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懂事儿

  女皇瞧见那汤药如此,不禁是惊讶道:“这汤药的温度怎么刚刚好的,一点都不烫嘴,叫本皇喝来,只觉得恰恰好。”
  殊不知,这么一句话说完,老太监跟小太监的脸上都变了,回想三王子方才的样子,他显然是知道了女皇要醒来,才费心费力的吹凉着汤药。
  再瞧瞧他那个样子,简直是大言不惭的胡扯着,只见他笑了笑说道:“母皇夸奖了。或许是儿臣与您心有灵犀,方才不知怎么的就拿起汤药来放凉,您却没一会儿就醒了。”
  醒你个鬼话咧!老太监在心下默默吐槽的,不知道他哪来的脸面这么一句鬼话都说得出来。偏偏女皇还真就信了这么一句鬼话!老太监简直要吐血了。
  只见女皇不晓得怎么回事,脸面拉了下来,却明显是感动的意思,满脸是无奈的垂着头,就是这样子叫三王子一时间关心道,“母后怎么了这是?”
  “本皇感慨啊。”她闭上了眼睛,直是说道,“你大王兄跟二王兄都没了,本皇膝下就这么几个孩子里头,到底还是你最懂事。他们个个都住在城中,本皇小病时偶尔会来探个两眼,可是——”
  她望着远处的窗台,难受的紧,到底是个女子心下还是软的,“本皇这一下子生了重病,没有一个子弟来瞧!个个都跟躲瘟神一般的!本皇召见你,却迟迟不见你来,便以为你也是嫌弃本皇了。”
  “您说什么呢!”三王子装着生气,以及惶恐道,“儿臣怎么会嫌弃您?儿臣住在外头,故处处不太方便,才没来得及来见您,并非故意拖延!”
  “是啊,你住外头了,还会进宫来瞧本皇,可是那些兔崽子都还没分出城呢!却没见一个人影!”她气愤的说道,看来也是叫那些家伙气得不轻了。
  三王子的眼珠子转溜着,一时间摆出哥哥的模样。
  “母皇,您也别气恼,免得再气坏了身子。弟弟们年纪还小,自然有不懂事的地方,儿臣相信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待一会儿,儿臣便是将他们个个都教训一顿!”
  女皇听罢,便是那满脸的欣慰之意,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一会儿才是悄然抹了眼泪,对着老太监道:“去将这窗上的布都扯下来,一点光都不见,怪阴沉的。”
  她不喜欢这么阴暗的氛围。
  只见老太监快速应了一声,连忙是瘸着腿往那边挪去,顺便是解释道:“陛下不喜欢,咱们就收了。原是想陛下昨晚睡得不好,不想您给吵了,才给遮起来的。”
  只见她笑了笑说道:“本皇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待在本皇身边多年,这么的懂事儿不是他人能轻易学的,本皇已经很是欣慰的了,你可别多想了。”
  老太监听见她这么说,一下子就是感动与欢喜交织在了一块儿。
  做奴才的最想要的,不过就是主子的一句认同,哪怕女皇对他的认同已经不少了,他还是觉得兴奋不已,做起事儿来便是更加的卖力。
  不过一会儿之后,那汤药的温度便是差不多的人,下人还准备了一杯蜂蜜水来,女皇对那苦涩的汤药才敢准备下手。
  一时间看见三王子手上端的,她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便是病了,便得日日喝些这么苦涩的汤药,叫本皇头疼的紧。”
  三王子没有往日的放荡不羁,说话温温柔柔,脸上还带笑的说道:“母皇,这些个东西虽苦却是良药,糖水也为您准备好了,喝起来也不会太苦的。”
  随后又噗呲一声道,“母皇,您可是女皇啊,怎么关键时候耍孩子脾气?快快喝了吧,免得凉了,您的身子要紧啊。”
  她此刻身体虚弱,便是宛若弱女子一般的,没有往日的倨傲严肃反倒耍姑娘脾气。此刻叫他一说,也不觉得生气,只消是皱着眉头娇嗲着,好一会儿才没了办法。
  只见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你将那药给本皇,本皇一口下肚,免得一口一口来吞不下的,难喝要命。何况你一介的太子,不必亲手给本皇喂药,本皇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
  说罢,便是伸手过去准备要拿三王子手中的碗,可是后者的手一抬,却又是避开了她伸过来的双手,叫她一时间竟然落了空,不由疑惑的看着他。
  只见他抬了抬眉头说道:“母皇,一口下去会更苦的,一勺一勺来,儿臣喂您就是,配上一口蜂蜜水,便是不觉得多苦了。”
  倒不是他原来就这么想,而是之前在下人的口中知道,她怕苦的很,每回吃药都是一口往下灌去,结果不仅是没有药效,还连是吞都吞不下去。
  糖水备好,也是让她一口闷的,然而却是压制不住苦性,反倒引发了那股恶心随后一股脑全吐了出来,这般一口闷那是没有用的。
  也是今日待在这里,瞧见女皇那虚弱的模样,才叫他有了一种为人子女的想法,一时间便是想做那个孝子,于是耐着心思的伺候着她,想叫她觉得舒坦。
  他舀了舀手中的汤药道,“母皇一觉睡到现下,胃中空空一口闷下去对自己的肠胃不好。又手脚乏力,定然端不稳这碗汤药,还是儿臣来就好了。”
  随即他又是抬眼,睁着明亮的眼眸看着面前的人,颇有些笑意道,“母皇,儿臣就算是太子,那也先是您的儿子,只要是为了母皇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他字字句句真诚的不能再真诚,叫女皇一高兴便颇为喜欢三王子道:“好、好好好!”她一脸说了好几个好,脸上的笑意越增道,“母皇没曾想,你这般懂事儿!”
  她好似还有些许哽咽,很是感动且诧异,不过到底是女皇,所以的哽咽也不过是应景罢了,心下除了触动,哪里有哭得想法?
  只见她是稍稍缓了缓,那般才是说道,“一直都是本皇看错你了,原先以为你应当是众王子之间最冷的性子才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