,真的变了。
  太多传承,被禁区收入麾下。
  不屈服能行?...神朝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老了老了,竟生出几分骨气。”
  有骨气者,亦不在少数。
  多是老祖领队,拖家带口。
  宇宙的边荒,是一个好去处,远离繁华,禁区也懒得涉足。
  美中不足的是,灵力匮乏。
  条件虽艰苦了点,总好过做禁区的狗。
  “为何抓我?”
  “尔等欺人太甚。”
  禁区一旦有了大动作,星空便不会平静。
  如今日,凶神恶煞的禁区至尊,便在各界横行无忌的抓人,凡与神朝有关的,全部拿下;凡不归顺禁区的,一并带走。
  剩下的,便是一众史官。
  对,就是史官,见一个抓一个。
  完事儿,他们兢兢业业修的史书,便被收走了。
  确切说,是被篡改了,将天魔大战时...神朝的功绩,尽数抹去,只留禁区的,留就留了,还大肆宣扬。
  “至高传承们,果然都是好面儿的人。”
  “嗯,为给后世留个
  美名,真是难为他们了。”
  “你懂甚,他们篡改的是历史,收缴的却是气运。”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走哪都能听闻。
  有人不明所以,自也有人,心知肚明。
  还是那帮老家伙,对禁区这般行径,再明白不过了,因为,他们曾干过不止一次。
  不说其他,
  就说月神代苍生受劫,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可万古后的今日,竟成了野史,又有几人记得她之恩情。
  这,都归功于禁区。
  混淆视听,绝对是一把好手。
  而今,故技重施,他们是怎么抹去月神功绩的,便是怎么将神朝,列为禁忌的。
  待千年万年后,神朝也会成为野史。
  至于正史,不会有记载,就算有,也是极致的抹黑。
  一句话,高大上的只能是他们至高传承。
  如此,世人才会敬仰,也才会供奉。
  如此,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气运。
  禁区之底蕴,便是这般积攒来的。
  “日后,可不能随便提赵云了。”
  “提可以,骂也行,可千万别赞扬那个人。”
  “他之事迹,也少说为妙,禁区的探子,无处不在。”
  日子久了,世人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月神、赵云、神朝...皆已成禁忌,一句话说不好了,就会有人找上门
  ,轻则,大放血;重则,九族诛灭。
  就这,暗地里还有举报的。
  举报有赏。
  这一点,禁区还是很慷慨的。
  为了给后世洗脑,也为了气运,他们是花了大价钱的。
  “历史,是由胜利者谱写。”
  躲在边荒的老辈们,一手拿着一部史书,看的意味深长,一个正史,一个野史,出入太大。
  三两年还好,若世世代代都这般传承下去,假的也成真的了。
  世道如此,骂也没用。
  就算骂,也得找个没人的地儿,偷偷摸摸的骂,省的被禁区请走喝茶。
  “此刻的神朝,是何等光景。”
  夜深人静,登高望远者,比比皆是。
  没人给他们答案,自行脑补便好,
  一场天魔浩劫,一场禁区杀戮,还活着的神朝之人,怕已不多,能撑得起场面的,定也寥寥无几。
  的确,神朝的光景不咋好。
  禁区如疯狗一般,满天下的找。
  他们,则如过街老鼠,满天下的藏。
  “安心疗伤。”
  深夜,黑暗中走出一人。
  乃狂英杰,独自一人出来溜达。
  不是看风景,是找神朝的幸存者。
  经历过大起大落,这个修霸道的主,也敛去了锋芒,走哪都蒙着一件黑袍,他不怕死,但总有那么一两件...值得他活下去的事
  。
  譬如,护佑神朝的后辈。
  他们,需要时间成长,也需要护道者。
  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有此觉悟,也是心境的一瞬顿悟。
  出家门的第二月,他便触到了准荒瓶颈。
  只要他愿意,便可立地破境。
  然,入准荒容易,渡天劫难。
  禁区为了找他神朝,恨不得把宇宙翻个底朝天。
  他若渡劫,便是妥妥的活靶子,坑人一时爽,但总有坑不动的时候。
  他,也需要一个护道者。
  “昨夜,梦见你了。”
  神明海旧址,他默默定身,洒下了一片浊酒,是为祭奠那个将他打服的好基友。
  即便到今日,他也未能追上其脚步。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笑中带着一抹沧桑,也染着一股子悲凉。
  打归打,闹归闹。
  赵云的死,让他无法释怀,心疼的想哭。
  嗖!
  微风不解意,自后吹来,撩动了他那花白的长发。
  风,带着一抹血色,世人看不见,他也同样看不见。
  只觉,风并不清冷,反而载着一丝暖意。
  “你他娘的,咋就死了呢?”
  该是情到深处,老狂泪流满面。
  他走了,蒙着黑袍,一步步渐行渐远。
  风,也走了,如个没家的孩子,没有终点,亦无方向,在浩瀚的宇宙,孤零零的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