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奇奇怪怪

  苏幼仪原以为这险些的事儿,会叫夫妻二人埋怨起来,可过来一瞧,面前的儿子儿媳两人的气氛好似并不紧张呢!
  再一瞧那周皇后的鼻头眼眶红的不行,只怕再稳重的姑娘已经是哭过了,如今两人正玩呢。她一时暗骂自己打搅了他们两个人的气氛,可是都走进来了总不能叫她又走出去吧?多少尴尬。
  她想了想,觉得定然不能突然出去,只好是走上前去了,叫他们注意过后便是行礼道:“母后。”
  他们纷纷是正经起来,周皇后瞧元治行礼,也想起身跟着一块儿行礼,却是叫她拦了下来:“做什么做什么?有了身孕的人了还行什么礼?赶紧的,好生休息!”
  她笑说着,边上前帮周皇后整了整被辱,只听后者多谢道:“儿臣多谢母后体谅,是儿臣鲁莽了。”
  “哎,别是说那些虚的了,你是不是掉珠子了?”她直截了当就是这么问了,周皇后自然明白她指的是流泪,便是羞涩着低下了头不敢回应她。
  苏幼仪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便是一下拍打在自己的皇帝儿子身上,教育怒道,“你怎么回事儿?!有身孕的人,最忌讳掉珠子了,你也不懂的看好你媳妇儿?叫哀家跟着操心!”
  全天底下,敢这样拍打元治的,怕也就是只有她一个人了,或是说有时连太后都不敢肆意拍打,感觉好似触犯了龙威,连请一个皇家的家法,都严肃的紧。
  不过也正因她是这样的性子,几人并不觉得是触犯龙威,反倒即便是皇家也能轻松快活的相处。
  耍闹了一会儿,她才是正经起来,对着周皇后道:“好了,怀孕是好事儿,说起来宸儿是除夕夜生的,这孩子是在大年初一叫人发现的,算不算有缘?多少吉祥的日子,该高兴才是。”
  这么一说还真是,她不禁觉得高兴起来,心中的悲伤被抹了大半的去,赶紧在床上行了个礼说道:“母后说的是,都是儿臣不知这些,胡闹了些。”
  周皇后往她的身后瞧了瞧去,只道是,“母后,怎么的不见季先生了?”
  “他一个外男,不合适来你的寝宫,哀家便叫他去殿外等着就是,不用进来了。哦,对了——”她微微慈祥的一笑,面容是二八少女的面容,可是笑颜之中却呈现了她这个年岁该有的阅历。
  “方才哀家在外头得知你怀有身孕,便是寻思着选秀先放一边吧,你把胎好好稳住才是,不管是公主皇子都金贵的很呢。
  宫中大小事宜你也别操劳了,叫和嫔敏嫔一块儿管理,顺便看看做的好将位份升一升。”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看向了元治,不过看得出后者是看着周皇后的意思的。
  她便是担心周皇后多想了什么,连忙说道,“不过你别担心,凤印照样是你来保管,哀家没有让你拿出来的意思。只是瞧和嫔敏嫔进步许多,想给她们点机会罢了。”
  周皇后一听,不仅心下感动的紧,泪珠子差点又是落下来,苏幼仪当真只是要她好好安胎,一丝一毫都是为她想的。
  原本谁去掌管后宫内务,为了方便就该将凤印交出去,可是她怕自己多想,希望自己能放下心养胎,不惜保证这个凤印还是会牢牢攥在她的手中的。
  这般,是多少叫人感动?
  因此,她的一双眼红彤彤的,眼泪已经到了眼眶边儿抖着嗓子道:“儿臣不知该说什么多谢母后,可是心中当真是一阵的感动。”
  一见她这样,苏幼仪有些许着急起来了又是一阵的欣慰道:“怎么的,说着说着又是掉珠子了?不许掉、不许掉的!说了,怀有身孕不得哭的,叫孩子听了不好的!”
  这般一说,她连忙就是抬起了脑袋,试图叫自己的眼泪流回去。只见自己的母后白了元治一看,只道是,“还不快快安抚你娘子?”
  这民间的俗语,说得又是亲昵又是真诚,叫元治心中一暖,连忙上前是安抚着周皇后。她见了不愿叨扰,便是叫他们二人说着小夫妻间的悄悄话,她便是不叨扰了。
  这一来二去,她不觉将今日进宫来的目的,忘得干干净净的了,季玉深看到她出来的那一眼就是有预感了。
  他在殿上一口一口接着喝茶,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一国之母在面前昏倒他居然也能作无事状,定性了的,心思细密。不过正因如此,他人都不知道他心下实则也担忧着周皇后。
  只有苏幼仪出现在他眼中的时候,他才能打破自己的心思,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他站起了身,脸上有了一抹担忧之意,但是一瞧她脸上舒坦便是知道不是坏事。
  于是乎笑意抹上脸颊,不觉上前扶住她问道:“她怎么样了?瞧你样子应该是没有大碍的吧?”
  一说到这个,她的笑意越发的焕发出来,只是兴奋道:“我跟你说呀,皇后又是有喜了!!”说着,她的面上还带着十足的欢喜,当真是祖母一般和蔼的笑意。
  季玉深一听也很是惊讶起来,不觉就是说道:“那她刚刚那一摔?又是痛的——不曾有事儿吧?前段时间太医不是说她身子不好。”
  “是啊!定是老天有眼,保佑皇后调理的有疗效起来,真是太好了!”说着她双手合起,又闭上了眼,对着天空轻巧拜了拜。
  她从来都不信这些玄乎的东西,今日却是破例,只因当真的开心不得,可是片刻后她又是改口道,“不对,怎么能说上天保佑?若是哪一日不灵了怎么办?”
  她真是着急过头了,说话都自相矛盾起来,他不答话只微微笑看着她,眼中温柔的能化掉一个人了,险些都能挤出蜜来了。
  苏幼仪自然是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都麻了,不由瞪了他一眼,从欢喜中拉回了神来,奇奇怪怪的问他道:“说起来,你从前都是不管这些事儿的,怎么今天问了我这般多?”
  他点了一把她的头,眼眸越发深沉,却没有说实话,只道是:“那你平日里也不信神的,理智得不行,今儿怎么了?”